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第三节 青涩校园同志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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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岽很兴奋地打开了这个页面,这是一个校园同志论坛,往日里韩岽是不大愿意上这类网站的。他能想得到,这些网站里有很都爆着粗口的交友信息,或者是很多失落的同志在发帖讲述自己的不满,或者就是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他心里的那份爱意,是高尚和高雅远不能形容的。但是今天不一样,这里出现了他心爱的人的名字。
为了看帖,他也注册了一个ID-山东卓韦,他把名字拆了,给别人一个错误的暗示,心中安安升起一份得意。这篇帖子是一年前的,是版主带着玩笑的口吻发的,正文很简单“今天是佛家吉日,本人刚从庙里回来,给大家分吉祥,带你把你心里的那个人的名字回帖写99遍,一定要键盘打字,不能复制,包你一周内桃花盛开”,就这样,26楼出现了99个大大的字-寿朢。韩岽心里一沉,原来一年前自己就有了竞争对手,不,说不定已经有人捷足先登,兴奋变成了失望。他手指无力的继续把这个帖子看完。好像在回帖的这些人都是他的指引,除了26楼。在第187楼,他又看到了26楼的那个ID,那个ID失望的说“lz骗人!今天去表白了,被惨拒!”后面跟着一大堆伤心的句号。看到这儿,他又乐了,心想,竟然相信这种东西,呵呵。这乐滋滋的感觉还未填满他心里的伤心,又是重重的失落,他猛然的意识到那个人不是gay。他悄悄地合上笔记本,趴在桌在上,启动了自我安慰的模式,他不知道是第几次启动这样的程序但是这样的运行的效率越来越高了,也许仅仅一两个小时就够了。但是这一次,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被格式化了一样找不到那个程序了,他一定要找到一个办法给自己希望。等等,他拒绝了那个ID,不能说明他不是Gay,是不喜欢那个ID。谁说同志就一定要答应同志的请求,对,是这样的,这个强有力的支点,撑起了他的精神世界,就像是牛顿找到了三大定律撑起了力学世界,孟德尔的定律撑起了遗传生物学,毕加索的立体主义点亮了现代艺术。
他又有了力气,他又进入了那个坛子,找到了那个ID,他想知道那个ID是谁。他很熟练地用搜索找到了ID的发过的帖子,这个ID发的帖子少的可怜,但质量不错,他竟然发帖把自己被拒绝的过程写了下来。这个家伙倒是大方的写的很详细,看来也是数学系的一个人。他自入学起就喜欢上了小帅,每次上课都坐小帅附近,每次上课给班里的同学占座,于是便拥有了分配座位的权利,这样就可以坐在小帅旁边。在他发帖后的某个课间,在教室屏幕上放了精心制作的视频,用着话筒大声的喊了出来,班里洋溢着同学们的起哄声,“在一起,在一起!”,然后小帅愤怒着带着书包就离开了教室。老师带着茶杯回到了教室,大家迅速安静了下来,留下了尴尬的一张脸。
他看完这个帖子却开始同情这个ID,做出这样的事情是要鼓起多少勇气,是要演练多少遍,这背后充满了多少个无眠的夜,多少份无尽的爱慕。而我呢,我有这样的勇气做出这样的事情吗,他打了个寒战,清醒的告诉自己,不可能的。他忽然又怀疑起自己,这真的是我等了好久的那个人吗,是不是我无法忍耐漫长的黑夜,这个人也许只是寄托了我的忧思而已。他开始觉得是自己把幻想,把对生活的寄托,把心里所有的想念,都放到了这个偶遇的人身上。这样他碎碎的心里又充满了矛盾,各种未知的答案,他实在是想不到了,脑细胞都不够用了。看看表接近11点半,韩岽打起精神来背着书包去食堂了,他要感到11点五十下课的人潮前打好饭菜找到座位。当他走出图书馆,看着那耀眼的阳光,才缓过神来,但又很陌生,就像是末日劫后的一天。
周五上午的寿朢由于连夜的失眠而昏昏睡睡,一上午的满课半睡半醒的度过,连老师点名叫他回答问题也来不及醒来。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愚蠢,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呢。他看看发件箱,看看那条发出的短信:
“谢谢你,晚安,祝你做个好梦。如果已睡,请忽略本条。”
在空了很多行以后,还有一句“你喜欢那天在图书馆和你对视的男生吗?”
他是想让韩岽看到最后那一行的,但是他又不敢直接说。他认真地时候就会变得谨慎,胆小,他不认真的时候就会变得豁达,洒脱。倘若是随便什么人跟他开个搞基的玩笑,他会豁达的接受,做出配合的动作,甚至还会得寸进制的来个重口味,但这一回,他不敢玩笑,他是认真的。他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喜欢他,是不是那个愿意和自己一起应朝阳,一起共晚霞。他在想,当时他问我是不是个同志,我说是会怎么样呢?会不会死的很难看,听见自己最向往的人狠狠地说“变态!”,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情景,哪怕只有千分之一出现的概率他都不愿意冒风险。
他现在甚至希望韩岽回短信骂他神经病,最起码他会死了这条心。有希望,又没有希望,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是慢慢的折磨。
24小时内,两颗想靠近的心匍匐着向前,但又被什么羁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