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二三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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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的夜晚,总是很安静,不知何时,爱上了野外看星星的日子,晚风吹拂而来,舒坦而轻柔。
同时偶尔也会看见一些小动物在夜晚活动,随时都可以感觉到他们隐身在繁盛的草丛阴影,或茂密叶片中的气息。蛙类与昆虫也比白天更见喧闹。
于是,就是这样的夜让我着迷了。
不知何时,远处的一丛茂密的林子里,传来低低地低吟声,像极了哭诉,我循着声音缓缓移近,我擦了擦手里的火球,火球在这个世界是非常珍贵的,它是一种权利的象征,我的姓氏为唐,名姬野,家里排行老三,我是个女儿身,但大家知道的只是唐家三少爷。这样的变性着实让我委屈极了。
透过火球的光束,我看到一个会动的黑影,它似乎中了被猎人设下的陷阱,真是可怜的小家伙,我怜惜地看着它,小心翼翼地把铁犁从它脚边挪走。我抱起它,然后它在我怀里蹭了蹭,细看了,才知道原来是只十分开爱的狐狸。
其实,这个晚上,我很伤心,从小在我身边的婆婆去世了,我本该好好地在她的灵堂前哭一场,但我没有,却跑了出来。我就这么抱着怀里的小家伙,窸窸窣窣地哭了起来。
“小家伙,你是不是也是被家人抛弃了呢?你为什么要淘气呢,如果好好呆在自己家人旁,也不会最后一眼看不见,最后一声嘱咐听不到,最后一丝念想也传达不到。婆婆,我的婆婆,你的灵魂离了躯体,你会飞向哪里,你还会一如既往地在我旁边守护着我吗?”
我的身体断断续续地**着,怀里的小家伙突然从她身边跃了出去,它迈着缓缓地步子,走到了前方不远处的湖边,湖里映着天上的月亮和星星,以及莹莹而舞的萤火虫,微妙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我想,婆婆一定没有离开我,她一定,一定还在用她慈祥的双眼望着我的。
待我返回神的时候,却发现狐狸不见了,还盗走了我最珍贵的火珠。我腾地一下,火气冒了上来,“真他娘的臭狐狸,下次再见,一定剥了你的皮。”
我气鼓鼓地一如往常地回家了。自那之后,却一直,一直做着一个怪梦。
几个春秋后……
“三少”“三少,你还在做梦啊?”我发现自己的手肘被狠狠地一推,托着下巴睡觉的脑袋突然失去了支撑,我也醒转了过来,抬头只见,皱着眉头的夫子手执竹棒,勒令让我托着水桶沐浴在阳光下了。用沐浴二字实在是为了表示我对夫子的尊敬,在如此烈焰的照射下,我的肤色越发得黑,我的身体越发地结实,同时,再也不好证明自己仅是女儿身了。
“我说,三少,是不是夜里被折腾得虚脱了,所以白天在睡觉呢!”挑拨,名副其实的挑拨。我越发瞪着自己的双眼直视他,看他笑声一敛,才缓缓收回自己凶狠的眼神。
“三少就是一只恶狗,别理他。”说话的那人是自己的大兄长,不知缘何,老被他仇视。倒是二哥待我极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他都会给我备一份,这不,烈日下,也只有他会给我雪中送炭了。
“来,二弟,喝口水。”说着,心里没设防,便张了嘴,猛喝了起来,真是干爽清冽,舒服极了。待到我后悔的时候,已经晚了,我连续憋着肚子,僵持着扭着屁股,看好戏的同伴们尽都捂着嘴笑话,我着实没脸去见爹娘。夫子着实看不下去,一竹棒打在我腿上,那真真叫一个痛字,没忍住,竟拉在了裤裆上,夫子这才捂着自己的鼻子,无奈道:“放下,去吧。”
这是为了怜惜我这个没用的废材么?夫子竟拿来一套多年未穿过的衣裤,我心里感动得鼻涕四流。
却未料夫子生生抖落了一句,“明儿个,你就不用来了,我已经让小厮传话去了。”
我当机立断,伏在夫子的大腿上,千哀求万挨求,只为了能够留下我。天啊,我若是这么被遣回去,便是棍下亡魂了。夫子固执,我亦固执,夫子挣脱开我的大手,挥袖离去。
