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3炉子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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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纵身跳入欲火炉,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火焰烧进了我的躯体,从头到尾,还有每一处机理。感觉每个细胞都被火焰洗炼。我慢慢探寻炉的底座,然后曲腿坐了下去。感觉全身热辣辣的,不到一个时辰,我在心里骂了一句:“不过如此。同当初下的油锅同出一则罢了。”透过炉侧面的一个小口子,我看见土继续在加柴火,他听了我的话后,对我做出‘嘘’的姿势,说道:“不要有喜怒哀乐。”越是这样说,我越来不及提防,一种对欲火炉的蔑视油然而生。——顿时,我感觉脑袋里像是浇了铁水一样,甚至能听见里面脑细胞破裂的声响——虽然细胞是那么小。
“该死!”铁水从脑顶一直烧进了心脏,心脏那里突然像一个滚烫的烙铁,每一次跳的都让人带着揪心的疼痛。“该死。”我又叫了一句。土此时立即将脑袋靠近炉的口子,紧张地看着我,叫道:“千万别有情绪!平心静气,就会没了疼痛,没了火焰。昊宇,平心静气呀——!”虽然听到土这么说,但这痛苦就像是饥饿的肚子一样,你来不及控制,也控制不了。
说到这痛苦,较下油锅,有些不同,却也有些相同。下油锅,锅里面是滚烫的黄油,看着甚是吓人,但如若进去了,却只是感觉到体肤的焦灼,热辣辣的,让人揪心。但这欲火炉,进来时也是热辣辣得体肤难受,但它却可以烧进身体,火焰可以在体内游走,烧心烧肺,是由内到外的煎熬。但,也就如此了。“土,这欲火炉虽说闻名遐迩,但也就一翻版的油锅罢了!你不用紧张,这体肤里的热辣,我现在也就当一道小菜来尝。”说着,我的心倒是平静了下来,土看见炉里面的火焰慢慢变淡,他便退了下去,继续给炉子添火。
我静坐在火炉中,原本以为这一天就可以这么过去。“4个时辰过去了,昊宇,这欲火炉同鞭策不一样,灰时一过,亡魂可以得一个时辰的安宁,而这欲火炉,是让亡魂长存其中,直到刑期满了才出来。现在,昊宇,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这欲火炉不是我制造的,但我有经验,那就是,不想淫乱,不思贪婪,不意毒恶;现在我分你一个红薯,记住,不要过多地回味这红薯的滋味,就当是一个填充体力的道具。这样吃完了,才不生痛苦。”土说着递给我一个原本热腾腾却在我感觉来是冰凉的红薯。我接了过来。
“原本我是不饥饿,不想去吃的;既然是这样,那我就试一下你说的效果吧。”说完,我伸出双手在口子那里接过红薯。在淡淡的火焰中,我只是感觉到了极热。我想,即使有贪婪又有怎样?凡人能受,我岂能不能受?“我要这红薯!我要尽这全天下的红薯,包括女人口里留下的那一部分!”我心里叫嚣道,顿时,我感觉鼻腔开始往外喷血,整个人一时间像要炸开一样,我咬紧牙关,眼睛瞪得几乎要爆出来一般,我看见土在那里看着我,他的眼睛也快爆出来。
“昊宇。平心静气。平心静气。将红薯抡了。昊宇。”土放下红薯,趴在口子那里喊我。我只是一味地隐忍,心里一面叫嚣。到最后,我狂妄地一笑,叫道:“也就这般罢了!算得了哪般的痛苦呢?!”土看着我这样说,他定定地看着我,说:“昊宇,你是故意的?”我看着他点点头,他默默地看着我说:“为什么?”我说道:“先受尽了其中的大苦,以后才能不惧怕,不受约束。土,我是王,这些对我起不了作用的。”土突然咧嘴笑了,路出一口白牙,点点头,像一个小孩。
到了夜晚,也就是灰时之后的时辰,叫暗时。也就是暗时的末尾了,重暗时。土看着我说:“昊宇,不到半个时辰,我就可以停火了。但你要睡还是睡里面,这个时候即使想了些淫乱的,也没什么的。”想必是一个刑房一个刑房之间就只是隔着一层土墙,那个强劲的声音响起了,他道:“隔壁的那个哥们,你莫不是在受欲火炉吧?怎么?可好受!?我这刑期将满,3年后我重投人间,有什么消息要我告诉你的子子孙孙的莫?”
我道:“我没有子孙,不用劳烦你了。这欲火炉,算是感受烟熏吧。”
他道:“好一个狂妄的人啊,我叫辰星,以后我给你念叨念叨,叫你想起些过去往事。那个时候,别说你是个天界里掉落的人了,就算是我们这里的鬼王大人,也得疼痛地在里面打着滚儿。哈哈。”
我好奇起来了,问道:“怎么可能?!”
“你说怎么可能!这欲火炉,欲望有多大,痛苦就有多大!欲望达到了极限,痛苦也就达到了你所能承受的极限。跟你的武力体魄没有半点关系。虽然我听说你是天堂掉下来的,也存了些许武力。但,照样实打实的受不了!”
话正说着,我感觉到焦灼离去,顿时身爽气清,好不快意。那个辰星叫了句:“哥儿们,时辰已到,又是一天,离轮回近了一天了,好不快哉!”
然后,周围的刑房里的亡魂都叫嚣起来。一个酸涩的声音叹道:“也就是离轮回近了,若是离神魂俱灭近了,那才是天理,才是人道!听鬼卒告诉我,我已经轮回了7世,不知道做了什么孽,回回堕入地狱,虽然记忆泯灭,但想想,这日子,还有个什么过头!”
一个曼妙的女声道:“离老头。有什么好抱怨的呢?听说3世之前的一次,我去过天国,但记忆是泯灭了。如若不泯灭,我倒可以跟你分享一下。”
“不用分享。我厌恶了这一切。真想什么时候的了一把地狱火,烟消云散掉,倒是好得很呐!哎!!!”
恰在此时,长鬼卒扛着麻袋又来了。他便走边道:“离老头总是有这么多悲悯。这或许就是你世世堕入地狱的原因吧。做鬼,就开心点。吃了这红薯之后,各自晚安,如若还听见有人说话,明天免了中午的红薯,免了一个时辰的休息。大家好好熬,说不定哪天,上神保佑,投上人间做了皇帝,那个时候,还有谁想烟消云散呢?哈哈!”
“现在,人间已经没有皇帝了。”我说了句,大家都笑了。长鬼卒也笑道:“听说你是天界里下来的,难怪比别人多一些见识。好。是个好家伙!”
到了凌晨,也就是极生时。我睡在欲火炉中,看见土睡在刑房的一块高起地面半米的土堆上,我能够听得见他的呼吸。我还听见周围的刑房里鬼卒的低声咒骂,道:“别睁着眼睛不想睡觉,明天的型,你受得了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