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雪狐之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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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的日子这几日倒也平静,转眼就入冬了。皇上这几日虽没有招清舞侍寝,倒也是经常来安逸轩走动。
今晨,下起了雪,这是清舞入宫以来的第一场雪,清舞站在窗前,伸出手接了那么几片飞舞的雪花,可惜就算是留也留不住啊,雪花在清舞手中慢慢融化。美好的东西终是留不住的,清舞感叹。水墨清舞说到底只是个18岁的孩子,有点个善良且,有点多愁善感。
冬日里宫内的娱乐活动不多,可巧下这一场大雪,皇上便邀水墨清舞去梅苑赏梅。梅林在御花园后园。此时的御花园中,早已百花尽谢,只余那一片寒梅,傲雪吐蕊。煞是好看。
本来皇帝到哪里后面都是一堆宫人的,因今日皇上不想扫了和清舞赏梅的雅兴,就屏退了左右。两人来到梅苑中多的亭子,亭中早已温好美酒备好和新鲜的水果。
台上还有一把古筝,老红木嵌骨的,甚是精致,清舞拨了下琴弦,音色清脆的很。
“舞儿,你既然不想弹奏古筝,那就朕来弹奏吧。”皇帝缓缓拉起清舞的手。扶她在玉石凳上坐下。
皇帝李玄启拨弄着琴弦,悦耳的玄音从指间倾泻而出,扣人心弦,妙不可言。李玄启弹的是一首《凤朝凰》,清舞深深沉浸在这玄音之中,久久不能自拔。这是她第一次觉着这个男人身上没有了慑人的压迫感。她不知道为什么启帝要对自己如此好,自己说白了不过是一个投降来的小国送来了性贿赂品而已。
雪还在下,清舞静静地陪着启帝身边欣赏着古筝的清脆,清舞侧头望了眼梅花林,忽然在梅花深处,清舞看见了月亮小第一次主,东跑西窜地不知道在做什么,后面好像还跟了个谁。月亮似乎也看见了清舞,竟然飞快的奔了过来。小孩子一个,清舞本想提醒她路滑,只是看月亮这样,估摸提醒也白提醒。
月亮跑到清舞跟前,怀里竟然抱着一种狐狸,那狐狸毛色极好应是雪狐。“月亮小主,你就还奴才吧,这是娘娘要用来做毛领子。”追月亮的原来是流苏贵人的贴身侍婢富兰。到了亭子中,二人总算发现皇帝在这里,纷纷行了礼。
“起来吧,这只狐狸是怎么回事?”李玄启心情不错,对于这两个来扰他雅兴的人倒是起来兴趣。
“回皇上,月亮小主今天来芳华轩看望流苏贵人,恰好娘娘不在,月亮小主经过院子时看见娘娘养的狐狸,一听说是要给娘娘做毛领子的,竟然自己打开了笼子,抱着狐狸就自己出去了”富兰跑的是气喘吁吁。遇上月亮这个好动娃子,算她倒霉吧。
“你们怎么舍得把这么可爱的狐狸做领子。”月亮你抢别人的东西,这还有理起来了。
“小月亮,我问你,我和这个狐狸你选谁陪你啊。”大约是看月亮这么有理了,皇帝李玄启竟也是玩性大发。嘴角还扬起一丝浅笑。清舞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发自真心的笑容。很好看,很随和。
月亮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怀里的雪狐,撅起了小嘴。不说话了。
到底是个孩子啊,清舞笑着。启帝的心思清舞也能揣摩出几分,便道“陛下这是许你养这只狐狸。只是陛下你要怎么赔流苏贵人呢?”启帝好人你做了,这安抚的工作也得你来啊。清舞觉着启帝难得高兴,也就顺带为流苏姐姐讨份赏赐。
“传朕旨意,赐流苏贵人波斯进贡的雪狐裘大衣,另赐白银一千两,舞儿可满意?”李玄启的眼中传递出愉悦。
雪狐的事情也算这么了结了,流苏贵人那边也没再有什么怨言了,到是月亮这几日老抱着那只狐狸到处玩。所以宫里的人给了那只狐狸一个贴切的名字—月亮狐,对于这个名字月亮倒也没什么异议,还老嚷着狐狸怎么了,狐狸精还漂亮呢。
