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黄帝宝藏 第四章 酒逢知己千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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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半路退席,在陷空岛上溜达溜达着就溜达到了白玉堂住的小院,一座很开阔的小院,里面种着数株白梅白桃和白玉兰,白玉堂的世界里面似乎只有白,没有其他的色彩,如今正值春日里,白梅和白玉兰都没有开,白桃却都开了,随着岛上的夜风飘摇着,也漫出一股子淡淡的桃香来。
展昭酒量不错,但是刚才被人灌了不少,如今一吹风,人倒是晕了晕,酒劲有些上来。
“展昭?”那听过一遍就不会再忘记的语调,冰冷的犹如冰刀一般能削人骨肉一样的语调,这世上只怕只有人用起来,还能带着如此的‘笑傲江湖我一人’的霸气。
声音从头顶传来,展昭一抬头只看见屋顶上坐着一个人,白衣飘飞,潇洒的都快成仙了,不是白玉堂又是谁?
燕子飞的一个轻纵,真的身轻如燕一般的上了屋顶,就站在那人的身边:“白兄,你怎么不去喝酒,一个人跑到屋顶上来干什么?”
“我怎么不在喝?”白玉堂晃荡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酒壶,“谁要去喝那些个俗酒,不是花雕就是女儿红的,这是我院子里的白梅花用雪水酿的,陈了一年,今日我才起出来,算你口福,一道与我喝上一杯吧。”说罢从身后又拿出一个酒壶丢给展昭。
展昭接住,拔开布塞,一股寒梅的香气混合着酒香扑鼻而来,方才的头晕不适一瞬间一扫而空,不由赞道:“好酒!”
顺势坐在了白玉堂的身边,喝下一口那白梅酒,幽香清冽,全然不同于一般的酒,好似把梅花傲骨迎霜的气节都全部喝下去了一般。
陷空岛的夜风带着水的味道,而白玉堂院子里的夜风却带着白桃的桃香,可是坐在白玉堂身边展昭却似乎闻到了残梅的香气,也不知是白梅酒的香味儿,还是白玉堂身上的味道,展昭转头瞧见一个人默默喝酒看月亮星星的白玉堂,白衣踽踽,说不出的孤寂,很像那孤芳自赏的梅花,任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这酒唤作何名?”展昭问道。
“梅影横斜。”白玉堂回答。
没有多余的废话,白玉堂从来都不喜欢多话的,展昭却想起了席间卢方偷偷拉着他到了一边与他说的话:“展兄弟,五弟他虽然与我们亲近,但是总也没有一起说话的朋友。一来他性子孤傲、本事又好,也瞧不上一般的人,二来我这岛上就我们几个,也没有跟他年岁差不多的朋友。展兄弟,你与他年龄相仿,性情又好,他与你在一起时你要多担当他一些,玉堂虽然性子冷淡,但是人却不坏,你们必定能够成为好友的。”
卢方疼爱白玉堂任谁都看得出来。
展昭本路缺席也是为了卢方的这一番话,而在看到了白玉堂自己一人在屋顶喝酒之后,他更加觉得卢方说的不错,白玉堂的确很孤单,不单单是一种独揽风骚的孤寂,还有一种没有朋友的寂寞。
展昭很想与白玉堂交个朋友,但是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他性子是温厚,但是脸皮却薄。一时间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倒是白玉堂却先开口了:“是我大哥让你来的吧?”
原本展昭一直在想如何该与白玉堂开口,如今白玉堂这突然一问,展昭一个没留神也没想好什么托词,脱口而出便是一句:“啊?不、不是。”
白玉堂何等的聪明,听了故事的开头就能知道故事的结尾,展昭如此的情态,白玉堂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轻声笑了笑,说了句:“大哥真是爱多嘴。”声音不大,但是展昭却听到了。
“你大哥……很关心你。”展昭轻声说。
没想到白玉堂没有反驳,反而点点头:“我知道,几个哥哥都很关心我,但是你也看得出来,我二哥沉默寡言的只喜欢造船,三哥是个莽汉心思也不细腻,四哥太聪明了,所以岛上的事情很多要他打理。只有大哥,他呀是最关心我们几个的,生怕我们有不顺心的事情。”
“卢庄主的确很担心你,他说你没有年纪相仿的朋友,希望……”
“希望我们俩成为朋友是不是?”白玉堂抢了展昭的话头,喝了口酒,挑着眉看着展昭,展昭被他抢了白也不生气,只是点点头。
白玉堂突然笑出声,展昭看着白玉堂的笑容,只觉得连天上的月亮都要失色了。
其实白玉堂一点也不爱笑,就算是在陷空岛对着他的四个哥哥,他也总是冷着一张脸,性格使然,自小失去了父母的疼爱,亲大哥也随之离去,就算有四个结义哥哥疼着,白玉堂的童年却依旧缺少该有的亲情,让他整个人很冰冷,可是今天面对展昭,他却笑了很多次。
