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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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即使明知后路是悬崖也会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宽广胸襟】
进藤光一口一口吃着美津子带来的晚餐,嘴巴一鼓一鼓的说,你回去吧,反正明天就回去了,我又没什么事,也不用人照顾。
美津子正收拾着病床前的柜子,听到自己儿子这么懂事,不由欣慰的说,你算是幸运的了,和你一起的那个孩子,听说颅内出血,还要观察一个星期才行。
进藤光顿下动作,呆呆的问道,他醒了?
美津子点点头,颇为感慨的说,嗯,我来的时候正好见到上次来我们家的那个孩子,是叫伊角吧,他正在向医生询问病情,一副很着急的样子,我怕有什么事,也就过去打听了一下,好像是脑内积了些淤血,记忆上有些错乱,不幸中的万幸是身体没有太大的问题。
进藤光愣愣的重复,记忆上有些缺失?目光在伊角执意留下的行李箱上停留了一阵,回头对美津子道,那我去隔壁看看他,还有多的便当吗?
美津子摇摇头,没有了。想了想又说,我进来的时候好像听到伊角说要去买金枪鱼寿司什么的。
进藤光点点头,径自下了床,不顾美津子的推脱将她送到电梯口,回病房的时候直接去了隔壁。
转下门把,往里走,和谷正在玩手机,听到有脚步声,赶紧将手机往枕头下塞,眼睛却带着兴奋的亮光,“这么快就买回来。。。”剩下的话在抬头看清来人吞到了肚子里。
进藤光走到和谷的床边坐下,侧着身子看着卧躺在床的和谷,缓缓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和谷警惕的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提防,“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进藤光惊了一下,试探的问到,“你。。。不认识我?”
和谷也露出疑惑的表情,“我应该认识你吗?你认识我?”
进藤光环顾了一下周围,“是的,我认识你,我们。。。曾经是好朋友。”
和谷深褐色的眼球晃了晃,“曾经?”
进藤光避开话题不答,反问道,“那你认识伊角慎一郎吗?”
和谷抬了抬下巴,“当然,我们从院生开始就是最好的朋友!”又有些戒备的看着他,“你也认识伊角?”
“当然。”进藤光点头道,“我说过,我们曾经是好朋友。你。。。”话说到一半,被一阵带着震动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进藤光看到和谷看了一眼手机,没有接起,反而急急的挂断,抬头看到进藤光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立刻炸毛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嫌害我不够多吗?”
进藤光瞳孔剧烈的一缩,“你说什么?”
和谷一脸呆滞,仿佛也在回忆,“我。。。刚刚说了什么?”
两人四目相对的对视着,进藤光想从对方的表情里找到破绽但没有成功。最后,僵局被一阵推门声打破,伊角提着三份外带走进来,看到进藤光时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他招牌似的微笑,提了提手中的袋子道,“阿光,我给你带了拉面。”
进藤光的目光由于惯性仍注视着和谷,所以他没有错过和谷一闪而过的阴鸷。进藤光感到寒气从脚底上涌的同时,血管里的热血却奔流沸腾,头脑清醒的知道自己接下的做法是有多冲动却刹不住车的质问和谷,“你在骗人!”
和谷面容有了些裂痕,突然大声地对伊角叫道,“让他出去!我不认识他!”
伊角着急的用手拍着和谷的背安抚他,同时抬头望向进藤光,眼神里带着些乞求。
进藤光突然胸口一阵剧痛,他甚至感觉到了曾经密密缠绕着自己心口的纤细触角正层层剥落,心里的空洞感几乎要将他吞噬,那种某种东西将要逝去自己却抓不住的无力感又一次成倍数扩大的向他袭来,他只能逃似的回到自己的病床上,用医院里统一的白被把自己裹成一团,例行的检查后,灯被他按熄,不知过了多久,灯又被打开,满室的昏黄。一直以来进藤光更喜欢白炽灯而不是各种颜色的,尤为不爱橘色,它让腐坏的灰色看起来那么朦胧美好,一些的谎言都可以在它的掩护下进行伪装。
进藤光感到一只温暖的手穿插在自己的发丝之间,他没有睁开眼,仿佛这样能给他更多的勇气,“我知道你要和我说什么。”空气里一片宁静,他仍是没有睁眼,没有声响也看不到对方的感觉让他的心顿感空旷,吸了吸鼻子,“没关系,你不用对我说抱歉。”窄小的空间里只听得到呼吸声,进藤光顿了顿,又开口道,“其实,你也知道他在骗人吧,但你仍是决定陪他演下去。。。”
“阿光,”终于,进藤光听到了不属于自己的声音,“谢谢你。我爱你。虽然我再也不能拥有你。”
进藤光呼吸一窒,睁开眼,调弱的灯光仍是让他不适的眯起了眼,“什么意思?”
伊角脸上却是一脸看尽千帆后的彻悟,用他惯用的温柔轻语,“你应该怨恨我,虽然我永远也不会接受和谷,但是我确实是因为他而放弃你,他已经答应我,只要我好好找个女孩子交往,他也会对我死心。。。我和他都不是会喜欢同性的人,只是他遇到了我,而我,遇到了你。”
进藤光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窗外开始渐渐露出鱼肚白,伊角还在轻声说着,大概的意思是让他也回到和女生交往的正道上来,但是进藤光知道,伊角和和谷并不是对女生没有感觉,而自己大概和他是不一样的。
“阿光,其实我很羡慕你和塔矢亮。”伊角提着行李箱离开时这样说道,“我希望将来有一天,我也可以和你并肩而立。”
大概是晚上睡眠不足的原因,塔矢亮一进门便看到进藤光眼底的一片青黑,顿时就拉下脸来,“住院还不好好休息!”
进藤光呼出一口气,仿佛排出肺部的浑浊,无奈的看着塔矢亮的脸说道,“我刚刚失恋,你就不能安慰我两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