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彼岸花尽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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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抹笑容仿佛是用尽了纰纱所有的气力,嘴角的笑意泛着耐人寻味的苦涩,摇摇欲坠的身子已经承受不起太多,眼见情况不对,我立马扶住了纰纱,也幸好我的动作极快,并未让她的身子倒下。
散乱的青丝飘过我的眼前,纰纱的头柔柔地靠在我的肩上,她微微的睁开混沌不清的双眼,红唇吐出轻柔地话语,“陌陌,我们回去好不好。”
我诧异的回头看进她的眼时,纰纱已经晕倒在我的肩上,想来是极累了。“让她好好地休息去吧。”卿华裳小心翼翼的从我的肩上将纰纱的头移了过去,一把将纰纱抱了起来,我们尾随着他,把纰纱放进了靠在我隔壁的房间里。
“不是说夏侯瑄和夏侯珺曾经都抓住过活的银狐么?怎么纰纱会失败。”一切张罗好,卿华裳掩上纰纱房间的门时,我忍不住问道。夏侯珺与夏侯瑄曾经都抓住过活的银狐,为什么纰纱会失败。难不成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些事情是我们不可预料的。陌陌,一切自有天意。苍苍的毒自然是会解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知道么?”卿华裳安慰我道。
“究竟在饶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纰纱会变成这样。”苍苍一脸的担忧的看着纰纱的房门,“若不是因为我身上的毒,相信大家也不会这样。”抿下唇,苍苍的晶莹的水眸泛着水光。
“既然知道大家都是为了你,你就更要养好自己的身子了,不要让大家为你担心好么,至少有人会很在乎你。”苏夜从怀中掏出白色的丝绢为苍苍擦去那点点的泪痕。泪水侵进丝绢,一点一点的蔓延开来。
“苍苍的情况还是不稳定,苏夜你先带她去休息,莫忘记让她吃药。”苏夜看着苍苍,微笑着点头,一手护着苍苍,另一只手推开苍苍的房门,让她进去休息。
卿华裳方才还是淡然镇定的模样缓缓地降落了下去,他看向我,温文的脸是我从未见过的担忧,“陌陌,该来的都是会来的,我卿华裳从来都是按着命格走的路,时至今日,我终于是自私了一回,可是陌陌,我就算是自私这么一回,我终究还是留不住你。”
我抚上他漂亮的眼睛,那里湛黑无比,一如当初我醒来时初见他那分张狂,那分桀骜,那分温文。“卿华裳,怎么会留不住,该来的都会来,可是我不是一直都和你在一起么?”
“陌陌……”他抱住我,温热的呼吸窜过我的脖颈,留下湿湿的气息。
“卿华裳,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没有银狐血,苍苍的毒就是解不了,银狐血是此次解毒的关键,也是必用的药引,没了这银狐血,我们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么。
卿华裳的眼不期然的看向了姝离谷的下面,温柔的眼眸流转着精明的味道,我呆呆的看着,或许这一切都有上天注定,可我的心,却不由自主的疼起来,不知道究竟是为何。
脑子也开始混沌起来,有些东西在我波澜不惊的脑海里乱撞,有些时候会出现一些片段,但也是随即便逝,快的让我抓不到它的尾巴。
我有时会静下心来,细细的想着自己脑海里不断出现的画面,可它总是断断续续的,让我不知从何处下手,卿华裳说我累了,每晚总会为我煎一碗安神的药,也许是对卿华裳的药有了抗体,喝了药之后,我每晚还是会在梦寐里断断续续的出现那些画面。每次都会被惊醒,每当我从汗涔涔的梦中惊醒时,我空白的脑海总是出现一双魅惑的眼眸,那双眼眸盛着深情,压抑的让我的心都泛着疼。
纰纱似乎变了性格一般,整日也说不了几句话,她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姝离谷的山下,仿佛期盼着什么似的。昔日那双摄尽无数男人灵魂的狐媚妖眸不似当初那般妖娆妩媚了,就像用尽了它的光华,渐渐地暗沉了下来。
我几乎忘记自己是怎么认识纰纱的了,携着苍苍逃走的那次并不是第一次见面,我只知道纰纱是我的老友,那段时日甚至比卿华裳来的还要长,宛若前世一般,可与她在一起的细节,现在细细的想来,我竟也看不清楚了。我的记忆仿佛只停留在哥哥着急待着我醒来,回眸便看见卿华裳不可一世的笑着。其他的,我都是记不清的。
我是否也是有一段不可告人的过去,埋葬在时间的风沙里。我总是想起纰纱那日同我说的那句话,“陌陌,我们回去好不好。”说的那样的决绝,那样的痛然于心,回去,回哪里去?
