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第一节 S市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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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雪花飘飘,路上行人匆匆。
S市的一场雪,迎来了一阵遥远的风,本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却变成了末日前的征兆。他看看时间11:29:15,缓缓的收拾起桌上的东西,看看有没有落下小物件,背起书包,准备离开教室。他刚刚起身,还没走远,就看到已经有人朝他的座位走去。他干净利索的把这个家伙扫视一番。黑色的运动裤,沾满了泥渍的,本来是白色的李宁运动鞋。上身是一件蓝色的羽绒服,拉锁半开,背着一个拉链没拉上的大书包。右手胳膊夹着几本书,左手拿着一本某大师的考验政治宝典,手里还拎着一个貌似盗版的乐扣乐扣水杯,里面装着半瓶水,还能看到些许咖啡渍。再看仁兄的面部,干瘦,浅浅的胡子陪着一个大痦子。他微微一下,心想这又是一个忙着考研的工科男。这些步骤只要几秒钟就能完成,对他来说就是本能。
他是谁?我不想故弄玄虚,但也想不出个好名字给他,但是如果我再不想个名字给他,恐怕读者就要被我搞糊涂了,到底谁是谁。暂且就叫韩岽吧,因为故事发生在寒冬。
他,哦,是韩岽,继续走出教室,然后自认为优雅的轻轻地扣上了教室的门。他朝楼梯口走去,迎面走来一对情侣。他把目光停留在左边的那个男生身上,几乎都没有给那个女生一微秒的余光。这人面目清秀,皮肤白皙,穿着宽松的运动裤,裤脚遮住了半个鞋面,一套的上衣立着领口,只可惜这衣服上还遮着一个女生的胳膊。韩岽心里只有四个字,暴殄天物。他都没来得及仔细再看,就被自己的步子带到了楼梯口,迎面遇到的是前几天在图书馆遇到的那个小帅,他冲着小帅微微一下,小帅习惯的招招手,就此别过。
我不知道韩岽要在路上扫描多少个人才能到达他的目的地,满是油烟味的学生食堂。其实韩岽在的这个T大有好多食堂,但是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满是油烟味,而且吃到了这个时候,他都能给这些地方报菜谱了,当然还附上了某年某月某日吃到了什么虫子之类的。其实记得更清楚的是他在某天的某一个时候遇到了什么让他眼前一亮的人,心中泛起微微的涟漪,然后再几天后因为某种原因又失望。小帅就是其中之一,只不过他泛起的涟漪还没有消失。
在这个饭堂,他忽然间又看到了刚刚遇到的小帅,不过这次是小帅先打起了招呼,“Hi,你也来吃饭啊。”,韩岽发现小帅的脸上挂着尴尬两个字,心里正在想这是为什么,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发现小帅已经消失了。韩岽买好了菜,不由自主地用目光搜起小帅来,高峰期在食堂找个人也不容易,不过谁让小帅今天穿了件红外套。小帅的旁边坐了一个略显高大的男生,看起来小帅正很热情的跟他说话,与其说是热情,但好像还有点什么,是不怀好意?韩岽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别扭,他忽然发现高大男生坐在了小帅旁边,不是小帅对面,韩岽又微微一笑,觉得自己看出了其中的猫腻,也许那个小帅真的和自己是同路人,只可惜晚了一步。他忽然想走过去,跟小帅打个招呼,再多看看他尴尬的表情,然后得意的走开,多个朋友也不错。
于是他就开始去实施自己的计划,装作找座位的样子路过小帅和高大男生附近,然后故意声音很高的说:“哇,转眼间你就消失了啊,原来在这儿啊”,然后冲着那个高大男生说,“你是很好的朋友吧,你们聊,你们聊,不打扰了啊”。他刚想得意的走开,忽然被小帅叫住了,“别走了,就坐在这儿吃吧,这是我们强队长”。那个高大男生脸上也泛起一阵尴尬的表情,小帅脸上一副救星驾到的样子,倒是看起来舒服多了。韩岽见小帅让他坐下,心里又在想,是自己才做了,小帅和高大男生不是一起的?高大男生指着韩岽,刚想问是谁,小帅就抢先说“强哥,这就我新认识的那个朋友,我们晚上说好了去看电影的,我说的是真的啊,没骗您啊”。高大男生把目光对着韩岽,饶有兴致的问“是什么电影啊?最近有什么大片啊”。韩岽看到小帅向他发出了祈求的眼神,然后随口说“保密!”,高大男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小帅也心里默念“亲,这是什么回答啊”。韩岽捂着嘴对那个高大男生说,“我搞到了两张很抢手的电影票!”。高大男生忽然想起来最近的确有个大片,感人的气场排山倒海,一票难求。他转身对小帅说,“兄弟,算你好运气!”,然后端起盘子走了。
