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求医(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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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若谷见明思由面颊上渐渐有了些血色,忙腾出一只手来将她嘴角的血丝擦去,柔声道:“由儿,你现在有伤在身,切记不要轻易动怒,否则对你的身子……”
“我便死了,又与你何干。”明思由冷冷的道:“这易武山庄我是不去了,要去你一个人去吧。”
“由儿,刚才我不过是去救人罢了,也没想到会搞成这个样子。”凌若谷知道她在为自己将夏雨初赤身裸体抱在身上而生气,忙不迭的解释。
“你救自己未过门的媳妇有什么错,不需要跟我做任何解释。”
“我七岁那年,娘带我来过易武山庄,便结识了采茗姐姐跟夏雨初。上次去空山寺的途中,我的确不是有意要骗你,当时娘便与易武山庄的夏庄主订下这门亲事。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十多年,我哪里还记得。”凌若谷现在方依稀记起了那时的情形。
“照你这么说,婚约便是可以随便毁的了。你自己倒好,说不要人便不要人,那夏小姐一个女孩子家,叫她今后如何做人。”
“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反正你必须跟我上易武山庄。”凌若谷知道再说也是没用,拾起沙滩上的长衫穿在了身上,反手便将明思由抱了起来,
“哎,我的傻哥哥,你的心由儿何尝不知道。可是由儿身上中了这无药可解的蛊毒,跟着你也只会拖累了你。你与夏小姐门当户对,又有父母之命,从她看你的眼神我便知道她多么的在意你,你们今后能够好生过日子,我就是在天上看到了也会为你开心啊。”明思由暗暗叹了一声,便又想起自己的身世来,心中悲苦,止不住重重的咳了两声。
“由儿,你忍着点,这里离山庄已经不远了。”凌若谷加快了脚步,身子如箭射出,便朝易武山庄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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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那姓凌的小子竟然还有脸上山来见你,风儿真想去宰了他。”夏风一提起凌若谷来便一肚子的火:“他与自己的妹妹有婚约在身,却与其他的女人纠缠在一起,这要是传了出去,叫易武山庄的脸往哪里搁。”
“风儿休得胡言乱语!我与他凌霄多年来在江湖上互为奥援,当年若不是他仗义出手,挽回了易武山庄的危局,哪里还有山庄今日的辉煌。”夏若彤四十多岁年纪,身子包养的特别好,加上面色白净,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
“爹爹自然是念及旧情,可这小子实在是欺人太甚,我看他根本未将爹爹你放在眼里。还没过门就这样,妹妹真要嫁过去了,指不定日后要遭多少罪。”夏风知道父亲最心疼夏雨初,便故意将妹妹抬了出来。
“这个为父怎会不知。两天前收到马如骥的飞鸽传书,已将你妹夫跟那明姑娘的关系全部据实以告,并说只要我们点头,便可择了吉日,举行大婚。”夏若彤把玩着手里的茶具,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年轻人一时动了情,私定终身的事都是做不得数的,只要他回心转意,便还是我的好女婿,你的好妹夫。懂吗?”
“姜还是老的辣,爹爹洞若观火,风儿自是万万不及。”夏风心中不以为然,嘴里却说着奉承的话。
“只是,今日又收到水亦芳的飞鸽传书,问题便有些复杂了。”夏若彤皱了皱眉,将杯中的热茶抿了一口,又放在了案上。
“难道她不赞成?”夏风察言观色,便猜出了几分:“当年的亲事还是她来山庄订的婚约,现在却要自扇耳光,哪有这等道理。再说她一个女人家,现在既然嫁了马如骥做媳妇,她的话怎么做得数。”
“风儿你可不知道,这个水亦芳虽然是个女子,年轻的时候性子却是刚烈的很,跟她的外号‘杜鹃映山红’倒是颇为相衬,一样的像燃着的火,江湖中人提起她来无不感到头痛。”夏若彤起了身,双手背在身后踱了几步。
“依孩儿看,紫骝山寨以前占的是凌霄一人,从他失踪以来,声势已是大不如前,水亦芳要是反对,咱们不如借坡下驴,正好与他们解除了婚约,免得妹妹嫁到那边去受苦。”夏风正为自己想出这样的妙计而得意,满以为父亲会大大的夸自己一番。
“你呀,为父还真得到外面去历练历练才行,天天守在这山庄里,日子久了,都变成井底之蛙了。”夏若彤听了他的话,却是面色一沉:“你也不想想,马如骥刚一接任寨主之位,将自己的大师伯给铲除了,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他却偏偏要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来做这件事,你可知道是何道理?”
