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边关
    一路上闻着泥土的“香味”，终于是来到了传说中的边关，齐遗觉得自己的屁股已经是平的了，“老大，我觉得我应该下去把我的屁股给揉一揉，使其恢复弹性……好吧，我很快就回来。”齐遗赶快下了马车去不远处小解，其实杭燃也觉得自己的骨头快要散架了，没有一处是不痛的……
    而且这段时间风餐露宿的，自己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虽然心里知道自己必须以最好的状态去现场，可是……真他妈的太难了。
    “老大我回来了。”齐遗小跑着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在车子旁活动筋骨的杭燃，立刻就向前汇报先前听到的信息。
    “是这样的，我听前面的人说，我们已经到了边关了，好像他们决定先在城池里过一夜，然后我们又到军营里去报个到。”齐遗在听到这个决定的时候，可以说是举双手赞同，不过这个决定在杭燃眼里应该会被否决吧……
    “恩？是他们私底下谈论还是已经决定了的？”杭燃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决定，可是最好的决定不代表这就是最合适的决定。
    “恩，是裴统领在和他的属下说的时候，我刚好也在周围……”齐遗真的很怕杭燃去和裴统领理论，这样的话今天就可以去见阎王了。
    “我知道了。”杭燃看着快要哭出来的齐遗，也知道如果真的去和裴统领说，那就真的太没人性了。
    “恩？”齐遗根本就没有想到杭燃竟然妥协了，今天就能睡一个安稳觉了，这让齐遗的精神一下子就振奋了，一路上叽叽喳喳的，似乎时间也不像之前那么难熬……
    终于是来到了城中唯一的客栈，看着周边黄土飞扬以及破败不堪的客栈，杭燃和齐遗才真正的感受到了眼前的局势是如何的严峻……
    “裴统领，我们是不是明天就前往军营？”杭燃还是要再确认一下，在自己看来一路上这个裴统领对自己都有着不寻常的愧疚，这让杭燃觉得莫名其妙，不过这也表明了这边关之行应该是有隐瞒的。
    “是的，今晚我们就在这里过夜，我会派人去军营里接洽一下的，明日我们就进入军营。”裴统领铿锵有力的声音震耳欲聋，刚毅的的脸颊有着军人独特的威严，让人无法对他的话产生质疑。
    “好的，那么其他的事就麻烦你了，今晚我想在这个城中走一走，不知道裴统领是否可以陪同？”杭燃知道如果自己要在这个城中游走，必须要请示眼前之人，与其被尾随，还不如直接邀请，这样还能知道这个裴统领到底对这里的事知道多少。
    “恩……好的。”裴统领也没有想到杭燃居然那么直接的说出了自己要求。
    裴统领的确预料到杭燃等人是不可能耐得住性子在这里等待指令的，本身他们就不是军人，可是杭燃的邀请让裴统领还是比较意外的，按理说杭燃应该是对自己有防备的，在杭燃所做的这个决定里，要么杭燃是一个迟钝的白痴，这一路上没有发现自己对他的态度有所不同；要不就是杭燃太自信了，他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当中。
    “晚上的时候，我会来你房间叫你的。”杭燃拿着自己和齐遗随身的东西就直接上了楼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关好门后，和杭燃同住的齐遗立刻就躺在了床上，就像是划水一般的扑腾，“你别弄了，乱了的话，你负责整理好。”杭燃也清楚为什么齐遗会有那样幼稚的表现，可是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好好的休息，等到傍晚的时候，杭燃还要出门。
    “不是吧，今天那么累，还要出去？”齐遗一听到杭燃的安排之后，一下子就蔫了，不过后来杭燃表示这次出去只是杭燃自己和裴统领，并没有让齐遗跟着，齐遗要做的就是在客栈养好精神明天去军营里还有很多事要由齐遗去跑腿……
    “好吧，你注意安全啊！”结束对话之后，杭燃和齐遗没有清洗就直接躺在床上睡着了。
    其实到了最后杭燃是被裴统领给叫醒的，“真的很抱歉，我睡过头了。”杭燃很抱歉的向一脸严肃的裴统领道歉，很快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和清洗了一下脸就和裴统领一同走出了客栈。
    一路无语，而杭燃也不在乎这尴尬的气氛是不是别扭，杭燃只是专注于要在这个城池中收集的信息而已。
    在杭燃看来这个地方真的很奇怪，不是因为战争所带来的那种萧条，而是一种近乎于死寂的荒无人烟，仿佛经历过一场气势恢宏的瘟疫。
    物资急缺这点证明了为什么朝廷对于前来调查的官员表现得那样严苛，可是无论怎么说死者的身份也只是一个小吏，并不用如此的兴师动众的，想到这里杭燃抬头看了看走在身边的裴统领。