这不,我回去了,家里灯笼高挂,一路走在长廊上,眼界是越发得昏暗,爹爹指着杖棍,正蓄势待发呢,俺娘是三房,生生拖着爹爹的大腿,哀求着不要打我,然而无用,我被打了,皮还涨开了花,二哥好心,特地送来珍藏许久的白雪玉肌膏给我,我又是一阵感动,但这次,我却有点小担心,如果不是那碗有问题的水,何至于斯呢?我强颜欢笑地收下,为了博回爹爹对我的期待,于是,我在爹爹面前下了军令状,若是我再也不能回学堂,我便从唐家人面前消失,当然是单独约爹爹谈的,不然,全家人都知道了,到时候做不到也可毁么。
谁知,大哥竟将我的全部谈判过程都听了去,我再一次陷入不可挽回的窘境中。
二哥偷偷跑到我的卧房中,鬼气森森道:“三少,这回不是二哥不帮你,你再不扳回一局,我也会对你落井下石的。”
这哪是兄弟情谊,这简直是赤裸裸地教唆我干坏事啊。
于是,我想到了一个法子,非常简单,我特意跑去见了夫子的贤内助。说是贤内助,其实是个荡妇,至多在人们口中流传着一件事,其女,乳大且爱小生,若是我稍微出卖一下色相,不就可以了。
我大大咧咧地就跑去了,那日,艳阳高照,溪水潺潺,我望着石阶上楚楚动人的女子正捶打着衣物,心尖儿上流露出一副不忍心的神态,嗨,辣手摧花啊。
我理了理脑后的长发,又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这是夫子所穿过的衣服,这样的话,可以让她多一份怜惜之情,我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好的,却见一壮汉揪起我衣领,“我看你很久了,眼睛老瞅着我家娘子,你再瞅,我挖了你的双眼。”那真叫一个冤啊,我的的确确是来勾引妇人的,但不是你家娘子,你真的有看到我的眼珠子在瞅你家娘子吗?
渐渐地,不远处,跑来一肥婆,叫嚣道:“相公,就是他,他欺负我,吃我豆腐。”
我顿时满脸黑线,被揍得鼻青脸肿后,我屯在夫子夫人必经过的路上劫杀。
柳岸眉梢,夫子的夫人款款移步而来,与传闻的不一样,看上去完完全全是书上刻出的良家妇人的模板,何来荡妇一说。
我肿着脸,嘴巴嘟囔着一个大球,调戏道:“姑娘,你的腰肢真是细化柔软,美妙啊。”
正苦苦寻思着该怎样勾引她,却未料,她贸然地就将我请回了家,额,不是真的吧,真的喜欢像我这种细皮嫩肉的小书生。我未经人事啊,我感慨中……
只见夫人拿来换了一套松垮的女装,她理了理自己的领口,太紧,发现是自己背面的绳子绑得太结实了,于是,手在背后抓啊,挠的。
“过来,帮我啊。”夫人说得声轻细柔的,我委实吞了几口唾沫,这是在叫我过去帮她脱衣服?
我挪了两步,又挪了两步,手抖得厉害,帮着夫人解开了结子,“哗啦”,敞开的衣领竟看到了雪白的肉脯,我心里打了一个激灵,颤微微道:“夫人,皮肤保养得真好。”
“女人啊,就该如此。”她缓缓嬉笑道。
我连忙点头,“是,是……”
没多久,夫人便端上了茶水,问:“我家先生是个教书的,什么样的人儿没见过,就没见过像你这般的。”
我再一次吞了吞唾沫,细想到,难道我已有如此媚惑能力,能让人一见钟情。真真了不得。
“夫人,我是有一事相求,夫子在前几天把小生给赶出了学堂,以至于令我家父吐血病危,为了让家父能够安心养伤,我是一定要再回学堂的,只望夫人能够好生替我劝服劝服夫子。在下就是做牛做马也在所不惜。”
“做牛做马倒不必了,只希望你能收留我拾来的养子。”
我眉毛一挑,心漏打一拍,难不成是跟奸夫搭在一块所生的儿子,夫子不认,便只婉约的说为养子。
“好,我收留他。”不争气啊,我挥泪再撒。
“呦,这是哪儿来的小女娃儿。”
“娘,我来了。”
一个清澈温和的声音,我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少年,长长的黑发爽朗地隆起一球体立在头顶上,白衣书生,气质非凡,他的笑容真是耀眼啊。我望着他,口水忍了许久……没想到,是个神仙一般的人儿。
临走前,夫人拉起我的手,我当下愣了,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真是大胆,大胆……
“要说柳腰,还是姑娘的腰肢细。”我顿时恍然大悟,脸烧得通红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