（二十二）去死
    等夜维的情绪平稳下来之后，杭燃和夜维之间陷入了寂静，没有人说话，夜维是该说的都说了，而杭燃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就那样僵持着。
    直到夜维准备转身离开，杭燃才开口说话，“你希望我怎么做？”杭燃那沙哑的声音，说出了他现在最无措的感受。
    “我以为你知道，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夜维那略带哭腔的声音，很不自在的说完这些话后，就快速的离开了地牢。
    杭燃只是一个人淹没在黑暗的角落之中，夜维挑破了杭燃一直不愿去面对的一切，那就是对眼前的一切是那样的无力。
    这一夜杭燃睡得不是很好，在梦中有过太多的人，每个人都用着不同的面孔和自己说：“为什么……”
    杭燃也很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杭燃努力的想要去改变那悲伤的结局，可是到最后，依旧什么都没有改变。
    韩小舒的死，从一开始杭燃是希望能够给韩小舒一个安逸的生活，可是最后被乱箭杀死。
    莫雨，杭燃和她惺惺相惜，可是最后，杭燃连对她最后的一个承诺都完成不了。
    齐遗只是一个可怜的孩子，杭燃想要让他有能力在这个世界安全的活下去，可是杭燃总是在让他不停的失望……就和夜维一样吧，夜维不是说了吗？他对自己一直都很失望。
    如果自己死了，夜维是不是就会得到解脱？这个问题一直都萦绕在杭燃的心头，直到有人来审问杭燃……
    “杭燃，我还是习惯称呼您为杭大人，您的丰功伟业我也是有很多耳闻的，只是现在这种情况……还请您见谅。”来人是刑部的一个官员，至于姓甚名谁这个杭燃说不出，不过这都已经不重要了，既然不是林泽雁来审问自己，那么夜维是铁了心要自己死。
    杭燃舔了舔干裂的下唇，缓缓的语调说出了夜维希望听到的证词……
    “杭大人，你确定你要承认这些罪行吗？你可要想清楚了……我觉得有些‘证据’还是需要再次查证的……”
    “不用了，那些的确是我做的，是我篡改了证据……还有我私用权限做了许多违法的事，还有啊！我会为这些案子负全责，和那些同我办案的人没有任何关系。”杭燃承认了那些虚无的罪证，有的是真实的，不过都被夜维给抹去了，看来夜维还是很看好林泽雁的，那么林泽雁的安全就没有问题。
    “……既然如此，那么杭大人你就签字画押吧，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杭燃没有再看那位大人脸上的失望，杭燃已经让太多人失望了，杭燃不想再记住他的表情。
    杭燃接下来的日子真的很安静，自从杭燃认罪之后，地牢里的人，没有再来打扰杭燃，而杭燃只是无所事事的编草杆，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不过死神对杭燃真的很眷顾，杭燃在牢里看到了一直都不想再见到的人——秦潋。
    这个弑兄的混蛋，当杭燃看到秦潋的时候，真希望在杭燃的手中能够有一把匕首，那么杭燃一定会捅死他，不过秦潋就算给杭燃一把匕首，杭燃也做不了任何事，现在的杭燃已经虚脱很久了。
    “你怎么弱成这样了！”秦潋看着面黄肌瘦的杭燃，手上的触感，让秦潋觉得杭燃已经绝食很久了，可是秦潋得到的信息是杭燃一直都有很好的吃饭睡觉……
    “你来做什么……”杭燃有气无力的问道，哪怕是这种最劣势的时候，杭燃也不会输了气场。
    “如果不是我主子要求，你觉得我会来救你？”秦潋嘲讽的语气，让杭燃有些气结，杭燃不明白夜墨为什么要让秦潋来救自己，是因为秦潋长得好看，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根本就是扯淡！
    “你觉得我能活着走出去？”杭燃不是质疑秦潋的功夫，而是杭燃现在实在是太虚了，很有可能拖累秦潋，让秦潋也走不出去的。
    “有我在，就能！我的医术可是很不错的，其实我也不是二殿下的手下，我只是欠他一个人情，我想你知道那个人情是怎么欠下的，这还得多亏你了……”秦潋对杭燃还是有一定的佩服在里面的，要不也不会亲自来救，只是秦潋也没有想到，曾经那个意气奋发的青年，现如今却在死亡的边缘徘徊……
    “那就多谢你了。”杭燃听到秦潋那么有把握的话语，决定跟着秦潋的计划去走，无论如何杭燃也想再见一次夜墨和林泽雁。
    可是计划永远都没有变化快，没想到今天夜维会来看自己，这么多天夜维都没有来看过自己一眼，而现在却站在自己的面前。
    “我听说，你认罪了。”杭燃也不知道自己在听到夜维用这么波澜不惊的声音和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应该是怎样的反应。
    “是的，这不就是你的打算吗？有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让我去死。”杭燃本不想带着嘲讽的语气和夜维说话的，可是杭燃一想起秦潋来救自己，那委屈立刻就涌上了心头。
    “恩。”杭燃一听夜维还“恩”，立刻就不干了。
    “你就那么想我死？”杭燃是不知道这十多年里夜维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不过夜维那么希望自己死的意愿，让杭燃无法接受。
    “我不知道。”夜维看到杭燃站了起来，杭燃看起来似乎和自己收到的情报有很大的偏差，眼前的杭燃看起来很好，只是比较消瘦。
    “怎么了？”杭燃看到夜维的脸上出现了震惊，感觉很奇怪，不过回想了一下刚才，是从自己站起来开始的，夜维现在生性多疑……
    “看来你在这里过得很不错啊！”夜维平静的语气立刻换上了不一样的语调，夜维可没想到会有人来救杭燃，而是觉得也许杭燃给这里的牢头什么“好处”，才让他们谎报情报，至于为的是什么，这不是很清楚吗？
    杭燃不想死，那就要得到夜维的同情。
    “什么意思？”杭燃看到夜维的脸上浮现了不屑的表情，就知道夜维没有把自己往好处想。
    “我说……你就那么耐不住寂寞？”夜维推开了被牢头打开的隔栏门，现在的杭燃和夜维可以说是毫无遮拦……
    “我耐不住寂寞？这是哪跟哪儿啊！小维，你不要血口喷人！”杭燃被夜维的一句话给气得发抖，夜维怎么可以这样想自己，杭燃总共就和林泽雁他们产生过关系，真不明白夜维的这种猜想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你知道吗？你每次叫我‘小维’的时候，我总是有一种电流过身的感觉，心里麻麻痒痒的，你天生就是一个勾人的货色！”夜维粗鲁的说着让杭燃震惊的话，杭燃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夜维发生点什么，可是夜维这真实的表情告诉杭燃，夜维并没有说谎。
    “小……乾王爷，我没有想过……我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困扰。”杭燃看着渐渐紧逼的夜维，心跳得极快，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所以才说你勾人……”夜维无视了杭燃那紧张的清晰，而是把杭燃逼到了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