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卅一章 不过玩笑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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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戏,戏,不过戏谑一场。
“以前有个女人,是妓子。与城中富豪之子相恋。正如当时众人所说——‘他们不会有好结果的′——那女人怀了孩子。在妓生中这是不被允许的,甚至可以说是犯了大忌。人们开始对她冷嘲热讽,有人甚至觉得不该留他们母子在世。最后女人还是挨过了那七个月的漫长时光,孩子意外提前出世,女人难产,险些要了她的命。但她都熬了过来,母子平安。可她太天真,太傻,太笨!竟抱着孩子去找那人,那人恼羞成怒竟让人打了她一顿,花了钱为她赎身,还留下了她一辈子也花不完的‘安抚金’。女人死灰一般地活着,后来她没有离开,而是在那男人府座对面的长巷子中,开了家妓院。全城最大的青楼。生活的磨浊下,她变得刻薄小气,尖酸泼辣,唯利是图。而那孩子也慢慢长大。
有一日,她突然发现那孩子像他,太像!犹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恨他,自然也讨厌那孩子,是这孩子!带来了她这辈子一切的不幸!女人开始拿孩子出气,让孩子替其他妓生干活…
直至有一天——她得知有达官贵人竟有那断袖之癖龙阳之好,甚喜招揽男色!他们觉得,女子娇滴如花苞初放固然可贵,而男子若是如此则更为极致!那些人竟愿一次开高出头牌姑娘十倍的价格来买男妓一夜,这种恶趣味逐渐成为一种有钱人之间不可言语的扭曲的“瘾”。
这种好事女人岂能放过?!于是她将目光放在了那孩子身上……
她不让他干活卖力了,而是先逼着他短时间内没日没夜练习诗词歌赋,弹琴下棋。等他技艺学成,再派人生生地洗掉了他一层皮,催生另一幅嫩肤,一番打扮,那孩子在竞标的台上一站,竟也有两分姿色。最后有个官爷看中了那孩子,一次性付了千两银,将他,买入府中……
终于,那孩子十九岁了,过了年龄便犹如鲜花枯黄,那官爷有了不知多少新宠,早已将那孩子冷落。日子年复一年,岁复一岁,死灰一般。
后来有一日,那大人告诉他,有件事要他去办,事成后,他便可自由——那时他说,有个将军,也喜欢男人……”
——是,几乎相同的经历!不过自己至少曾有个疼爱他的娘亲——
镜轩怔怔地看着蒻秧,没想蒻秧忽然大笑起来,笑得捧腹。
“将军真的傻傻的听蒻秧讲这么长的故事呢,您不觉得这故事太没创意了么?锵锵~前面这么多废话都是为了引出最后一句‘他说,有个将军,也喜欢男人……’呵呵”
“一点都不好笑。”镜轩白了他一眼,转过头去。
“啊,看在蒻秧讲了这么长的故事份上,您好歹也笑个给蒻秧看看啊……”
镜轩回过头,淡淡一笑半带戏谑,“但你的故事还未完啊,本将军倒想听听,那少年是如何‘在很久很久前,就遇见了’‘将军’的?”
对方顿了顿,又是大笑,回答道:“那很简单了~因为‘将军’也去青楼,总要有人送茶水糕点啊,那时候少年就对‘将军’格外注意……”他说着,定定的看着镜轩,一字一顿继续道:“一 见 倾 心…………”
啪————
“你到底是什么人!?”只听镜轩怒道。蒻秧倒在了地上,霎时一把短刃已直抵在他的胸前,明月升起,皎洁的月光洗涤过利刃,反射出一道寒光。他看着刀锋,再看向镜轩,还是那温如清水的笑:“……将军真的不记得我了么?呵……在您的记忆中,我连一道背影,倒没留下……”
镜轩没有说话,只是将利刃移直那人的脖颈。
“呵呵,将军想知道,大可不必用这个……”说着他别过头,镜轩这才将刀收入鞘中,背对着他坐下。
“……有人告诉我,完成最后这个任务,我便可以自由,不必年年岁岁困于深宅之中。蒻秧自然知道,我们这种人,哪有什么所谓的‘自由’?但当我知道对方是那个我本再也无缘见到的人后,我快高兴疯了——第一次,感谢自己来到了这个世上。
这个任务很对于我这种人来说再容易不过。只是…任务完成,即使将军大获全胜,凯旋之后也会用‘行为不检,伤风败俗,有违天理纲常’一由,推你下马……当然,若将军在军中便死了更好!不管是战死的,还是……被暗杀……都无所谓,杀之后快,一了百了。所以啊,他们将我安排入军,安插了好几人在我周围,一是保护这颗棋子的安全,二自然是监视其的一举一动,三是必要时可助这颗棋子一臂之力。计划实行,一开始,我也曾抱有幻想,逃了多好?但后来我才发现,一切并非那么容易……”蒻秧看着那人的背影,凝结着月光,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他缓了口气,坐起笑道:“不过……”说着突然伏在镜轩的身上,在他耳畔低语:“还要看将军是否愿意帮蒻秧完成这个任务了~”声色绵绵,化作一股暖烟。
乍暖还寒,镜轩一把推开了他,起身瞥了他一眼,拂袖而去。“不过…我也自知,自己这种人太脏,哪能配得上这种奢华的梦?”
——他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依旧是那个背影。
——“来人啊,琥珀公子流血啦!快来人啊!”————他看着那半倚在湘房门口的人,那么多人为他而手忙脚乱,他却依旧淡淡一笑。
“蒻秧你在这干什么?!这都乱透了!大人一会就来接你,还不回房准备去?!”领头的姑娘焦头烂额,一路小跑来,见了他愣愣地杵在那便催道。
“但是琥珀公子他……”
“但是什么?!那也与你毫不相干!回去!”
——嗯,原本,一切就与自己毫不相干,若是当初没有踏出房门。而只一念,如今一切都不得已。
。
王府每日门庭若市,四方应榜而来的媒人数不胜数。羽珹一回到府中变被一个个手持画像的媒人纠缠,其间竟还有媒人想为自己做媒!羽珹忍无可忍方下了逐客令。
“哟,这不是名震京师的‘活月老’,程媒人么?!”离去的那一群媒人中有人忽然喊道。
“哼哼,妹妹也在呐,这是为哪家明珠牵线?”
“瞧这话说得,咱也只是糊口饭吃,哪比得上您?!”
羽珹正经过回廊,听见媒婆细细长长的声音就生腻,这要走,却听那媒婆继续道:“听说那年轰动全城的武状元与黄大小姐的婚事,正是您操办的呢!”
“都是过去的事,说起来那郎才女貌,真是好一段佳话,本以为就此重振名声,后半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可没想……”
“怎么啦?”
羽珹在漏窗后停下脚步,只听那媒婆长叹一声——“你不知道?!哈哈,当年也算轰动全城了,姐姐我差点丢了金饭碗!…”
那人说着环视四周,小声道“……就是啊,新娘子给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