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负心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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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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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思远黏黏糊糊的跟上来:“洋子,马上要报考了,你准备报哪个学校?”
“B大吧!”
“你呢?”
“B大,我想学金融!”
我睁大眼睛瞪他:“你丫的学金融当时还报理科,脑子进水了吧?”
他痴痴地笑:“我心爱的男人报理科,我当然要追随其后呀!”说着就拉了我的脸轻啄。
“你个死孩子,骑车呢,哎哎要倒了!”我立刻推他,还好时间早,路上人不多。
甜蜜是一回事,打破了原本的坚持是一回事,可我没胆让我妈、我爸伤心,我享受这种情感的刺激,却也理智的分析形势。有人认为这是一种伪爱情,后来程思远说:“张洋,你到底爱不爱我?你对爱情太理智。”
是呀,我没有他疯狂。
夏天的脚步翩然而至,六月初就闷热得不行,中午我正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睡午觉,程思远用笔通通我后背。
我转头眯着一只眼一脸茫然的看他,他眼里火光熊熊,似能燃烧整个世界。
暗哑的声音悄悄说:“洋子,去操场后面的小树林。”
我知道他的意思,起身往外走,不一会他跟了出来。
夏日的树荫甚是凉快,他一把抱住我,用坚硬的兄弟磨蹭我的大腿。
“你怎么突然。。。。。。”我的声音消失在他口腔中,缠绵而急切的吻。
“呵呵,刚刚做梦,你在里面可是个了不得的小妖精。”他一边扒我裤子,一边吻着锁骨。
我推拒着道:“这是学校,一会有人过来怎么办?”
他仍不理会,一手握住我重点部位上下动作,我终于说不出话,只有喘息的份。
粗重的喘息伴着肢体的纠缠,我想我一定是疯了。
树上的蝉叫得格外卖力,这会子一点风也没有,燥热的要命,除了蝉声四周太安静,迷茫中看向他滴落汗水的性感侧脸,一丝不安隐隐的从心头升起。
他正卖力的冲撞,远处几个姑娘一脸惊恐的出现在林间,看到我们后惊慌的大喊大叫。
他身体一僵,正要回头,我死死地抱住他的肩耳语:“不要回头,抱着我往树林里走。”
世间传的最快的是谣言,何况是这种限制级的风花雪月。
班主任老头带我到了政教处,一排桌子前坐着大小院长,各个主任,不下十人,还有我爸妈。呵呵,这是要三堂会审?
主审政教处主任赵大叔:“张洋同学,昨天有很多同学看到你在小树林和一个男生。。。。。。是不是?”
我能怎样?那几个女生一喊,又来了几个,上下加起来估计有十人看见,抵死不认是不可能的。
“是!”我低下头,不去看母亲颤抖的双手。
“额,那个男生是谁?”副审班主任老头问。
我低头不语。
主审大人一拍桌子大怒:“张洋,你要好好交代,你的行为十分恶劣,在学校造成很坏的影响,按规定是要开除学籍的,马上就高考了,你的前程人生。。。。。。”
我仍旧不说话。
母亲哭着拉我过去死死哀求:“洋洋、洋洋,你说话呀,你是喜欢女孩子的对吧,你是被强迫的对吧,高二的时候不是还早恋喜欢女生的吗?呜呜。。。。。。”
我抬起手指抹掉母亲眼角的泪水:“妈,对不起。”我不能说,程思远不能被牵出来。
主审大人幽幽的道:“听看到的人说,另一个很像程思远,对不对?”
“不是!”我回答的平静坚定,希望不会被怀疑,毕竟她们没有看到他的脸。
大院长和二院长耳语了一会,又和主审主任耳语了一会,似乎达成共识,不把程思远牵扯进来,只定我一个人的罪。
“开除学籍。”
妈妈瞬间晕倒,我正要去扶,父亲一把推开我,抱着母亲,坐在地上,满眼的凄绝悲伤。
我站在空旷的会议室里想:张洋,你果然还是毁了自己的前程,毁了老张家。
母亲在医院住了小半个月,日日以泪洗面,父亲再也不肯和我说话,却在张罗找学校的事情。后来去过一次学校,才知道程思远转校了。偷偷的进了小区三号楼,他家的大门紧锁,被称作陈奶奶的慈祥老太太也不知所踪。
站在炽热的阳光下仰望太阳,眼睛疼得受不了,有泪水划过脸庞,那天树林之后你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你个忘恩负义的混蛋。”
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心痛,一种窒息般的憋闷,肺泡缺氧般的刺痛,冰雪封存般的寒冷。
高考前的晚上父亲把准考证丢到我脸上:“办的私立中学的学籍,赶快考一个滚蛋,丢我们老张家的人。”
手里捏着那张薄薄的塑封卡片,心中五味杂陈。
浑浑噩噩的三天过去,回家留了张字条,拿上这些年的压岁钱,独自我的旅行。
出成绩的那天晚上,我正在丽江的一家小酒吧里忙的脚不点地。
“小洋,四号桌三瓶冰啤。”
“小洋,六号桌的龙舌兰。”
“小洋。。。。。。”
这是一间特殊的酒吧,同性恋酒吧,也是我目前的衣食父母。
接近凌晨两点,人渐渐少下来,我靠在吧台上喘口气。
吧台里的调酒师卡卡正在用雪白的抹布擦洗已经发亮的玻璃杯。
“卡卡,借我手机用下!”
“怎么,给家里打电话?看你来了这么久也没往家里打过电话。”卡卡冲我微笑,露出两颗小虎牙,闪闪发光。
“不是!”我快速的播着号码,听一会再拨,然后还给他。
“哎?打完了?你怎么都没说话?”卡卡睁着双好奇的大眼睛问。
“呵呵,不需要说话,谢谢了,下班请你吃东西。”
果然,天意如此。比预计低几十分,进不了B大。
“小洋,我看你像个学生,别是离家出走吧?嗯、嗯,好吃!”卡卡一边吸着米线一边唧唧歪歪的问。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卡卡,你说人一步行错,还能回头吗?我妈说,世上没有后悔药。”想起母亲,那个满眼泪痕的女人,心中一痛。
“那也分什么事情,就像我,向家人出柜,气死爷爷,就回不了头。如果。。。。。。如果还没有酿成大错,也许可以。。。。。。”他没有说完,只是看着热气腾腾的米线发呆。
生命是华丽的谎言,七岁那年抓住蝉就以为抓住了夏天,十七岁那年,以为吻了他的唇就抓住了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