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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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是我们选择的路,我们会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就算这条路很黑,就算这条路通往的不是天堂。』
寒旸到达火锅店的时候,桌上已经堆满了食物。火锅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
“来很久了吗?”寒旸跟晴天对面坐下。
“没。”晴天仍低着头,手里攥着手机,手机屏在忽明忽暗中交替着,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玩什么呢?”
“没。”
“你没下东西吃啊?”寒旸捞了一下火锅,汤从漏勺里溜走,什么也不剩。
“没。”
“晴天!”
“嗯?”晴天终于抬起了头。寒旸没说话,只是盯着她。“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下。”说着,晴天将蘑菇、冻豆腐、土豆、冬瓜倒了进去,然后用漏勺和筷子涮着羊肉。
“小白回来了吗?”
“没。”
“那你下的……”寒旸指了指下进锅里的食物,这些食物,都是小白喜欢吃的。
“嗯,是啊……”晴天自言自语的把羊肉放进一旁的空碗里。
“你不吃羊肉,我吃啊。”寒旸将那个碗放到自己面前。
“嗯,吃吧。”晴天又下了些鱼丸,蟹棒、白菜、油麦菜。
“哟,还记得我爱吃什么啊?”寒旸夸张的提高了声调。
“怎么可能不记得!”晴天喊道。“忘了啥也不能忘了您爱吃啥啊。”
“哈哈……”寒旸笑着。“终于恢复正常了?看来……”
“看来什么?”晴天低着头翻看着火锅里的食物,夹起一块冬瓜问道“这个熟了没啊?”
感觉到有人从身后抱住自己,肩头有了重量的时候,晴天呆呆的抬起了头,看到了寒旸闪烁其词的目光,明白了他欲言又止的原因。熟悉的气息和熟悉的温度瞬时沁入晴天的身体里,让她动弹不得。
“乖~这个可以吃咯。”身后的人握住晴天拿筷子的手,将食物送进自己的嘴里。“真好吃。我想我是饿了。”
“饿了,就坐下来吃吧。”寒旸将一旁的餐具递了过去。“这次出差挺久的。”
“嗯。事比较多。明天还得赶回去。”小白在晴天身边坐下。
“那今天回来干嘛?跑来跑去的,多折腾啊。”
小白笑了笑,没有回答。
“不是有人又不肯睡觉了吧?”寒旸挑眉看着晴天。晴天规规矩矩的定在那,一声不吭。“愣着干吗?人都跟身边坐着了,还没胃口吃东西?”
也许习惯了两个人,一旦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觉得空荡荡的无所适从。小白出差,晴天就会习惯性的不睡觉,其实很困,但就是躺在床上无法入眠。寒旸说这是神经反射弧在作怪,大脑接收了心理的排斥暗示,所以睡眠就不受控制。通常遇到这种情况,寒旸就被迫充当陪伴使者。陪聊,陪玩,陪逗乐。没啥可聊的时候,晴天就看寒旸打游戏,游戏看不下去了,就看当下心情好否,好呢,就放寒旸自由行动,她去看书、看电视打发时间;不好呢,就非拉寒旸给她讲笑话。有次,寒旸正玩到兴头上,晴天拉他下场,寒旸软磨硬泡拖延时间,晴天直接给拔了电脑的电源。给寒旸火的。虽然极力控制情绪,没骂出来,但寒旸之后一直不说话。晴天也知道自己过了,连连道歉,保证以后再也不碰寒旸的电脑,寒旸这才不计前嫌,继续充当优秀的陪伴使者。
晴天常常问小白,为什么她就不会这样呢?难道是因为爱的不够多?小白每次都会摸摸晴天的脑袋说:小傻瓜,你想多了。
是啊,也许确实是自己想多了。小白出差在外,每天忙工作,哪有空去给她想东想西?要早点完成工作,才能早点回来陪自己。并不是把爱挂在嘴边的人才爱的比较深。只是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不同而已。自己因为在乎小白所以睡不着觉,而小白为了自己奔波劳顿。就像这回,说是今天回来,结果发来短信说临时有事,可能回不来,就没了下文。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也不回。晴天只能望着手机发呆。没想到,人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实在是惊喜万分,让人措手不及,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能更准确的表达此刻的喜悦与幸福。每每想到小白为自己付出的,实属不易,晴天就会上前搂住小白许诺:“一辈子,好吗?”“好。”小白恒古不变的这么回答。
小白把锅里煮熟的食物捞起来分到寒旸和晴天碗里。
“我不吃白菜。”晴天把白菜挑出来递到小白碗里。
“挑食的宝宝不乖哦~”
“她不喜欢吃,就别强迫她啦。”寒旸帮着晴天说话。
“你就宠着她吧。”小白瞪着寒旸,往锅里下了些生菜、金针菇和牛肉丸。
“反正折磨的又不是我。哈哈……”
“谁折磨谁啦?”晴天不乐意的叫嚷。“你给我说清楚!”
