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缘灭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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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我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去看鸢。他总是那样温和的笑着,却不是对我,而是对着别人。他叫矜允雪。我看得出来,他喜欢鸢,但鸢的想法,我却看不出。
那天,鸢在书房作画,我和矜允雪在一旁观看。矜允雪看了看已经空了的茶杯,道,“王爷,我再去沏壶茶吧!鸢大概是太入迷了,只是迷糊的应了一声,并没有阻止。鸢他一直防备着我,因为他太了解我了。他知道,如果他和矜允雪分开,矜允雪必然会被我毁掉!
矜允雪出去后,我看了一眼仍在认真作画的鸢,也跟了出去。我并没有刻意掩饰。矜允雪知道我在他的身后,便将我引到离鸢较远的池塘边。他停下脚步,道,“皇上还是放手吧!王爷他,不会接受的。我看着他,讥讽道,“你怎么知道?不过是一个妓子,你以为鸢真的爱你吗?可笑!”他一颤,道,“是,王爷不爱我,但陪在王爷身边的是我,而非皇上,不是吗?”结痂的伤口被再次撕开,我不禁变了脸色,怒吼道,“住口,不许再说了。”他又道,“皇上也该面对现实了。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他说的我都知道,但被这样明白的指出,我真的无法承受。他是背对着我站着的。疯狂让我失去了理智,我的脑中只剩下‘杀了他’这一个念头。于是,我悄悄上前,将他推入池塘。
凤鸢画完了画,才发现身旁两人不知何时己经不见了。知道有麻烦了,他立刻奔了出去,寻找着他们的踪影。不料,竟看到那骇人的一幕。他亲眼看到曦将雪推下池塘。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曦能如此狠心?那,是一条人命啊!当年,他是不是也这样杀了父皇和母后?凤鸢奔过去,唤道,“雪——”
我的手一抖,神智终于清醒过来,我慌乱的唤道,“鸢,我……”鸢回头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我顿时呆滞了,原本已到嘴边的话也不知所踪了。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绪,夹杂着冷冽的、怨恨的、厌恶的,以及其他的什么,复杂的让我分辨不清。
鸢,你为什么那样看着我?怨、恨吗?……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我却怎么也说不出那些在心底翻腾着的话。
怨、恨……我像个木偶一样,被它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如同陷入泥沼的人,无论再怎么挣扎,都爬不上来。而我唯一的救赎,也,视之不理……
鸢跳入池塘,去救矜允雪。我不会水,只能大声喊叫,让仆人来帮忙,我焦急地在岸边走来走去。
鸢和矜允雪最终都被救了上来。那时,鸢已经昏了过去。我急忙抱起鸢,向鸢的卧室冲去。鸢浑身都湿透了,身子极冷。深秋的水,已有了寒意,冷的刺骨。
这时,我才发现,鸢真的好瘦,抱在怀中几乎没有什么重量,轻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一样。苍白的脸色乍一看,如同鬼魅,下巴也是尖尖的,让人心生怜惜。
我将鸢抱回房中,收拾好一切,才静静看着还未醒来的人。睡着了的鸢乖巧、可爱极了,精致的红唇紧抿着,让人有一种一亲芳泽的冲动。我悄悄地亲了上去,冰冰凉凉的,柔软的,极甜。
“王爷他……”我有些不悦的看去,是鸢王府的管家,他的身后跟着一位大夫。“徐大夫请,王爷就在里面,您快去看看吧!唉……”管家道。
我起身放下帘子,才道,“请大夫快看看吧!”大夫把了一下脉,眼悄悄地瞥向管家,管家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大夫松开手,我急道,“鸢他怎么样了?”大夫笑了笑,道,“王爷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些湖水的寒气,好好静养几日便是。待会儿,老夫去开几帖驱寒的药,再让王爷服下,就会好了。”管家和大夫一同退了下去。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管家忧心忡忡的问道,“大夫,王爷怎么样?”“唉,王爷只怕是……管家还是早些做好准备吧!”徐大夫叹息着道。“真的没办法了吗?”管家激动的道。“王爷那是心病……只怕,王爷是心存死志啊!这要我如何去救?更何况,这两年,王爷不遵医嘱……王爷的身体拖到现在,已是强弓之末了,只怕,即使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啊!”徐大夫无奈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