如果说白玉堂不爱笑,那么展昭就是一个爱笑的人,他天生就爱笑,淡淡的微笑总是挂在嘴角,温暖人心,就如同天边的太阳。
白玉堂不常见的笑容却如同夜晚的月亮,清冷而皎洁。
“白兄可愿意与展某成为朋友?”展昭不太喜欢拐弯抹角,虽然在开封府就职,有事不得不这样圆滑,可是他觉得白玉堂应该不是会喜欢那种官样文章的人,对于白玉堂,直来直往的远比虚与委蛇要好多了。
白玉堂停下了正在喝的酒,转头望着展昭,展昭的眼中满是真诚,唇角带着淡淡的微笑。白玉堂这样看了展昭很久,良久之后别过头,望着天空对展昭说:“展昭,你可知道,我自见你第一面起,就知道我们会成为朋友的,不,不止是朋友,我们会成为知己。白爷我很少看人能那么顺眼的,你就挺好,真的。”
展昭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真的有些像猫了,江湖上传闻白玉堂性子狠历霸道,而且喜怒无常,可是如今看来以讹传讹的成分太多了。不过,白玉堂很少会夸人,更难得的是他一句‘顺眼’,殊不知要白玉堂白五爷看的顺眼,要多大的功夫,没有想到这个世上除了他的四个哥哥,还能有人能让他顺眼的。
这么乱七八糟的想着,展昭突然也自己笑了出来,豪气的往白玉堂面前一送酒壶:“那我们今日就是朋友了,白兄,干。”
“干。”
两个酒壶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壶酒喝完,白玉堂和展昭一起下了房顶,白玉堂回房休息,展昭也要回客房去了。今天晚上喝了不少酒,可是展昭却莫名兴奋地睡不着,不知道是不是跟白玉堂结交的关系,想到跟如此一个人物结交成了朋友,展昭心里就觉得很高兴,所以一点也不困,就在院子里面溜达,陷空岛的客房都是一个院子一个院子隔开的,很清静。
但是谁知溜达了两圈,却有一人找来了,不是旁人,正是这次开封府盗三宝的罪魁祸首——白海棠。
白海棠一个人站在展昭的院子门口,展昭见了微微一愣,他跟白海棠只见过两次,那两次他们都没有真正的相处认识,若不是这次三宝之事,只怕两人也不会有交集。
“白姑娘。”展昭是谦谦君子,自然对姑娘家是很尊重礼貌的,无论白海棠是否是入开封府盗窃三宝之人,该有的礼数,展昭都不会省下,“深夜来访,不知道白姑娘找在下有何要事?”
白海棠走进院中,也穿着一身的白衣,只是但凡看过白玉堂穿白衣之后,只怕看哪个人穿白衣都是不好看的了,任谁也穿不出白玉堂的风华来。
“展昭,我有话跟你说。”白海棠端着她千金大小姐的架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展昭,脸上的神情是说不出的感觉。
“白姑娘请讲。”
“展昭,这次我去开封府盗三宝是我不对,跟我五哥一点关系都没有,要是你和那个**敢为难我五哥,我敢去大闹开封府一次,就敢闹第二次,我说到做到,就算是被五哥送回我爹娘那里,我也不会让你们欺负我五哥的!”白海棠美目怒瞪,言语之间非常袒护白玉堂。
但是展昭却有一些事情想不通,就不问白海棠:“白姑娘,刚才听你言语里如此维护白兄,那当时又为何要用他的名号来开封府闹事呢?”
白海棠被展昭这么一问,问的一时语塞,但是很快又直起了腰板,狠狠的说:“哼!既然你问了,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们白家的人一个个都是敢作敢当的人,就算我是个姑娘也是一样的!我从小就很崇拜我五哥,所以我一直都想把自己的名字该做玉棠,连打扮和喜好都跟着他来,就是武功没有他好。那次我听说你被封了御猫,就觉得折了我五哥的名头,心想着要给我立立威,所以才去开封府盗宝的,我五哥这一年都在西域,根本就不知道中原事情,你可不要想嫁祸给他!”
“呵,白姑娘,难道在你眼中展某就是如此卑鄙之人吗?”展昭对于白海棠盲目崇拜到不惜前往开封府盗宝来为白玉堂扬名的行为,实在是不敢苟同。
“当然!”白海棠回答的十分坚定,“要不是你卑鄙,又怎么会让皇上赐你一个御猫的封号,明明就是你故意的!”
展昭哑人失笑,也不想再与白海棠辩解了,白海棠似乎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最后警告了展昭不要诬陷白玉堂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可是还没一会儿白海棠又折了回来,指着展昭说:“今晚我来过的事情你不准告诉其他人啊,尤其是我五哥!”
然后又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看来白玉堂积威甚重,白海棠如此不把陷空岛规矩的眼里,随意瞎闹的人,白玉堂回来了都要收敛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