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番外一 梧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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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
原本是诅咒你的诗句,而今你香消玉殒,我却替你应验。
从昨天晚上开始,淅淅沥沥的小雨就下个不停,直到今天傍晚也没有停住的意思。凭窗远望,庭院内那片梧桐花开正盛,淡淡的花朵如一片紫云氤氲在雨雾之中,若隐若现,是你来了么?
落桐飘散,若它能飘回当初,我绝不会下了那“诗咒”。
——苏我梦昔
“安答应到~”寿青堂守门太监通报声引的众人来看。
安藤羽桐虽说地位低微,父亲和哥哥担任的只是芝麻小官。自从太后钦点,从前欺负她的宫女、太监全都恭恭敬敬地,生怕她记仇报复。
“嫔妾见过庄贵嫔,愿贵嫔万安康健。”双手抚膝,蹲下行礼。
“不必客气,”观月茉亲自将她搀起,柔声道,“安藤妹妹与我是同时进的宫,理应互相照顾着,如今妹妹算是熬出头了,日后风光无限呐。”
听得极好的祝福,安藤不好意思得羞粉了脸。“多谢娘娘。”
“哎,都唤你妹妹了怎的还叫娘娘,也是,姐姐妹妹的听的多了也略显生疏,不如带上名姓来的亲切。”和善的笑着。其实抛去性别,观月茉高挑纤细,瓜子脸上还有半边酒窝,一笑起来左侧酒窝若隐若现,粉颊嘟起。若说不二笑的舒心,观月茉便是笑的可爱。
“茉姐姐莫要怪罪。”
听她叫了“茉姐姐”,观月茉再次会心一笑。
屏风后传来“嗒嗒”的响声,闻声望去,“梦昔!终于起来啦,这都日上三竿了。来,这是梦嫔,青莲池边见过。”拉过二人。
“见过梦……梦昔姐姐。”诺诺的喊了声,苏我随即拉下了脸。
“看你,定是昨晚不规矩,眼圈还是乌的,也不怕吓到人。”语毕,以扇遮面,众人跟着也微微地笑。
“你就是安藤羽桐?”
直呼名讳,安藤当是亲近的称呼反而欢喜,一时忘了自称“嫔妾”。
“是。”
就在苏我爆发之前,观月茉向安藤问道,“梦嫔以诗文才华受青王青睐,不知妹妹是否通晓一二?”
“曾随哥哥读过一些书,自然不及梦嫔姐姐精通诗文。”谦卑回应,引的苏我昂首一笑。
“羽桐,雨中梧桐,倒让我想起一首诗来,不如借此机会送给妹妹。”双眉微翘,嘴角上扬,“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温庭筠的《更漏子》,妹妹将来定如诗中的少女般不施粉黛也如花美艳。”
“梧桐雨”,正应了安藤羽桐的名字,本该为之欣喜,可安藤瞪大了眼看着苏我梦昔,没有半点开心的样子,急匆匆地奔了出去。
“怎么好端端的跑出去了,好歹行个礼呀。茉姐姐怎么能与如此不懂礼数之人姐妹相称呢?”
“安藤妹妹或许有什么苦衷罢,我有些乏了,晴梦,回寝殿。”
寝殿内,晴梦关上窗,点了茉莉香,掌灯走到桌前放下。
“小主,青王到东殿了。”
“安答应呢?”
“一切如小主所料。”
脸上没有显出半分得意,反而摇头叹息,“奈不住性子,自大、自恋,一叶障目,此人不能再留在寿青堂!”不知青王会如何处置,只是语伤安藤恐怕还不足以如此。
正当观月茉细细琢磨,被门外突然传来的一阵哭天抢地的怨愤声打断。
“晴梦,出去看看。”
“是。”
片刻后,晴梦笑盈盈地回来禀报,“回小主,如您所愿,苏常在已被逐出寿青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