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春台》 一 念奴娇 第七章 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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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与凛凰于皇后寝殿外兵分两路,他见凛凰趁着空子钻进了寝殿,却并未跟他一起,而是伏在阴影之中,待凛凰进去半天之后才施展轻功跃至另一座宫殿的房顶,弯着腰疾行至侧面宫殿范围的边缘。他警觉地四处望着,身量轻盈地穿过一处假山花园,方才来到一座精致楼阁前面。逐鹿躲着巡卫抬头瞄了一眼,只见金漆朱红匾额上书三字:馨月殿,遂低头回忆一番,依稀记得传信的人告知的地方确是此处,这才左右望望,趁着夜色潜入殿内寻到书房。
传信那人说的清楚,馨月殿书房最左边的书架上第二层处有个机关,逐鹿来到书架前头,在书架二层一番摸索,果然让他摸到一枚镶宝的琉璃盏。他心中暗喜,忙握住了朝着左边旋动两下,又朝着右边旋动三下,书架便缓缓移开一条缝,刚好够一个人侧身而入。
逐鹿侧了身子进入密道,不忘回身将书架合拢。书架后头并不是什么奇怪的石甬密道,而是一条比较窄些的走廊,前行几十步便有岔路,逐鹿信步左转,走入一片稍微宽阔的内厅。原本他以为这只是个暗室之类的地方,但眼前所见却并非他所想那样狭小阴暗,只是一处四周都没有出路的僻静宫室。宫室内灯火黯淡,虽然不大却也因为没有人而显得空旷。逐鹿四处寻索,几间偏隅寻遍却依旧没有看到什么人。他有些焦急,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却发觉深处窗边的珠帘后闪过一丝亮光,接着,他看到一个人影。
“雪狐?”逐鹿低声对那人影唤了一句,仔细分辨着那身影,却觉得熟悉不已:“雪狐?”那人影顿了顿,手执烛台缓步而来,身影与面容逐渐清晰:“你……你是……逐鹿大人?”
逐鹿几乎压抑不住情绪,他快速走过去:“怎么……竟是你?!你……”
只见那被称作雪狐的人身着一袭浅月白色的大月传统窄袖服饰,领口与袖口衣摆均缀有雪白狐裘,发丝散着却不凌乱,一双深蓝色的眼瞳中似有星河,眉目清秀柔美,但却是个身着女装的男儿。他以食指比在唇间示意逐鹿禁声,转而小声道:“你可来了,是成了么?”
逐鹿先是点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道:“也算成,也算不成。倒是你,你怎装扮成这样?这不是他的衣服么?他在哪儿?”
雪狐莞尔一笑却不急着回答:“鸾国的风气世人皆知,女王陛下怎可能真的送个公主过去和亲打鸾国国君的脸?好在我大月还有男儿,‘公主’和亲,不过是说出去好听罢了。”他朝着里间努努嘴,逐鹿便跟着他一同过去,反复拨开几处珠帘纱帐,才见到裹在雪白狐裘之中盛装而卧的美人儿。榻上的人已经熟睡,长长的睫毛却时不时地抖动几下,手也攥着,骨节处由于大力攥紧而发白,一看便知是受了不小惊吓,就连睡梦之中也不曾安稳。
“伊娜‘公主’……不,依纳王子殿下……他……”逐鹿脸上有着些许迟疑,他又回头看了看雪狐,不免叹气:“如此,了了这事儿之后,你就要跟我走,是么?”
雪狐点点头,放下手里的烛台,将手搭在逐鹿的肩上用力按了按:“我的心思,还用再说?只是不知此次能否可以全身而出。”
“这你放心,既然你已经如此打算,待我们将‘公主’殿下平安交给鸾国的国君之后,不回大漠去,又有谁人来寻?至于脱出,湘国的宫殿防卫简直松懈到可笑。”逐鹿轻嗤了一声,抬手握住搭在肩上的纤手,又将那手覆在自己脸颊之上。
雪狐点点头,将滑落的发丝别在耳后,踮起脚尖在逐鹿额间轻轻落下一吻:“如此,我也能安心了,只可惜了他,毕竟我们主仆多年……”
“中原人总是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