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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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荒芜的原野、破败的屋宇,以及那些曝尸荒野、无人理会的无名氏。城郊的残破不堪与京都中心的繁华风物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然而就在不久之前,城内出现了一个因什么病都能治愈而被像神一样崇拜着的神秘的术士。
在平安城,贵族奢华的夜夜歌舞升平,朝堂腐败的政治与人民贫苦的生活之中,对于那些没有光明的民众而言,那位不分贵贱都给予治疗的神秘术士就犹如赋予他们生命与光明的神明。一时间,街头巷尾都在流传着百姓们对于这位谜一样的术士的崇敬。
而这位术士正是这两年来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白狐法师’。
这位神秘的术士云游四海,救人无数,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来历,他的姓名,甚至是他的长相。人们只知道他是一个少年,一个云游四方的少年术士。他的一切都被裹在那身黑色的斗篷里,除了例行公事的询问和咒言他从不多说半个字。而他的身侧总有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如影随形,双双不离。久而久之人们便称呼其为‘白狐法师’。
“琛煊。”
“啊?”小白狐细细的打理着自己的毛发,漫不经心的应道,“怎么?还不想走么?”
“嗯。”少年脱下了身上那件宽大的斗篷,放在一边的草垛上,“他…还没有回来。”
“京里的人不是说了么,好些阴阳师都去做法给新降生的皇子祈祷了,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来。贺茂作为寮长,这种这么重大的仪式说什么都会有份吧。”小白狐见少年坐了下来就毫不客气的跳到少年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再说了,他还认不认识你这点,这都难说,都已经过去五年多了。”
“。。。”少年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小白狐的背脊,没有再多说什么。
天渐渐黑了下来,少年用村民们特地送来的柴木起了堆火,兀自坐在一边时不时地拨弄两下。小白狐见他心不在焉的,生怕他一不小心撩起的火星烧坏了自己的皮毛,便也躲得远远的。
“琛煊?”也不知过了多久,少年才将自己手上的木棍一并扔进火堆,转身去寻那只小白狐。
“怎么?”
“等他们。。。”少年似乎对自己先前下的决定又有些犹豫,说了一半便又不再开口了,转过身却沮丧的发现那根唯一的木棍也被自己扔进了火堆,“算了,我们明天就走吧。”
“嗯?不等他了么?”
“这个日后再说吧。”
“也好。”
*************
远在伊势神宫的贺茂司瞳在听闻京里出现了一个不分贫富贵贱都免费给予治疗的神秘术士后,便以有急事为由告别了一同回程的阴阳师们,快马加鞭,想去会会那位悲天悯人的术士。毕竟在这个朝廷内部的权利斗争不绝,暗中施展蛊毒咒术更是家常便饭的黑暗时代中,这样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
然而就在贺茂司瞳快马加鞭赶到京里之时,却得到了那位术士在不久之前刚刚离去的消息。
他也许永远都不会知晓半道上那个与他擦肩而过的黑袍少年就是他急于想见的神秘术士。而安倍司默也许也不会知晓那个如雷霆一般飞驰过他身侧的快马上正坐在他等了数日的少年。
分别五年的两人,就这么轻易的错过了。
有时候,觉得缘分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如果他不在那一夜决定离开,或者他马儿不是在那夜掉了蹄铁,或许他们就能在城郊遇上。
如果他能走得快些,或者他能骑得慢些,或许他们就能在不远处的茶铺遇上。
可偏偏,现实就是绕过了这些如果。
“真是可惜呢,要是再快些就能见到那人了吧。”
“大人,不就是一个江湖术士么,有何可惜的。”
“他可是那位‘白狐法师’,你可知现在各地都在宣扬他的慈悲。”
“这。。。”
“真的很想会会这位谜一样的人。”
当“白狐法师”的盛名在各地民间广为流传之时,朝廷也开始注意起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神秘术士,与此同时贺茂家的武士也带回了一个贺茂司瞳等了五年的消息——安倍司默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