    本来还想在路上能不能遇到个百姓，问问最近这段时间这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让他们印象深刻的事情……可是杭燃看着凄凉的街道，想来这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既然已经出来了，那么不如好好的走一走这大街小巷，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应该是因为这里时常发生战争，所以大部分的房屋看起来有些破败，没有什么装饰，大部分看起来很朴素，不远的郊区没有人进行耕种，有的院子里也是黄土飞扬，树木看起来也是异常沧桑……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裴统领站在杭燃的身边看着杭燃在刨树根，他们是来到了一个非常穷困的地方，可是并不代表已经惨到要通过吃树根才能活命的地步。
    “很快。”杭燃敷衍着裴统领，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直到杭燃挖的差不多了才停止。
    什么也没有挖到，这让杭燃觉得很伤心，不是因为自己辛苦那么久都没有任何的收获，而是原本住在这里的人已经不打算再回到这里居住了。
    在战争多发地区，很多的难民都会打算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埋在自己家附近可以识别的地方，这样做远比把这些东西带在身上被匪徒抢去的强，只要战争结束或者是停止，他们总是会回到自己的家园……
    杭燃挖的这家是这个城中看起来最好的一家了，如果是自己应该是会回来的，可是他们却没有，所以杭燃可以这样推断这里已经是死城。
    “好了，我们回去吧。”杭燃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无言的走了，其实杭燃那难过的情绪裴统领是感受到了，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只是挖泥土也能让一个大老爷们伤心，真是太可笑了。
    杭燃并不是没有看到裴统领脸上的不屑，只是觉得向他解释没有任何的必要，况且杭燃还没有弄明白裴统领在这个“生物圈”中到底是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
    一夜无梦，杭燃既然已经知道这里是一个怎样的人间烈狱那么就不会退缩，一定要把案子给结了！
    第二天，裴统领带着杭燃他们一群人来到了警戒严格的军营，这里没有了城中的萧条之感，更多了一份萧肃，杭燃和齐遗在这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是认真的听着在裴统领身边的那个副将介绍着这里的规矩和各个方位的帐篷所具备的功能。
    “谢谢，我们有什么需要会及时和你说的。”裴统领在那位副将介绍结束之后，送走了他。
    回到帐篷里的杭燃和齐遗放下了自己的行李，看得出这个帐篷是零时腾出来的，那么就说明这里要住下三个人，杭燃，齐遗，裴统领。
    “你的人最快反应是多久？”这是杭燃来到军营中的第一句话。
    “一个时辰。”杭燃的这个问题直接就挑衅了军队的尊严，这让曾经也当过兵的裴统领给触怒了。
    “我无意冒犯，我只是要确定如果有特殊情况发生，我们要提前多久准备。”杭燃并没有停下手中收拾的动作，于是这道歉看起来显得有些敷衍。
    “……”裴统领并不打算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计较这些，不过杭燃贪生怕死的形象是坐实了。
    齐遗对于裴统领所露出的不屑感到不满，可是碍于杭燃没有任何的反应，所以只能是忍了下来。
    收拾完毕之后，杭燃立刻要求去看尸体这才让那沉闷的气氛有了改变，“尸体就在军营里，原因是如果在外面，太危险了……”齐遗这时觉得非常奇怪，一具尸体还能有什么危险，人最大的危险就是死去。
    “这个我能理解……对于守护他的人而言的确有太多的不便。”杭燃就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了一眼齐遗，而一旁的裴统领同样对齐遗投射了和杭燃一样的眼神。
    来到放置尸体的地方，杭燃先是确定了尸体的身份，接着就是看了看得到的尸检文书，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好的，我们看看尸体……”杭燃紧接着就是把尸体身上的白布给拿开。
    “等等！”帐篷外传来了一声铿锵有力的声音，这声音对于杭燃来说是那样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