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白衣仗剑,天涯末路。 Chapter 20. 往事迷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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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0。往事迷烟
白槿手上那方银镯子除了刻有三道水纹之外,显得平淡无奇,但百里长空却深知,这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银镯子却是冀中白家下任家主的证明。
冀中白家与南宫世家一般,也是历史悠远、家底深厚的武林世家,但论声势财富,白家这些年来却隐隐有独占鳌头之势,现任家主白沧更是经商好手,冀中以及周围附近的商道都被白家控制,虽是达不到富可敌国,但亦到了一个令人心惊的地步。
白槿见百里长空看向自己,便微微弯身道:“晚辈白槿,见过百里前辈。”
百里长空闻言,证实自己猜测无错,心中暗惊之余,面上仍不动声色,柔声道:“你已知晓我的身份?”
“当今世间,剑法之上能有如此成就的人并不多……”白槿微微一笑,颇有世家风范:“更何况,我大伯总是向我提起百里前辈,说您乃是当今武林数一数二的剑术高手,十分推崇,故而我一见前辈装束,便认了出来。”
百里长空闻言一怔,道:“你大伯是……”
白槿道:“我大伯名叫白沧,是我白家现任家主,也是沧浪剑的主人。”
白沧时年不到四十,不仅精通商道,剑术亦是不凡,在百晓生的《江湖杂记》剑客篇中,白沧也是位列前五之位,可见其剑术之高超精妙。
能得白沧这般评价,百里长空自是十分欣喜,但他心中尚有一事不解:“你不是白沧的儿子?”
“是……”一向闲然从容的白槿此刻脸上竟浮现出一种莫名的悲切,他压低了声音道:“晚辈的父亲名叫白潇……”
白潇!
他竟是白潇的儿子!
百里长空大吃一惊,心中掀起巨浪,仔细一看,白槿的眉目果然与白潇有几分相似,但传言白潇与师弟分开之后,并未娶妻生子,为何会多了一个儿子?
百里长空镇了镇神,道:“我听闻白潇一生未娶,为何……”
白槿眼神一黯,道:“那是因为我父亲娶妻的消息并未外传,只有家中之人知晓。”
是了,白潇定是不愿让师弟知晓,他虽不齿师弟对白潇一往情深,但想到师弟为了白潇一生未娶,白潇却已享尽天伦之乐,百里长空忽为慕容青不值,他的语气也多了几分轻嘲:“白潇与师弟情同手足兄弟,师弟死了这么多年,从不见他为师弟报仇,却有子承欢膝下,真是让人好生羡慕。”
白槿不明为何百里长空态度丕变,但事关他父亲的声誉,他不禁大声道:“百里前辈你错了!”
这还是白槿第一次这般大声说话,就连南玉也吃了一惊,他看向白槿,白槿显然十分激动,甚至是涨红了脸:“父亲对慕容伯伯的死并非袖手旁观,八年前的那天,慕容伯伯寿诞,我父亲也去了,只是……”
什么?!
那日白潇竟也来了!
百里长空心中再次掀起巨浪,那为何他从未见到白潇。
白槿提起此事,不禁悲从中来,哽咽道:“只是我父亲却是一去不回,下落不明。”
白潇失踪了!
百里长空心思数转,脑中不断搜索当日情景,但他真未见过白潇,为何白潇会失踪,难道是那人下的手?
是了,依那人和白潇的关系,白潇定是不会对他多加防范,正如同慕容青也从未料到他会那般做一样。
百里长空压下心中一堆想法,道:“难道你父亲也……”
白槿红着眼道:“我也不知,大伯从未告诉我父亲的生死,但我想这么多年过去,应是凶多吉少,父亲离开后,没过几年,我母亲也跟着去了。”
百里长空望着失去父母的白槿,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当年若是他和那人没有做出那些事,白槿也不会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儿,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无用,一步错,步步错,他已无法回头!
百里长空伸手拍拍白槿的肩,仰天长叹,道:“好孩子,真是辛苦你了。”
白潇离开时,白槿尚才七八岁年纪,如今八年过去,他也脱了鸿蒙,明白了许多事,今日提起父亲之事,不免触动旧日思绪,倍觉伤感,听百里长空如此一说,心中好受了不少,道:“多谢百里前辈关心。”
他想起方才那五个人黑衣人,连忙问:“前辈,这五人究竟为何要对前辈下杀手?”
百里长空收了手,眼露寒光,冷笑道:“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一直在追查师弟的死因。”
事关慕容青,白槿连忙又问:“难道慕容伯伯的死有何蹊跷?”
百里长空叹道:“当然,你慕容伯伯正是被人害死的!”
“什么?!”白槿大惊道:“有人害死了慕容伯伯,这、这究竟是……”
不止白槿,就连南玉和小枕就听呆了。
二十年前声满江湖的大侠慕容青竟是被人害死的!八年前慕容青居住的天剑山庄失火,导致全庄人葬身火海,就连慕容青也不列外,但……这一切竟是有人故意为之!
