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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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和我一起!”景空靠在门上突然说。
“什么!”齐翼一惊,开玩笑的吧,嫌他为了蓝洛伤心。
“我说,门坏了,我找人来修,你要不要搬过去和我住几天?”景空拨弄了几下门锁,已经奄奄一息的门锁发出死前最后一声叹息,然后光荣滴寿终正寝,齐翼自己YY了一下,要不要给这把锁进行一个葬礼。
“这样啊,不用的,还是在自己家有安全感!”齐翼摇头。
“你拿我当外人?我那里就不能算你家了?”景空生气道。
“我没别的意思,你们能不能别再让我解释了?你是,他也是!跟你们说话,我都有种可以去当演讲家的错觉~~”齐翼无奈道,不过不自觉就道出心声而已,也就是只有这里算自己家,自己一个人的家,还要什么广义的家呢,容身之处罢了。
“别生气,我也只是说说。”景空不好意思的笑笑,该说的还没说,该做的还没做呢就把人惹毛了。“你都不知道,我家那只死猫想你了,你不去看看它吗?”景空想到他家那只猫,好吧好吧,不看我的面子,猫的面子能给点吗,看你们挺投缘的。。。。。。恩。。。和一只猫投缘。。。
“那个话说,猫不是最的吗?你确定它能记得我?”齐翼咧咧嘴角,这理由,有没有很坑爹。
“真的!你看我老不带你回去它都跟我闹脾气了!”景空撸起袖子,上面有一道浅浅的抓痕。幸好那天心情不好揍了它一顿,这一爪子换得真值!景空在心里说。
齐翼无语地瞧了瞧抓痕,想了想说,“带它过来吧!请它来我家做客!”齐翼突然觉得他们的对话好没营养。
景空犹豫了一下,“好吧,我明天送它过来。”有些事急不得,弄不好便会弄巧成拙,慢慢来也好,齐翼是越伤心的时候越坚强的人,想趁虚而入怕会适得其反吧。
送走了景空,齐翼站在空旷的房子里,是空旷。人真是种贪婪的动物,以前没有认识蓝洛的日子,怎么就不是他一个人住着了吗,现在呢,不过重新回到那段日子,却是那么无所适从,尝过了有人陪的日子的甜头,就不愿再接受失去的现实,在这里有他们的争吵,有他们的打闹,更夸张地说,几乎每个角落都有他们接吻的身影,说起来,那算是蓝洛的痛苦吧,送到嘴边也吃不到的兔子肉。。。。。。景空说的再对又怎么样,不现实又怎样,能说像做梦的日子就是做了一场美梦吗?当房子里只剩下他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去想,像吸毒上了瘾,能戒掉,过程很痛苦。
或许黑夜比白天更可怕,黑夜里万籁俱寂,除了不断重放的回忆,就剩下自己瞎想的鬼片。齐翼想起有段时间,蓝洛知道他怕鬼之后,总是找各种机会吓他,譬如半夜突然盯着他看,或是僵直地在房子里走,也或是背着光坐在床边,任他怎么叫都不答应。这种游戏是怎么停止的呢,齐翼想,对了,是他平静地给蓝洛讲了一个爱情故事,那故事是齐翼自己编的——有一对恋人,男孩很穷,女孩也很穷,因为人情冷暖吧,除了对方,没有人再爱他们。男孩很自卑,很自责自己没用,让女孩老受欺负,女孩从来不抱怨,还不停地宽慰男孩。即使过得很艰难,两人还是有他们的小幸福。后来有一天,女孩被坏人玷污了,受不了刺激变成了疯子,男孩想报警,结果也等不到下文。还好男孩没有放弃女孩,依旧贴心地照顾她,然而对于女孩的噩梦,他无能无力,女孩清醒时,他们像恋人一样,女孩发病时,男孩就只能看着护士给女孩一针针地打镇定剂。那年七月初的一天,女孩清醒的时候突然充满憧憬地对男孩说,她希望过一个有人祝福的生日,除了他们自己,还有好多人,好多人,他们一起唱生日歌给她听,一起祝福她。。。。。。男孩想了想就答应了。之后的好久,女孩都没有再见过男孩,原来男孩到处求人去参加女孩的生日,可惜没有结果。八月三日,女孩生日,一整天女孩没有见到男孩,傍晚时,男孩回来了,一手提着一盒蛋糕,另一只手拖着一只很大的黑色袋子。男孩眼睛红红的,样子有些恐怖,女孩看到男孩的样子大叫一声,病发。男孩没有叫护士,而是将病房的门反锁,从背来的大袋子里开始取东西,男孩将东西从袋子里取出,摆满在整个房子里,有的在窗台上,有的在地下,还有的在女孩的床尾。女孩看着男孩摆弄那些东西,渐渐安静下来,等东西摆好,两人都笑起来。男孩又拆开蛋糕,两人开始切蛋糕。结果还来不及吃就有人将门撞开,冲进来一群警察,看着屋子里的景象表情有些复杂,护士冲进屋子,结果吓死过去。男孩尝了口女孩喂的蛋糕,亲了亲女孩的唇,主动让警察带走了他。临走时女孩说,“你要乖乖听话,我会去找你的!”男孩笑了笑,答道,“只要你不后悔就好。”男孩被判了死刑,女孩一刻也没离开过病房,她也没提过要去找男孩的事。男孩行刑那天,女孩坐在窗边唱歌,小护士站在离她不远处,却不敢过去,男孩做的事护士是有所耳闻的,她怕,怕这两个人。“听话,别坐在窗台上,过来,我带你去玩。”小护士哄骗女孩说。“嘘~~”女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听,”女孩的身体突然一跳,接着说,“是枪声,他死了。”女孩说的平静,还甜甜的笑了笑。“谁死了?”小护士惊恐地问。“我男朋友啊。”女孩嗔怪地瞪了小护士一眼,纵身一跃,“我去找他了,再见!”护士冲到窗户边,仍然没能抓住女孩,就看着她带笑着摔死在楼下。。。。。。女孩听到枪声的时候,男孩被子弹射穿。。。。。。
“你知道男孩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吗?”齐翼当时问蓝洛。蓝洛想了想,没有回答。齐翼就自顾自地说,“是人头,每个人的眼睛都睁着,嘴巴被男孩硬掰成不同的造型,连起来看,就像是每个人头发出一个音节,组成一首生日快乐歌。男孩找不到帮他的人,干脆把欺负过女孩的人都杀了,然后砍下他们的头,带给女孩看。。。。。。”齐翼说完再看向蓝洛时,后者的表情分外复杂。之后蓝洛便再也没吓过他。
现在齐翼躺在床上失眠时,又想起之前的这个故事,现在想想,蓝洛那复杂的表情是有道理的,女孩的身世像他自己的背景,女孩的生日是他自己的生日。齐翼想,那时候,其实在无意间为自己设想过这样的结局吧,或者希望蓝洛像故事中的男孩一样,令人惊悚,却又不得不感叹他的爱。结果呢,他还是像故事中的女孩,蓝洛却不是里面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