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明刀暗枪不防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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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盛庄清竹园,二哥盛清竹一身靛色的衣袍,立于园中,风华卓越,天际一轮明月,光华洒落在他的头上,仿佛是那正要乘风而去的月华仙子。坐在走廊台阶上的小凤来放下支着下巴双手,怔怔望着这样似仙非凡的二哥,心里莫名一急,猛地站起来,张开嘴想说话要他留下来不要走,可是,她张合半晌却发现自己说不了话,心里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眼见二哥就要飞升离去,无奈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顿时,心生浓烈的憎恨!四周的黑暗迅速袭上她……
黑暗之中,仿佛听见有人在喊——
“少爷?少爷?您醒醒!怎么了?快醒醒!”
小凤来噌的睁开眼睛,如玉和小童致一脸急色的看着她。如玉扶着小凤来坐起身子,她以袖口拭去小凤来额上的冷汗。小凤来许久不见回神,如玉和小童致见了心升担心。如玉抬头见程子和宫慕容被杀手缠得分不开身,再看目光无神的小凤来,她那个急啊。
小凤来慢慢看清眼前的事物,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放慢了脚步,睽见一个黑衣人窜到宫慕容的身后,一记掌风堪堪打到他的背上,宫慕容霎时一个踉跄,险些站不住,右膝单跪在地。那个黑衣人看准时机,举剑一刺。
可惜,程子一个纵身,踢歪了他的剑,剑锋擦过宫慕容的左手臂,划破他的衣服,剑气擦破了他的手臂。
黑衣人见时机已失,向后跳去。忽,黑衣人余光一睨,只见如玉背对着他们,正和小童致交待什么,没有任何防备。他眸光一闪,竟跳离战区,提剑直向小凤来他们这边奔来。待宫慕容和程子发觉时,黑衣人已飞身袭近如玉。
程子一吼:“如玉!”
如玉骤然回首,右臂一挥,手中紧握的匕首与长剑相击,竟发出冰冷火花。一声尖锐的‘蹭’声霸道地钻入小童致和小凤来的耳里,疼得他们双手捂住耳朵,一时分神,小凤来未能躲过那支来势汹汹的袖箭。
如玉挡开长剑,黑衣人见状,左臂一伸,暗扣一按,一支短箭咻的射向如玉的门面。下意识的反应,如玉偏身闪过了暗箭,竟忘了她的身后是她的小少爷,待猛然忆起时,小凤来的右肩头已中箭,疼痛刁钻的袭遍全身,疼晕过去了。
如玉脸色一白,连忙抱住倒下去的小凤来,吓得喊道:“少爷?少爷!程子!”
正与敌人战得不分你我,忽闻如玉的尖叫,程子和宫慕容目光如炬,看过去竟是小凤来受伤的模样,顿时,一股邪火胸中雄雄烈烧着。
宫慕容冰冷的目光扫过那几个杀手,冷冷说道:“你们,找死!”
那几个杀手居然硬生生打了个寒战,他们互看一眼,似乎能从对方的眼底读出害怕二字。宫慕容的声音好像从地狱里出来的一样,阴森骇人。
程子一剑划开举刀上来的杀手的脖子,跑到如玉身边,手一松,丢开长剑,从如玉手中接过晕过去的小凤来,食指颤抖着要探试是不是还有气息。如玉知道他的想法,急忙说道:“少爷只是晕过去。但是我不知道这箭有没有毒。”
程子抱起小凤来就往外冲,如玉和小童致赶紧跟上去。
宫慕容正好拎断最后一个杀手的脖子,见到程子抱着小凤来要冲到外面去,身形一闪,夺过程子手中的小凤来,冷冷看着程子,说道:“外面下着雨,你这样抱她出去,会加重她的伤势。”
程子这才回过神,他看看小凤来,又看宫慕容,眉头紧皱:“那怎么办才好?我们根本不知道箭头是不是被擦了毒药,万一少爷……”
宫慕容打断程子的话:“你去把套车。如玉,你撑伞,把小童致带上马车先,我随后跟上。”
程子立即冲出破庙,如玉拉着小童致等在外面,一见程子驾着马车停下,连忙抱着小童致上马车,又从马车里拿了一把伞打开,遮着宫慕容和小凤来上马车。
宫慕容上马车,不敢放下小凤来,抱在怀里,心疼极了。
马车堪堪起步,车身一晃动,宫慕容便护住小凤来的头,生怕她会因为他的不小心磕到哪。如玉坐在对面,心里也是直揪,直叫内疚。如果她没有闪开就好,少爷就不会因此中箭受伤。
——可是,这世上哪有如果?哪有可以重来的?
