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林烟骨被珍珠和琉璃请去吃饭，而这次竟然是战旭刀要留在烟园，同他一起去饭厅吃饭。
    林烟骨因着昨天的事情和上午学箭只射了三箭，对战旭刀心有芥蒂，换过家居的常服，出现在饭厅的时候，脸色竟有些苍白。
    战旭刀开口道：“只一个上午就累成这样，下午哪还有精力学术数？”
    仿佛之前林烟骨生气离开的事情并没发生一样，战旭刀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来。
    林烟骨轻声答道：“小骨只是有些脾胃不和，最近睡眠不太好，才会如此。不过下午一定没关系的，吃过中饭，去小憩一下就好。”
    战旭刀点点头，拿起筷子开饭。
    如果林烟骨和战旭刀甚至荣靖一起吃饭的时候，是遵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的，起筷之后，不会再说话，就是再着急的事情找战旭刀，都要等到饭后茶的时候。
    此时饭厅后的隔间里有丝竹弹琴的声音，整个饭厅给人的感觉安静祥和，烟园因着林烟骨平时对食物的挑剔，厨子是战旭刀从曹达的徒弟当中选的一位，制作食物据对精致好看。一般人在这样环境下进食是非常享受的，可惜林烟骨此时心境大不一样，这丝竹乱耳的声音，让他倍感压抑，就连平时爱吃的几样都吃的不多。
    战旭刀吃过饭，一杯漱口的热茶端上来，漱口吐出，放下茶盏，“今日吃的少？”
    林烟骨是和战旭刀一起放下碗筷的，“嗯，脾胃不和。多谢王爷关心。”
    两人都知道对方对自己此时定然是一种忍耐，只是林烟骨的情绪更加外露，他可没有战旭刀那种镇定功夫。
    听闻战旭刀曾经在敌营亲手斩杀百人而面不改色，只在回营之后满身浴血，继续喝酒吃肉。
    林烟骨这一生也没见过那些血腥场面，更别提他的这点小心思在战旭刀面前，太过幼稚。
    ……
    饭后，林烟骨抓紧时间在园子里走了一圈，然后去自己房间小憩了一会。
    此时的他心情郁结，根本就没办法入睡，但是状态不好又会被战旭刀说，林烟骨想着怎么也要在战旭刀教自己之前面目看上去好些。
    他叫了珍珠，“上次我调制的的一个粉盒，放哪里了？妆盒里怎么不见？”
    珍珠赶紧开了林烟骨的小库房，“公子莫急，我这就给你找出来，上次做了三盒，浮云老板来的时候您让给戴了一盒，后来一盒被荣少拿了，据说要送给家母的。最后一盒我看还是收起来别让他再看到了。你做这东西可是费了很大功夫，咱们以后都不给荣少看到了。还有那个浅色的胭脂，可比外面贵族小姐家用的还好呢，荣少也带了两盒走，说是送嫂子。”
    珍珠的抱怨声中，找到了那个特质的粉，用细腻的珍珠粉细致的研磨，用了桃花的汁液提炼出来的色素染色，油脂是用骨头和植物的汁液熬制而成，绝对细腻而贴合，要比外面的店家所卖的粉好用不知多少倍。
    林烟骨曾经在芙蓉园只能给浮云提供吃的和香膏油脂的制作方法，因为那对浮云来说是最有用的。反倒是这种造价及其昂贵的东西，在芙蓉园是造不出来的。只有在战旭刀和荣靖的纵容下，林烟骨才能在烟园索取各种东西的使用权利，并且随意的改变烟园的格局都是他可以使用的权利。
    林烟骨笑着说，“把这个给我吧，还有刚入春的时候那几块皮草，帮我拿来，最好是那种细绒的。”
    珍珠又去翻了几块短毛兔绒，弄成小块的给林烟骨拿来。
    那白绒绒的毛色，看着就让人喜欢。
    林烟骨用兔绒和细棉织出来的布，在梳妆台前仔细的在面部抹了一层细粉。整个人的脸色好了不少，更用那种浅色的胭脂在面颊上淡淡扫了一层，再用粉稍微盖了一小层，光下线看着，他的肤色白里透红，更看不出来一点的涂脂抹粉的感觉来。
    珍珠和琉璃看着林烟骨在眼睛下的黑眼圈上仍旧轻轻的扫过那种特质的粉，心里均想，怪不得公子能得了王爷和三爷的宠，更是京城有名的美人呢，就这一手化妆的功夫，一般人就做不到的。就连那些宫中的妃子和大臣们的正妻小妾，也没有这么多的花样来。
    林烟骨弄好自己的面色，整个眼睛才有些疲惫的闭上，“珍珠，你看着好点了么？”
    珍珠赶紧说：“好多了，公子，你这几日休息不好，今日学完术数，回来我给你按按，好能睡个好觉。”
    林烟骨点点头，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去书房找战旭刀继续学习术数。