“这个……你俩自己研究。哈哈……”寒旸吃着碗里的美味食物。
“看来心情挺好的嘛。”小白转头问晴天。“你怎么说他心情低落呢?”
“抱歉。”晴天敬了个礼。“我感觉失误。”
“怎么惩罚,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给你烫羊肉。”晴天拿起漏勺和筷子给小白烫羊肉。
“嗯,乖~”小白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有呢?”
“你们俩能不这么腻味吗?”寒旸看不下去了。
“还有更腻味的,要看吗?”小白半眯着眼笑道。
“这大庭广众的,你们注意下影响,好不?”
“我们乐意,我们高兴,你咬我们?!”晴天回道。
“你……”寒旸指着晴天。
“我怎么了?”
“你这是赤果果的挑衅!”
“挑衅的就是你,怎么着?你咬我呀?!”
“我咬你,小白不把我吞了?”
“你知道就好。”晴天得意洋洋。
“小白……”寒旸可怜兮兮的向小白呼救。
“叫我也没用。结果你自己都说出来了。”小白无奈的耸了耸肩。
“哈哈……今个儿真开心。”晴天乐呵呵的将煮熟的羊肉放进小白碗里。“亲爱的,吃羊肉。”
“乖~”小白美滋滋的享用着好吃的羊肉。
“我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朋友啊?”寒旸忿忿不平。
“有我们这样的朋友,你就偷着乐吧。”小白回道。
晴天合十双手说:“诚挚的感恩上天赐予我们这么好的朋友给寒旸。”
“哈哈……你们一唱一和,还挺搭的嘛。”“才发现啊?”晴天反问。“他眼拙,现在发现都很不错了。”小白回道。“是眼拙,不然也不会看不清未来的方向。”寒旸深深的叹了口气。“未来的方向,在你的心里,眼睛是看不到的。”晴天说。“嗯。同意。”小白附和道。
“是吗?”
“他出现说了什么?”晴天直截了当切入主题。
“他要结婚了。”
“什么?”晴天手一抖,筷子掉到了地上。
“我都没激动,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啊?”寒旸叫来服务员拿了双筷子,顺便加了个汤。
“我帮你激动,成吗?”晴天接过筷子,放在碗上。“你是不激动,你是彻底没辙。”
“嗯,没辙。”
“会去参加他的婚礼吗?”小白问道。
“看情况吧。”
“什么叫看情况啊?”晴天追问。
“心情好就去,心情不好就不去。”小白帮忙回答。
“也不一定。”寒旸更正。
“什么叫也不一定啊?”晴天继续追问。
“不一定就是说不准心情不好反倒杀过去了。”
“杀过去抢亲啊?”小白乐了。
“要抢得过来,一定抢。”寒旸坚定的回答。
“那去抢呗。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晴天给寒旸打气。
“不试也知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啊?”晴天问寒旸。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啊?总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要都能解答,还跟这没辙吗?”
“如果行,他就不会结婚,他结婚,就不会告诉寒旸。”小白解释道。
“叫瓶酒吧。”晴天叫来服务员要了一瓶白酒。
那天,他们一直喝到半夜才回家。
那天,晴天看到寒旸哭了。她还要装作没看到,给机会让寒旸偷偷抹去眼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那天,晴天抱着小白问,为什么他不能和寒旸在一起?为什么付出爱的人不能得到幸福?小白回答不上来,只能哄着晴天慢慢入睡。
都说喝过酒的人能醉生梦死,结果,寒旸是越喝越清醒。他清醒的记得自己哭了,清醒的记得自己回到家后吐得一塌糊涂,清醒的记得自己在收拾屋子时摔了一跤,却感觉不到痛,清醒的记得洗了澡后怎么也睡不着,可就在快天亮的时候,他昏昏欲睡,然后一觉睡到了傍晚。醒来后不久,手机就响了,小白打来的电话。
“你还真能睡啊。”
“嗯。”
“我们打了N个电话给你,你都没接。晴天跑去你家找你了。”
“你回去了?”
“嗯。”
“晴天送你去的机场?”
“嗯。”
“又抱着你不放吧?”
“嗯。”
“哭了没?”
“没。”
“嗯。进步了。”
“我不在的时候,帮我照顾她。”
“好。”
“谢谢。”
“不客气。回来付我工钱就成。”
“哈哈……好,你等着。”
“好好工作。”
“好好照顾自己。”
两人说了声再见便挂了电话。
没一会儿,门铃响了。寒旸开门,浩宇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