如玉膝盖紧紧并拢着,两手放在膝盖上,不停地拉扯紧握,紧握拉扯,不间断的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小童致也被吓到了,长这么大的他真的从没见过动真刀直剑,杀人害人的场面。如今,他不仅看到了,还是身临其境的那一种。
小主子为了在他身后的自己,竟然不躲不避的迎上那支可怕的箭。
为了救自己,害得小主子受伤。小童致内心也是内疚得不得了,恨不得当时受伤的人是自己,而不是这位给予他名字,让他不再流离失所的公子。
如玉和小童致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小凤来。
雨似乎停了,屋檐还滴着水珠,答答答。破庙里,没有任何气息。几个杀手一夜之后全部气尽卧倒在冰冷的地面上,那堆篝火已冷却变成了黑乎乎的木碳。忽,那个被其中一个杀手压在下面的‘尸体’动了。
他的手指一下一下的动弹,半晌,他用劲将身上的同伴震开,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是那个射中小凤来的杀手,他有一双狼的眼睛,冰冷不羁。
左右环视,除了他,没有一个生还。健步走到屋檐下,纵身一跃,几个足下轻点,消失在那破晓,初显金光的东方。
一个黑影堪堪落在华美的院子里,飞身闪进一座古色古香的房屋。一进房间,关上门,转身立即单膝跪在那纯毛地毯上。那纯毛地毯纺织着高贵的富贵牡丹图,放在它的正中间是一套梨花木桌椅,桌子上面摆放整齐的一套纹饰是独占鳌头图的斗彩茶具,其中一只茶杯被摆正,盛着飘着清香的茶水。
白纱作屏联,映在白纱上那朦朦胧胧的身影斜斜的侧卧贵妃榻。
黄花梨木贵妃榻为两头翘,头部稍高,插肩直腿,侧面有管肢帐,男子白衣加身,那金色滚边更显得他身份高贵,长发未束,披散在肩头,凤眼眸光流转,阴柔一笑,目光投放在屋梁上。
他说:“派去五人,只剩你一人归来?宫慕容何时练的神功,我竟是不知的?”
谈笑间,寒气直逼那个黑衣人,他气息一乱,一口鲜血差点夺口而出。他咽下腥血,垂低脑袋,回道:“不是七王子练了什么神功,而是与七王子一起的那两个人身怀绝技,属下们力不胜敌……”
男子微微撑起上半身,略惊讶道:“老七倒真跟人同行啊?我道是他在说笑呢。”男子口中的他是他身边的通天晓。
那个人告诉他老七会和人同行时,他还不以为然的嗤笑一番:以那孤僻的老七会跟陌生人走在一起,说什么他都认为这是他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如今再次听到属下的汇报,他还真有些吃惊了。
这次,门从外面被推开,走近一个面容文雅的男子。扇子啪的打开,轻轻摇摇,他笑道:“我还知道和七王子在一起的人是谁。”
男子闻言,即从榻子上坐直懒散的身躯,道:“那你当时又不说明?”
文雅男子摇摇头,说道:“那时我不是还不知吗。好啦,听不听我讲呢?”
男子无奈挥挥手,说:“你快说吧。”
文雅男子长腿一跨,坐到椅子上,为自己斟一杯微凉的茶水,细细一品,笑然:“好茶就是好茶,凉了喝起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屏风内的男子听了答非所问的话,眉头一蹙,略不耐烦的微倾了身子,道:“你倒是快说吧。别总这样顾左右而言他,爷我听不懂你那所谓的玄机。”
文雅男子噗哧一笑,连三声好的说道:“和七王子在一起的人正是……”他又故意的停顿,把那男子吊得冲出屏风,夺过他的水杯,怒喝一声:“说,不说?”
他两手挡住作势要压下来的男子,上身向后弯,笑着说道:“别气别气,我说我说。我说就是了。”
男子顺着他的力道,坐到他对面,怒瞪一眼:“快说!”
“和七王子在一起的人正是咱们天朝的天命皇后——盛、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