    战旭刀正在书房查看账本，此时是他办公的书房，周围有不少的账房先生和所养门客，正在这里帮着战旭刀处理各种事物。
    林烟骨没想到战旭刀要在这样的地方教他术数。赶紧向着各位先生行礼，才站到战旭刀的身边。
    他最近被如此对待，在这么多人面前，可不敢和战旭刀对着干，那绝对是自讨苦吃。
    再说如今林烟骨的唯一出路就是考上太学院，不管如何都要让战旭刀和荣靖二人的面子上有光才行。
    毕竟他考试的流言已经放出，更有云亿的最小徒弟这样一个神秘的身份在。如若考不上，才是林烟骨的灾难。
    战旭刀拿出几个简单的账本给林烟骨，询问了一下，“听说你平时也帮浮云算账？那这些一定能看懂？”
    林烟骨谦虚道：“只是帮忙算一下账面，有些东西还是看不懂的。”因为这边的数字计数方式和以前林烟骨所掌握的的阿拉伯数字毕竟有区别。云亿教他的是书本上的一些理论概念，并不真的仔细教他识文断字，这些都是普通的先生教的，倒是浮云给芙蓉园小倌们聘请的普通书生教的了。当然这些都是上不得台面，谁也不会愿意当他们的老师，都是一些家贫的书生而已。
    琴棋书画，六艺教学，术数是教导最少的一项。毕竟浮云认为一个小倌是不需要学会理财的。这之中当然也包括了射箭，更不需要了。
    北江国的记账方式用的都是文字，而非数字，加上那种文字又不是我们平常所说的繁体字而已，而是一种和古代琴谱差不多的特意造出来的文字。
    林烟骨只认识最简单的加减乘除这样的文字模式，稍微难一点的就不会了。所以他如此说。
    可惜林烟骨不知道的是，这个时代的人在数学上的研究，完全达不到他所想的那种高深程度，他所掌握的加减乘除这些简单的东西，已经等于全部数学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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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旭刀让以为账房拿了一本书出来，给林烟骨讲解。
    这是北江国的术数教学图书，基础的数学基本都在这个上面了。等账房给林烟骨简单讲解完上面他不认识的文字，林烟骨就开始用自己超好的记忆力开始记忆书面上的基本数字和题例了。
    大概是两盏茶的时间，林烟骨已经把那本书全部背下来了。他看了一眼战旭刀，那人好像心有灵犀一般，还在看着账册，就又点了一个人的名字，“李掌柜，你把咱们王府下的店铺给伙计算账的习题给小骨，让他做一下。并且告诉他书写格式。”
    战旭刀说这句话的时候，头都没抬起来。
    此时有个中年掌柜从两边的人员当中出来，有些不耐烦的拿着一个本子。站到林烟骨的身边说道，“林公子，这本是我们伙计用的书册，这张纸是记账和计算的方式，您看看。”此人平日对算账一定是非常自信，在战旭刀面前对着林烟骨说话，都有一种倨傲的神态和语气露了出来。
    林烟骨拿过那本习题集，另外又看了写有一些记录文字和记录结果的纸张。简单的让他有些意外。所以林烟骨也毫不客气的说道：“这么简单？”
    李掌柜的明显大受打击，“林公子这话说的，这本是从简到难，一共是一百题，你若是能做出二十题之后就已经很不容易。竟然说是简单，哼，不如你赶紧算算，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这本册子既然李掌柜说的那么自信，自然是有些门道的。林烟骨失口说了这么一句，有些后悔，可是被人如此挑衅，他也不乐意。明明这上面的题目都是非常简单的，翻到最后一页的最后十个题目，粗略扫了一眼，觉得都不够看。这跟以前高考之前的习题集都比不上的。
    林烟骨嗤笑一声，让许多在座的先生们都停下笔来。“李掌柜说的是，这确实是循序渐进的不错习题集，可是这上面的题目过于简单，如若太学院考题只是这样程度，那我不学也罢。”
    战旭刀此时放下手中账册，有些兴致盎然的看着林烟骨，“那你做做最后一题。”
    李掌柜刚要反驳林烟骨的话，到是战旭刀发话了，所以正好顺水推舟，“不错，还是请林公子先算下这题目好了。”
    （明天没有时间更新了，于是这两章都是旅行中在客栈写的。明天的火车，没网。回去会调节一下这两天的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