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牛刀小试,莲花也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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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莲花的春天果然了来了,来得如此之快,让她猝不及防。
她还没来得及拥抱春天,就被春天撞了个满怀。
“我被青春撞了一下腰,噢,撞了一下腰……”心情大好的钟莲花,一只手伸入怀里,摸着那包沉甸甸的银子,无数种成就感充溢心怀。
她另一只手也没空着,提着一个不小的油纸包,隐隐约约的烤鸡香味,正从油纸包里透出来。
大雪下了一天一夜,整座皇宫,宫殿屋宇,花草树木,都盖上了厚厚的一层雪被,更有几分琼楼玉宇的仙境模样。
钟莲花依旧穿着薄薄的棉袄,冷风夹着雪沫子吹过来,她反而兴奋地做了一个露丝在泰坦尼克上迎风展臂的姿势,任由这冷风,冷却她烫得几乎沸腾的血。
“如意,如意,等等——”身后传来三德子极具有太监特色的嗓音,钟莲花回过身,就见一个趔趔趄趄的身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她奔来,几乎撞到她怀里——她急忙一个闪身,堪堪避开;又在三德子几乎与白雪亲吻的时候,又一把扯住他的背心,把他扶了起来。
“如意,你这么快就走了?”三德子喘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将那副翡翠耳环塞到钟莲花手上,“这是昨晚上李公公赏我的,一心记着给你,谁知你竟离去得这么早,害我好赶……来,我帮你戴上……”
三德子不管得了什么好东西,都会积攒着留给如意,这已经是一条铁的纪律了。
钟莲花感激地看了一眼三德子,接过耳环,微微笑道:“我不是还戴着一副你送的吗?你这么能干,又得了副耳环,唉,我要是长四个耳朵就好了!”。
“长四个耳朵,那不就成了妖怪么?”三德子憨厚地咧嘴笑开了。
“做妖怪才好呢!”钟莲花心里暗暗叹气,是妖怪,就可以回去了。唉,不过长四个耳朵的,不一定是妖怪,可能是基因突变,被抓到实验室里做研究,那还不是更惨?
“如意,你怎么突然会赌钱了?还赢了很多?”三德子看着她,忽然问道。
他狐疑而又郁闷。自那天以后,如意常常会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还敢跟林蓉蓉、林昆争吵……可是左看右看,从头到脚,眼前这人还是如意的样子呀!
难道真的是张嬷嬷的驱邪之术,还没有把这个邪魅驱逐出如意的身子?
“赌钱?其实林蓉蓉她们经常也偷空玩几下,我看得多了,自然也会了。昨儿个能赢,都是运气好。对了,谢谢你借给我的本钱哦!”钟莲花掏出那个沉甸甸的小钱袋,取出一块不小的银子,“喏,这是给你的!”
那天除夕晚上,钟莲花去找三德子借钱,想出宫看看有没有赚钱的路子,改变一穷二白的生活。走到太监住的大通铺,她才发现这里竟是别有天地——小太监们在打牌九!
钟莲花的两眼,立即发出饥饿的光芒。
说道这个赌字,钟家的话题可就长了。
钟莲花的太爷爷,据说一夜牌九,就赢下了杭州羊坝头半条巷子的房屋地契,同时也为自己赢来了解放后“四清”的两颗子弹。钟莲花的爷爷,年轻是就是杭城四大牌王之首,若论赌术之精,与“赌王”不相上下,不过自从钟家老爷子因赌丧命时候,便常把“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挂在嘴边,在街道棉纺厂做个与世无争的门卫爷爷,到了晚年,也只爱和街坊邻居,凑个搭子,打打一天输赢不过五十元的老年麻将。
可是遗传的力量是巨大的,这种遗传,具体的就体现在钟家人对赌的直觉上。美丽的钟盼盼女士,炒股炒楼炒期货,所向披靡,身价过亿,就是一个绝好的例子。
和姑姑比起来,钟莲花觉得自己父亲那种只窝在实验室里搞他的物理粒子的行为,简直是可耻的浪费,上对不起祖宗的遗传基因,下对不起她这样的迫切需要花花绿绿的人民币满足各种虚荣心的钟家未来。
所以她从来不浪费上天给予的每一样天赋,尤其是在爷爷的熏陶提点之下,她从小就精熟各种赌局。
牌九,是偶然性最大的一种赌博,但是在伟大的钟氏直觉面前,那简直就是送钱的游戏。
钟莲花死缠烂磨地向三德子借了一钱银子,不显山不露水,磨磨蹭蹭在人群中混了一个晚上,才小赚了一包沉甸甸的银子。
这也是钟氏赌术的心法之一,不能树大招分,不能贪得无厌,懂得见好就收,这样才能保证这回小赢,下回还能小赢,积少成多,银子也就可观得很了……
天亮时分,钟莲花觉着那个干瘪的布包,已经沉甸甸了,才伸个懒腰,向一个输红了眼的御膳房小太监,“买”了一只肥肥的烤鸡,优哉游哉地回来。
今儿个是正月初一,皇宫里热热闹闹的,各宫嫔妃都赶着去太后那里请安,不过一个扫地的宫婢,就没她什么事了。大雪天,谁没事去落霞亭那个风口子里找“乐趣”呢?
三德子生气地将那块银子塞还给她,语重心长地道:“如意,不管怎么样,赌博总是不好的……咱们不是说好了的么,靠咱们自己的本事,靠咱们自己勤勉本分,一步步地升上去,总有咱们出头的那天!”
钟莲花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道:“你个笨蛋,知道多少人中,才能有比钻石还宝贵的一点点直觉吗?这就是我的本事!我正是靠自己的本事吃饭呢!”嘴上却客客气气地道:“知道啦!我就知道,整个宫里,就只有你对我最好了!”
“那是自然的,我不对你好,又对谁好呢?”三德子瘦削的脸上,写满了“温柔”两个字。
“嗯!”钟莲花真诚地点了点头,相信这一定是他的肺腑之言,忙堆上一点羞涩,羞怯怯地道,“我知道啦……我会记得你的话……你也一晚上没睡好了,回去睡一觉补补,不要累坏了身子……”
她知道三德子昨夜当值,一宿没睡。
果然,三德子在她温柔的关怀的眼神中,感激地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回去了。
“唉,原来扮温柔,还是个技术活!”钟莲花见三德子完全消失在自己视野中,抹了一把酸涩的眼睛,唉声叹气。
“唉,好一副郎情妾意呀!”
“谁?!”钟莲花一个转身,清冽的目光,迅速捕捉到一抹淡黄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