百里长空道:“这些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把剑!”
白槿震惊道:“因为一把剑!难道是慕容伯伯的……”
“正是!”百里长空点头道:“正是为了师弟那把‘天剑’!”
南玉不禁插话道:“这把剑又有什么奇特之处?”
“江湖中人鲜少有人知晓这把剑的来历,但我却知道的清楚明白。”百里长空眼中露出怀旧的神色,将往事秘辛缓缓道来:“二十多年前,我与师弟同时拜在师父门下学习剑术,我师父乃是孤高之人,虽是剑术超群,但却不愿理会江湖之事,也教导我二人切莫生比斗之心,二十年前,我先师弟下山,在江湖上搏出一个名头,不久便传来师父逝世的消息,我赶回师门与师弟埋葬了师父,之后才从师弟口中得知,师父已将他的佩剑赠予了他。”
白槿道:“那便是‘天剑’?”
百里长空点头道:“对,但‘天剑’一名也是师弟闯荡江湖之后,江湖人叫出来的,实际上这把剑叫做‘不为剑’。”
“不为剑……”
白槿低念着这三个字,心中忽有所感。
百里长空继续道:“我师弟天资聪颖,在剑术上的成就远在我之上,听闻此事,我自是万分欣喜,不过那日之后,我两人便各奔东西,鲜少再见,直到他退隐江湖之后我才与他来往多些。某日,我前往天剑山庄拜访师弟之时,他才开口告知我,这剑中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白槿三人同时大惊道:“什么?”
百里长空道:“我初时也与你们一般,十分震惊,但可惜的是师弟并未告知我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但他说,如果让心怀不轨之人得到了这把剑,那这个武林即将迎来一场血雨腥风!”
百里长空顿了顿,声含悲切道:“我从未想过那日之后便是永别,之后便传来了师弟遇害的消息,我思来想去,师弟之死恐与不为剑有关,那把剑也在那日消失无踪,我一直担心这把剑落到了有心之人手里,但最近现身于江湖的一名少年却让我有了一丝希望。”
白槿立时道:“你说的是燕子莫?”
百里长空赞赏道:“从江湖中流传的消息来看,这名名叫燕子莫的少年身上背负的或许正是师弟的‘不为剑’!所以我才不远千里赶来,为的便是保护这名少年,不让他为人所害!”
“啊!”白槿低叫道:“这么说来,燕子莫也是凶多吉少!”
“正是!这城中布满爪牙,我们需尽快找到那名少年,若是慢了,后果不堪设想。”百里长空问小枕:“你可知他现在身在何处?”
小枕点头道:“方才,我见他走进了胭脂坊。”
“胭脂坊?”百里长空微微一怔,显然他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他为何要去那里?”
“因为有人在等他。”南玉苦笑着开口:“不瞒前辈,带他去胭脂坊的正是我二人。”
百里长空一怔,看向白槿道:“当时你为何没有拦下他?”
白槿讷讷道:“当时他神色十分焦急,我还未来得及与他多说两句,他便冲了进去,我们本想等他出来,但等了许久都不见动静,便只得打道回府,想不到就遇见了这名拦路的少年。”
小枕道:“我本以为你们与他相识,还想问你们话。”
南玉不禁气道:“你那是问话的态度?”
小枕不可置否,哼了一声。
百里长空思绪转动,忽道:“不好!我们得赶紧去救他!这群害死师弟的人恐怕会不择手段也要拿到‘不为剑’!”
白槿也跟着着急起来:“可是,我们根本不知道他现在在何处!”
“那便去找!”百里长空来不及多说,只从怀中拿了一个东西递到白槿手里,道:“我往东,你们往西,如果发现他的下落,就点燃这个烟花!”
白槿也觉事态紧急,连忙收好。
百里长空瞧了一眼小枕道:“小枕,你跟他们一起去。”
小枕道:“好。”
下刻,话刚说完,百里长空人已化作一道长风,没了踪迹。
好快的身法!
白槿与南玉倒吸一口凉气,实在是未曾想到百里长空不禁剑术高明,就连轻功也臻化境。
“我们也走吧。”小枕不知何时已拿回了他的大刀,朝南玉白槿打了一声招呼,便朝西方跑去。
白槿南玉二人对望一眼,只得跟上,但他们越走越心惊,越走越不解!
小枕竟将他们带到了一处四合院中,小院深深,庭院寂寂,一抹月光自天井散落一地,宛如琼花碎玉。
白槿不解道:“我们不是要去找燕子莫?”
小枕忽地举起食指掩在唇上,示意白槿噤声,三人静静等了一阵,忽地一阵车轮声由远到近,遥遥传来,最后停在了院子前面。
小枕一努嘴,道:“你去看看。”
白槿微微一怔,南玉早已开了门,只见门外停了一辆毫无装饰、朴实无华的马车,他刚打开车门,一根长鞭钻出车门立刻卷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