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对胖子的分析不置可否，可刚才胖子说小哥可能是讹我的时候，不知为何心里居然有种隐约的刺痛感。
    “对了，小哥走的时候除了定下十年之约，还给你什么东西没有？”
    “东西？能有什么东西？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穷得跟什么似的……好了，再说下去天都要亮了，你不睡我还得睡呢。”
    我从沙发上起来抻了个懒腰，其实对于闷油瓶的行踪说再多也都是无谓的猜测。刚才胖子问我闷油瓶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一听到这里我敏感的神经就不自觉的紧绷起来。
    并不是我不相信胖子，闷油瓶走的时候的确把鬼玺留给我了，这事我谁也没说，我不说出来主要还是考虑到诸多因素。
    之前在地下室的神秘男人，我一直还没有线索。鬼玺在我手上的事情如果传开，只会惹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那天晚上过后，胖子就再也没有提过有关于闷油瓶的任何事情。到是我，也不知道被戳中了什么机关，夜里的恶梦却越发的频繁起来。
    胖子见我脸色不好也会关心的问上几句，虽然我每次都敷衍了过去，可胖子的观察力却也是不容小觑的，他偶尔会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也许是我疑心生暗鬼，我总是觉得胖子的眼神有哪里不对劲，却怎么也说不上来。胖子在我这呆了一个月就准备回北京去，我给他买好了火车票，又张罗了些土特产让他带回去。
    可就在胖子走的头一天中午却发生了一件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由于夜里总是休息不好，所以午饭过后我就回家休息。
    胖子在书房上网冲浪，我不想打扰他，只打了个招呼就回卧室躺下来。期间我一直昏昏噩噩做着恶梦，当我再一次从梦中惊醒过来，却发现胖子坐在我旁边，正眼神诡异的盯着我看。
    那一瞬间我以为自己还在恶梦里没有清醒，胖子的眼神有种让人恐惧的力量，他如同一尊蜡像般的巍然不动。
    见我醒过来，胖子微微的皱了一下眉，我这才意识到他不是蜡像而是真真实实的人。
    “你他妈的一声不吭坐在这里想吓谁啊？”
    我从床上坐起来，汗湿的衣襟还有躁动的心跳证明我刚才确实被吓得不轻。胖子没有立即说话而是观察了几秒，脸色也是前所未有的正经。
    “吴邪，你刚才一直在叫他的名字！”
    “张起灵？”
    话就那么脱口而出了，其实我自己也非常混乱，自从胖子来了之后，我总感觉有一股力量在暗处激发我内心的不安，而唯一能让这种惶恐安定下来的方法就是喊他的名字，张起灵的名字！
    胖子微微的点头，也算是证实了我的想法，但之后胖子说到的事情就显得有些匪夷所思了。
    从胖子的口中得知，我总是会在夜里莫名的呼喊起来，有时候是一些分辨不清的话语，会大叫着张起灵的名字醒过来，然后彻夜的重复着。
    这些事情连我自己听着都慎得慌，首先我虽然知道我夜里会做恶梦，但我一直以为只是从夜里到天亮的唯一过程，可胖子却说我会半夜不断的重复惊醒后又躺下。
    其次撇开我的怪异行径不谈，我真没想到胖子居然会在夜里偷偷的观察我。当这两个看似不相关的线索一旦连接，就如同一个巨大的怪圈向我笼罩过来。
    我大脑一时之间没办法同时处理这些奇怪举动背后的真实意义，只得呆呆的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吴邪，我知道你对小哥的事情一直都放不下，如果你真想去找他，反正胖爷我孑然一身，再陪你走这一着又何防？这样心里藏着憋着早晚会弄出毛病的！”
    “胖子，小哥的事情以后都别再提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能去做的……”
    说实话胖子刚才的提议还真有那么一点触动了我，这三年来我不是没有想过去找闷油瓶的可能性，可大多都以不切实际而告终了。
    我根本不知道闷油瓶当时是从什么地方离开的，他现在又在哪里，是不是还活着？太多未知的因素加在一起，而我经过了以前的事情之后也不再那么年少冲动。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胆小懦弱，我宁愿相信他的十年之约，也不想为了急于揭开真相去冒险。
    三叔、潘子、霍老太太、阿宁、大奎……我真的不知道我的人生还剩下些什么，我还能失去些什么？不是一句可不可以，值不值得，愿不愿意，就能简单概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