“孩儿愚钝,还请爹爹明示。”夏风这时可不敢再自作聪明了。
“他这是要立威!其一,是要在江湖上立威,让天下英雄知道寨主凌霄虽然失踪,但紫骝山寨实力犹在,山寨所承运的各种财货不容外人觊觎;其二,要在山寨内部立威,铁衡山,金霸先这些人,随便一个站出来,都有在江湖上开山立派的实力,而马如骥平日根本没有独立行事的机会,完全笼罩在这些人的光环之下,突然之间不但接替了寨主之位,还娶了自己的大嫂,若是不能使出些本事来,何以服众?”
“爹爹一番话,实在令孩儿茅塞顿开。”夏风躬身叹服,随即又问道:“爹爹既然如此看重与紫骝山寨的关系,何以当日不亲自赴山寨参加马如骥的婚宴?”
“你能想到这一层,说明已经长进了不少。为父接到那封奇怪的请柬,便想到其中必有蹊跷,既然形势不明,最好的办法就是谜底揭开之后再作打算。须知那一百斤茶膏,比我给皇帝老儿的礼还要重,马如骥,鲁先生等都是明白人,岂会不知其中的分量。”夏若彤已经坐了下来,悠然的喝起茶来:“只是可惜了采茗那丫头,本来打算许配与你,哪知自那以后她便一心一意跟了彭一虎……”
“采茗不过是我府上一名丫环,如何配……”
“配不上你是吧,我看是你配不上她才对,”夏若彤不留一点情面,打断了儿子的话:“她是你奶奶的贴身丫头,可是你要知道你奶奶,为父跟你娘亲从来没有将她当外人,更别说丫环了。”
夏风给父亲一顿抢白,不敢反驳,心里暗自嘀咕:“原来在爹爹眼里我竟不如一个丫环。”
这时就听大门外一阵争吵的声音。
“什么人,竟敢擅闯易武山庄,活得不耐烦了吗?”
“救人要紧,你先让我进去再说,你们夏庄主认得在下的。”
“来了,说曹操曹操就到。”夏风看了一眼父亲:“他倒是脚程够快。”
“带他进来。”夏若彤中气十足,声音虽然不大,门外的人全听得清楚。
看门的庄丁马上换了笑脸:“公子里面请。”
“晚辈凌若谷拜见易武山庄夏庄主,我这位朋友中了一种名叫黑寡妇的蛊毒,生命危在旦夕,恳请夏庄主赐些龙珠茶解毒。晚辈感激不尽。”凌若谷横过明思由的身子,已经拜倒在了大厅之外。
“快快请起,都是自己人,要那些虚礼做甚么。”夏若彤满面春风,一把扶起了凌若谷:“贤婿十来年不见,越发是一表人才了,大有你父亲当年的雄风。而今为了朋友可谓是两肋插刀,丝毫不避嫌疑,简直可以跟关云长千里走单骑,赵匡胤义送京娘有得一比。”
凌若谷听到贤婿两个字,就好像孙悟空给唐僧念了紧箍咒,一时头痛难忍,怔在那里,不知如何作答:“这婚约真是我想悔便悔得掉的吗?”
明思由勉强从凌若谷臂上挣脱了出来:“小女子与凌少侠不过是萍水相逢,怎料他义薄云天,见我性命垂危,非要带我来庄上求医。夏庄主若是不便,小女子这就告辞,决不会碍了庄主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