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冷月无声(上卷) 六十九.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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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离湮月帝都数千里之外的边陲小镇,木叶城内。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不绝,因为靠近边疆的缘故,两边摆摊售卖的小商小贩有一部分都是金发碧眼的异邦人,在用蹩脚的西寰语叫卖自己摊子上的商品。
在大街的拐角处,有一个阴暗潮湿的小巷,过往的行人纷纷路过那里,却没有人仔细的看那小巷一眼,自然也就发现不了坐在小巷里面的那个人影。
到了正午的时候,从小巷里慢慢飘出浓重的酒味,让过往的行人纷纷快步疾走远离,再过了一会,站在小巷外的小贩不禁低声骂了几句,搬东西准备离开这里,刚刚收拾好东西,就看见小巷**着一个穿着白衣,面容俊秀神色却冰冷的男子。
天吟站在那里,低低的叹了口气。
那小贩奇怪的看他一眼,随即嘴里咕哝着不知道说些什么,推着载满东西的车子走开了。
他一走远,天吟眉头就皱了一下,随即抬脚向那个阴暗的小巷里走去。
那个巷子很窄,只容得成年男子一人独自行走,天吟刚刚靠近巷口的时候,就看见有个酒瓶子咕噜噜的滚到自己脚下,里面已经空了。
天吟就停下脚步,微微弯下身对巷子里的那个蜷着喝酒的影子低声说道:“少主,您要一直在这里喝酒么?”
那个影子听到了他的声音,没有回答。只是动了动胳膊,将另外一个喝空的酒瓶子随手放在身边,口齿有点不清的说道:“你……去罢……胡笳十八府……不必为了我的闲事操心……”
“可是少主……”
那个影子不说话了,只是能从外面隐隐约约的看见里面的人仍在喝酒,似乎不想跟他再多说,天吟眉头皱得更紧,看了看脚边的空酒瓶,似乎也拿里面的人毫无办法似的退了几步,脸色有点黯淡的低声道。
“属下退下了。”
那个阴暗的小巷里的人,并没有回答他,只是靠在墙壁上,继续喝着酒瓶子里的酒,有时候这瓶喝完了,他就低下头去找还未开封的酒瓶,醉醺醺的继续喝。
大约到了傍晚时分,小巷里的那个身影似乎是把酒喝完了,于是摇摇晃晃的走到了街上,从袖子里摸了摸,摸出了几文钱,准备去买酒喝。
走到半途,他停下来,仰头看了一下日头正盛的天穹,随即慢慢的靠在墙壁上,手一松,那几枚铜板就叮叮当当的掉下来,散落了一地。
在路边玩耍的小孩子们见此,连忙哄笑着跑到他脚边将那些铜板拾了个干净,然后又急忙散开,一边笑着跑走一边对他做鬼脸。
喝醉酒的人似乎不着急自己的铜板被捡走,只是站在那里,眼睛没有焦距毫无目的的扫视着,看见那些孩子做鬼脸的时候,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只是在那个时候,眼底依稀有怀念的神色。
却不知道在怀念什么,或许也只是那一瞬间的错觉,那眼神瞬间熄灭,不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