卿华裳总是那样无心无肺的笑着,笑的让人肝肠寸断。纰纱也只是呆呆的看着姝离谷的山下,我想问些什么,总是在看见她忧伤的眼眸后,又狠狠地将话语从喉咙处咽到了肚子里。
过了几日,苍苍气色也好了几分,苏夜还是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苍苍,他对苍苍的爱,似乎倾尽此生的全部,将苍苍从苏白的阴霾下慢慢的救了出来,苏夜与苏白是不一样的,如若是我,我或许会选择苏夜多一点,可我不是苍苍,自然也明白不了她对苏白的感情,或许是真的全然放下了,也或许只是让它藏在心底,将萌生的情芽狠狠地扒掉,让心幽幽地痛着。
卿华裳还是穿梭于那些药材之间,不停的忙碌着。看着他碌碌的白色身影,我也暗暗的在想,或许就是因为自己太过于闲情逸致,所以脑子里才会出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例如夏侯珺,例如夏侯瑄。
迎面的风带着淡淡的药花的清香,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血色的味道,那时我正坐在房子前发呆,卿华裳在药花中整理着,纰纱也是呆呆的望着山下,苏夜在厨房为苍苍煎药。
“怎么有血腥味。”纰纱迷蒙的凤眸看着卿华裳,妩媚的娇颜上是满满的疑惑。卿华裳的脸色难看起来。他似乎也感到了不寻常。
“怎么回事?”他放下手上的工作,立刻向山下走去,我连忙跟了上去,问道。
“有人以血祭阵,想要破掉我布的阵法。”他皱着眉头,不悦道。“有好几处的阵法已经被破掉了,我要赶快去看看,你们在这里,千万不要乱走。”
“你是说以自己的血破阵?”跟在后面的纰纱惊异的问道。“那人是不要命了么?”
“嘭”距我们不远的地方突然倒下了一个庞然大物在一旁的草丛里,卿华裳一手将我和纰纱护在身后,步履缓慢的朝着那庞然大物走去,草丛里一阵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们就看见一张美得倾国倾城的丽颜从丛生的杂草中抬起头来。
“纱儿,你让我好找啊,等我好起来看我怎么惩罚你。”粗哑的声音从美人的嘴里吐了出来,若不是他开口说话,我定不会知道他是个活生生的男人。
“夏侯珣。”纰纱惊呼一声,饶过卿华裳直接扑到夏侯珣的身子上,夏侯珣妩媚的丽颜痛苦的皱成了一团,但他还是极力压下痛楚,将纰纱拥进自己的怀里,“本王的纱儿,是本王不好,你就不能饶过我么,要我怎么做,你才愿意原谅我呢?”
他抬起手,抚上纰纱这几日来毫无光泽的容颜,“看你,都憔悴了许多,是因为想念我么?”红色的衣裳有着诡异的颜色,我仔细的看了一番,才发现那诡异的颜色是血液的颜色,只因为他着了一身红衣,而血流了满了一身衣服也不自知。
“卿……”我才开口。
纰纱也发现了不对劲,夏侯珣的唇色尽失,轶丽的面庞也失去了血色,“夏侯珣,你怎么了?”
“我能怎么,还不是被你这个小妖精给气的,你说如不是为了你,我会到了今天这种地步么?所以你得还我,用你这一辈子来还我。”
他笑的妩媚,天地万物好像失去了颜色,吃力的从怀里掏出一只毛绒绒的玩意儿递到纰纱的怀里,那小东西有着黑豆般大小的小眼珠,骨碌碌的转着,转身蹭进了纰纱的怀里。
“你要的,我都给你,就是不要离开我,可好?”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