安逸轩内,清舞和樱桃品起了茶,是皇帝新赏的雪顶含翠。难得的佳品,所以皇帝一赏赐下来,清舞就邀樱桃同品。当然是在只剩她们二人的时候。就算知道樱桃是主母派来监视自己的,但是她相信樱桃不会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
“过了年,月亮小主也该15了。”樱桃提醒着清舞。后宫孤军奋战是不行的。清舞该扶持下战友了。难得月亮是个乖巧的孩子,这次的雪狐的事情,皇上应也是注意到这个清丽可人的孩子了。
清舞只是品茶未回答。她内心又何尝不知道月亮侍寝,得宠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只是后宫复杂,岂是她一个小姑娘能对付的。
樱桃不是不知道清舞在想什么,只是小舞,你忘记了,你也只是个18岁的孩子而已。若是你不能得到启帝的恩宠,你就只能成为炮灰。樱桃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助清舞获得圣宠。为了清舞也为了自己。
清舞梅苑救了月亮和她的月亮狸,月亮几乎就天天来安逸轩。多半还会是在午膳的时候,月亮很喜欢樱桃弄的饭后点心,有时候看樱桃懒的弄点心还会死皮赖脸的拉着樱桃。这一来二去的,樱桃倒也真心喜欢上了这个小孩。每天自觉地做起了点心。
今天月亮又如约而至了,一身粉色长裙,头饰简单玲珑。洋溢她这个年纪应有的天真与可爱。
“樱桃姐姐,你做的点心最好吃了。”月亮一手一个点心,今天樱桃弄的是兔子样的糕点。兔子和月亮真的好像。
“慢点吃,看你的吃相,哪里像个小主。”樱桃虽是责备的语气,但拿起丝帕就给月亮擦了起来,动作很温柔。
这些画面现在几乎天天会在安逸轩上演。水墨清舞在旁看着也很是开心,日子仿佛又回到来过去,那时她和弟妹在父亲的保护下每天都过好是那么快乐。但身处这个后宫
“晚饭,我还想吃兔子糕。”月亮要求着。也不管樱桃现在是否黑了脸。觉着求樱桃是没希望的,直觉告诉她,她的樱桃姐姐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所有她转头向清舞求助。
“好来,樱桃,给她弄吧。”清舞甚是宠溺。
月亮就这么一蹦一跳的出了安逸轩,那只狐狸也像是有灵性,一开始月亮抱着,现在是月亮在哪里,月亮狐就哪里。不过到底是畜生,要是月亮稍有不留意,还是会到处乱跑。
入夜,安逸轩内。“月亮怎么还没来?”清舞开始担心起来来,月亮虽是个随性的主,但也是个守时的孩子。
“雪夜路滑,不会是在哪里跌倒来吧。”安逸轩内的宫女雪嫣儿插话道。
“有这个可能,清舞,我领着几个丫鬟去找找看,你在这里等月亮小主。”樱桃中午开始就心绪不宁,总觉着要出事。
亮月轩附近的青石钻路上聚着一群共人,樱桃顿觉不妙,冲过去拨开人群,樱桃再次看见那个小小的人儿了,青灰脸孔,瘦弱身体,散落的发髻飞扬在风里,如干枯野草,灰败零落。青灰色的石砖上满是血腥脏污。樱桃探了下月亮颈动脉。已是回头乏术。樱桃脸色瞬时变的苍白。疑怒的眼盼扫视众人,这才注意到被几个太监钳制着的何美人。何美人蓬头垢面,满身血污,只是这个女人的早已打入冷宫,看此情形精神早已不正常。‘难道连抵罪的人都找到了’樱桃想到这里,纤弱的身子微微颤抖。
很快侍卫来了要抬走月亮小主的尸体,樱桃看着月亮尸体僵硬扭曲着,眼睛还是怒瞪着的。樱桃不忍心,上前替月亮合上了双眼。
樱桃是挺喜欢月亮的纯真,但对她好也不过只是为了帮助水墨清舞在后宫找一个结盟的人。但是对于清舞而言,月亮就如同她的亲妹妹,现在她的妹妹不明不白的死了,清舞是不可能哭一场就好了的。樱桃现在只希望,清舞不要做事不知轻重,坏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