恐怕现在只有小帅自己知道这其中的缘由,高大男生被骗了,韩岽被蒙在鼓励不知原委。韩岽不知所措的说“你朋友走,了?”小帅笑嘻嘻的说:“不好意思啊,冒犯你了,别生气啊,你刚才救了的小命啊,简直是户口拔牙,英勇过人啊!至于刚才的事儿你就都忘了吧,就当没发生啊,谢谢了啊,回头请你吃法啊”。韩岽看小帅对刚才的事情不想多说,也不好多问了。不过既然坐到一起吃饭,他和小帅攀谈起来。原来小帅和他同级,是数学系的,但是怎么看都不学术。他随随便便的仔细打量着小帅,皮肤微白,面部光洁,带着黑框眼镜,小眼,微长脸,微瘦,其实是正好。红色的外套和他很搭,尽管是冬天,但是从他的手还可以判断出经常运动,有力量,有型。和上一次图书馆的扫描结果一样,只不过多了一条,笑的时候很迷人。韩岽心里想,也许是篮球队或者足球队的,队长也许叫他去训练,估计这家伙又要偷懒,所以才说跟我约好了去看电影吧。自己默念着,缘来如此,灰灰心,准备收拾盘子回宿舍了。临走,小帅说,留个电话吧,真是太巧了,以后多联系啊。就这样,小帅和韩岽离开饭堂各奔东西去了。
不过唯一的收获是,他知道了小帅的名字,叫寿朢。小帅,是韩岽之前给他起的外号,被我这么沿用着,不过还是叫小帅比较顺口。这奇怪的名字,奇怪的事,都为寒冬里的韩岽填上一丝乐趣。不过给了他个机会和小帅认识,聊天,也许以后真的有机会。今天的事,又让韩岽心里的水波变大了,但是他不知道,会不会又是自己骗自己。但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经历都告诉他,期望,注定是要彻底的失望。他看着风中的雪花,不禁对自己说,那个守望了很久的人,到底在哪里。他忽然想对着人群大喊一声,你在哪里!然后他静静地朝宿舍走去,在雪地上留下一阵脚印,很快就被覆盖,却依然那么孤独。
下午,忽然韩岽的电话就想起来了,显示着“寿朢”两个字,是小帅!他不由自主地心跳变快了,刚说了声喂,就听见小帅说,快点啊,我好冷啊,等的好着急啊,我就在篮球场小门这儿等你啊。”然后电话就挂了,韩岽想着自己果然猜的没错,估计是小帅又遇到队长了。打电话搬救兵了。等他去了篮球场,发现小帅正可怜的等着他,队长一脸不高兴。队长看到了韩岽这才放手,又一个人郁闷的投篮去了。
韩岽一边笑,一边问小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经过了这一番折腾小帅和韩岽倒不见外了。原来是队长最近老请他去家里吃饭,说要给新转正的队员钟诚庆祝一下。可是小帅打听了一下,队里其他人没有被邀请,就连钟诚本人也不知道。小帅忽然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传说中的“队长的晚宴”。缘来队长已经读研二了却还单身,要说球技和帅气,找个女朋友不难,但是依旧单身,队里传说他喜欢男性,更恐怖的说曾经有个队员被队长叫去家里聚餐,结果去了才发现队长只招呼了自己一个人,后来不了了之的退队了,大家都传说队长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小帅找各种借口拒绝,今天在饭堂又遇到了队长,队长叫他今晚去家里,然后就遇到了韩岽,发生了后面的事情。韩岽大笑,上下打量着小帅,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你们队长眼光真好啊!小帅被莫名其妙的看着觉得很不舒服,然后,随口说,人家才不喜欢大叔级的呢!韩岽听者有心,接着问,难道你…你…真的…是…然后停止了笑容,表情僵硬起来,空气就像是被冻住了一样,他好期待那个答案。在平常,这样的玩笑都会随着一个让人放心的回答,平息韩岽的小心情,但这一次,小帅没有立刻反驳他,也陷入的尴尬和沉静中。
1,2,3,4,5…时间过得越久,韩岽就越期待那个答案。8,9,。。10秒钟过去了,“去看电影吧”,小帅的一句话就像是锤子敲碎了冻在空中的冰,甚至仿佛可以听到落地的碎片。其实这把锤子还敲落了韩岽心里的冰块,他的心脏忽然又跳动起来了。“我请你,大恩不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