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欺凌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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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梓沐从记事起便生活在一个艰苦的家庭里,只不过他所处的这个地方是有名的贫困区,他的家庭在这里俨然算是富有的了,至少天天有饭吃。而这个家庭里有四名成员组成,他的父母,他的哥哥,还有他。当他正提着一桶水从家门艰难地走进去,一双小手被水桶勒的红红的,跌跌撞撞的脚步果然使水桶里的水洒出了一些。这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不过不巧的是水一滴不洒的全落在了从里面走出来的人身上。这个看起来九岁左右的男孩就是他的哥哥,安尘。
    九岁大的孩子,下巴已经削尖了,一身暗红色的衣服衬出了皮肤的白净,除了那一块污渍。安尘低头看了看身上那一块其实并不是很明显的污渍,已经有些俊朗的眉宇间出现了阴霾,一双明亮的眼中出现了一种可以称之为厌恶的情感。他用两根手指夹起衬衣的下摆,表情阴冷的开口。
    “怎么办。”
    云梓沐看到他的表情就已经吓得连手中的水桶都在颤抖,害怕的向后退了退,低着头说:“对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安尘用极其厌恶的目光看着他,嘴角忽的勾起一丝轻佻的笑意。“哦?这就算了?”继而上下打量了一下瑟瑟发抖的人,凑近了说:“之前没发现,沐儿你竟是一个美人胚子。怎么,有没有兴趣和哥哥出去玩玩啊?”很难想像,这么下流的话会从一个九岁的孩子口中说出来。
    “哥。。哥哥…”云梓沐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连连摇头,安尘的表情马上变了,猝不及防的伸手一推,羸弱的身躯就跌坐在地,一桶的水全部洒在单薄的身上。安尘居高临下的看着水摊中的孩子,不屑的笑了笑,“谁是你哥哥。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种。”说罢就走出门外,云梓沐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地上,许久,他吸了吸鼻子,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水,顿时就有几条泥印在白皙的脸庞上出现。他慢吞吞的爬起来又去打了一桶水,艰难的拎进了屋子。
    进入屋中,床上躺着卧病的女人,屋中充满了浓浓的药味,小小的少年拎着水桶停在床边,用手背抹了一把额前的汗,把手在破旧的衣服上擦了擦,在女人头上试了试温度后,将毛巾浸入水中冰了冰,又重新盖在女人头上,转身就蹲在了屋角处的灶台前,用一旁的小扇子扇着火,却被冒出来的烟呛得的不断地咳嗽。虽然她极力压抑着咳嗽的声音,还是惊醒了卧病的女人。
    看来疾病并不能使人虚弱到哪去,至少从女人中气十足的叫骂声中就可以听出,她的身体至少比云梓沐强多了。“你吵什么吵!还不快把药给我端过来!”云梓沐吓了一跳,连忙拿了一个碗,不小心被滚烫的药汁烫了一下,几乎没有端住碗。来不及管理手上被烫红的地方,盛了一碗汤药,小心翼翼的端了过去。那女人看着冒着腾腾热气的药碗,脸颊红润的完全不像是一个病人。
    “这么烫,你想烫死我吗!”云梓沐手一抖,差点把药汤洒出来,连忙不断的说对不起,一边端着药碗小心翼翼的吹着,结果这一举动也遭到了不满。俗语说的不错,一个人看另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无论他做了什么,都会惹到麻烦。女人瞪大眼,好像她生平也不能再瞪眼了一样,猛的推了他一把。“脏死了!怎么能用嘴吹?!”一推之下不当紧,药碗一下子被打翻在地,滚烫的药汁一半洒在地上,而另一半就毫无保留的洒在少年那娇嫩的皮肤上,瞬间红了一片,起了一片片的小泡泡。
    云梓沐紧紧咬住下唇,咬的溢出了鲜血,被水打湿的头发紧贴着头皮,有冷汗顺着脸颊流下,分不清是水,是汗,还是泪。女人力大无穷的一巴掌就这么打在了少年白净的还沾着几条泥印的脸上,留下了几条红印。“你个笨手笨脚的东西!不会赚钱就浪费这么贵的药!你!你怎么不去死呢你!”屋里的响动终于惊动了在屋后种地的男人,男人拎着锄头就跑了进来,看了看地上的一片狼藉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把锄头一扔,指着少年就骂开了。“干吃饭是怎么着?今天晚上不许吃饭!快把这扫了去!”说罢推了孩子一把,云梓沐一个踉跄就倒在了那片碎片中,一块锋利的瓷片就这么毫不留情的刺入掌心,鲜血顿时染红了一片。孩子咬住下唇,颤抖着身体爬起来,甚至连伤口也没有来的及看一下就拿了拖把和扫把将地面打扫干净,又拿了药给女人煮上。
    云梓沐坐在灶台前呆愣,抬起手,一块白瓷片深深地扎进手心,只是微微的动一动便疼得厉害,鲜血早已凝固,却还是不断地向外渗出一丝丝的鲜血。他试图把瓷片拔出来,谁知道动一下瓷片就是铭心的痛楚,他也不敢动了。煮好了药,云梓沐又把药放在水中冰了冰,才忍痛将药端在女人面前。女人连看也懒的看他一眼就端起药喝了个精光,之后把药碗往桌子上一放。
    “洗了去。”便又睡下了。云梓沐垂下头,用没有受伤的手拿起碗走了出去。
    安尘直到半夜12点才回家。似乎喝了很多酒,一身的酒气。他晕晕乎乎的就进了房间,刚歪在床上,就看到刚推开门站在门口的云梓沐。安尘从他脸上的泥印一直看到了他脏兮兮的衣服,皱起了眉头。
    “脏死了。不许上床。”便裹着被子睡去。云梓沐在原地站了一会,才轻手轻脚的缩到房间的一个角落,靠在墙上,一双狭长的狐狸眼,眼尾上扬似乎要蔓延进发梢,才六岁的孩子却受的几乎皮包骨头,尖尖的下巴和苍白的皮肤使人不禁怜惜,惶恐的眼神不应属于一个正常的孩子。他就这样靠在墙角,眼神茫然而不知所措,手心还插着那一片瓷片,伤口周围的皮肉已经泛白外翻,显得狰狞恐怖,血早已凝固了。他微微抬头,对着明亮而不食人间烟火的月亮,发出一声本不该属于这个年龄的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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