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生死一线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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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仆二人策马出了玉府的深宅大院。
    “小姐,听说今年的赌石大会今日就要开始了,不如咱们也去凑凑热闹?”竹青一心想让主人开心,仰面询道。
    “不去了,热闹是人家的,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在一年中翡翠城最热闹的日子里,谁会希望看见一朵罂粟花开在自己身旁,谁会希望今年注定要走厄运?”
    “小姐,竹青可是知道你才是天底下最最善良的女孩。那些说你坏话的人,让他们嘴巴都烂掉。”
    “翡翠城里人人都知道我是含着金钥匙来到这个世上的,可我觉得自己只不过是那只笼中的金丝雀,除了你有谁会相信,自从母亲在我六岁那年去世后,从来没有一天属于我的真正的快乐。”
    玉姗然回头看了看自家院墙正中的那两扇厚重的朱漆大门,幽幽叹道:“竹青,你可还记得在娘落葬的那天,有个男子因为说了声‘小姐长得真美’,当场就被割了舌头。而害他落水而死的也是我,你说我不是罂粟花,谁是?”
    竹青与玉姗然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那天的事情她也曾亲眼目睹,忆起当时的情形,四下张望了几眼,神色有些惊慌失措:“小姐,这不是你的错。可老......老爷也是为了你好。”
    “是呀,爹爹当然是为了我好,他做的哪一件事情又不是为了我好。可从那天起,我就再也不敢出现在人群中,因为我好怕。”玉姗然表情漠然,继续说道:“爹爹要真是为我好,娘又怎么会死。是呀,男人有了钱,有个三妻四妾的,也再是寻常不过,怪只怪娘太......”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
    “小姐,这话可......说不好,要是让老爷知道了,竹青可就......”
    玉姗然抬起头,看了看远处的天空道:“对了,今天应该高兴才是,我不该和你说这些。现在的日子城外东山上的罂粟花也该开了,咱们还是像往常那样去看罂粟花吧。”
    和煦的太阳照在原野上,清晨还洒满天空的云朵,此刻已经悄然躲到了山后头,生怕被太阳给烤焦了。天空如一汪倒悬的湖水,暖风拂面,小径上散发着青草和树叶的鲜香,不时夹杂着些乡民祭祀亡灵的纸钱燃烧的味道。
    “小姐,快看,果然是开了。”转过一个弯道,竹青指了指前方的山坡。
    一个花的世界,红色妖艳,紫色高贵,黄色淡雅,白色圣洁......主仆二人下了马,投身到了这一片色彩缤纷的花海中。
    春风过处,幽香醉人,彩色的波浪,沿着山坡四散开去,不曾荡起丝毫的涟漪。
    “多美的罂粟花,虽然她只有三天的生命,却将她最绚烂的美丽留在了人间,惟其短暂,更见弥足珍贵。”玉姗然赞道,回头看了看竹青道:“可是人们却要将她视为最邪恶的花朵,其实真正邪恶的是人心。罂粟果虽然有毒,用得妥当却是最好的药材,能治好多好多种疾病。”
    竹青若有所悟,回答道:“小姐说的是,要是人们不拿它去炼什么鸦片烟,它本来对人也没什么坏处。人们不去反思自己的贪欲,到反过来说是罂粟的罪恶。”
    “知我者,竹青也。”玉姗然淡然一笑,突然看见前方五六丈开外,几只白色的兔子正花丛中觅食,一只体型较大,身后跟了三只小白兔。
    玉姗然食指放在唇间,轻轻“嘘”了一声:“兔妈妈带着宝宝出来找东西吃呢。”
    兔妈妈好似发觉有人靠近,瞬间引着三只小兔向前狂奔,那只体型最为瘦弱的小白兔却拉了队。
    一朵乌云从天边迅疾飘了过来,竟然俯冲而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小白兔看看前面,兔妈妈和自己的两个兄弟早已经藏进草丛中,失了踪影。恐惧,无助,小白兔将身子蜷成了一团。
    “不好,是老鹰。”玉姗然顿时惊觉,急提气纵向那只小白兔,一把将它护在怀内。
    那老鹰乃是这世上最为凶猛的猎鹰,见自己辛辛苦苦盯了很久的猎物被人劫走,不由大怒,来势更急,利爪已经伸向玉姗然的后脑勺。
    竹青解救不及,惊呼一声:“小姐,快躲开。”
    玉姗然来不及细想,就地一滚,仰面朝天。猎鹰张开的双翼足足有一丈多宽,此时更不停留,置喙便向玉姗然的眼睛啄去。
    这个柔弱的女子生命,难道注定要像那罂粟花一样的美丽而短促。
    玉姗然花容失色,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我一定要替娘看着爹爹的那些姨太太一个一个的在我前面死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巨浪已经将他卷进了水底,几口冰凉的河水呛进了咽喉,凌若谷突然神台一片清明:“我是凌霄的儿子,爹爹正等着我去解救,娘亲还在山寨盼着我回家。”求生的本能一下子在内心生根发芽。
    想到这里,凌若谷反而不像刚刚落水之时那样慌乱。当下运起绝影功,闭住了气,脚下踩到一片乱石,心中一动:“对了,我既然不会游水,不如抱住个石头,从水底慢慢往岸上走!”
    随即弯下腰去,摸了块大石,运力一拔,石头随手而起,凌若谷环臂抱住,这巨石借了水的浮力,倒也不甚重。这时绝影功运至双腿,顿时脚底生根,一步一步斜斜的向岸边探去。
    身子两侧水流奔涌,撞得全身生疼,凌若谷却不敢松开双臂,摸索潜行。
    渐渐感觉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小,手上的石头却越来越沉,凌若谷明白已经离开了河心,河水变得有些浅了,再走几步,踩到了软软的细沙,头部终于露出了水面。
    凌若谷长长的喘了几口气,张开双眼,但见一抹夕阳跌落水面,明晃晃的刺得眼睛发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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