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绸缪 第二章 三星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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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未知且带有危险性的事物,我向来都抱着能不碰就不碰,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如果当真是发生那种电视上演的一不小心识破机密什么的,我也曾想过如果我是那个人我会怎么做。
然后,我发现,自己的潜意识里还是有一种驼鸟般遇事就选择性忘记,逃避着不去想不去做,然后久了也就忘了。
所以,面对此时此刻的情景,我缓缓起身,悄悄的后退。然而,我不知道我退敌进的道理。
那团黑黑见我有逃跑的迹象,立即弃暗投明,从暗处走出来。
少年。就是那种前世在漫画中最爱的美少年。四肢纤细,体形修美,一头乌黑亮泽的长发下衬托着一张秀美却不让人觉得女气的俊脸,那张俊容长着一双媲美于夜空中最亮那颗星星的眼眸,眼眸倒影着蜡烛的火光,明明灭灭,蛊惑着人心。
他神情冰冷,踩着一轻一重的步伐向我靠近,逼得我踌躇后退,背抵上了门板,已无后路可退。
我心跳如烈马在草原上奔驰,耳朵边鼓动之声如巨雷轰顶,眼前时清晰时无聚焦。迷迷糊糊之中,颈项猛地被一只仿佛冬日里刚从冰水里捞出冷意骇人的手掐住,而自己立即像是上了岸的鱼,呼吸渐近困难。
突然,我忆起前世。爸爸第一次带我去游泳池,要教我游泳。在水下,我自觉得是水里的鱼那般快乐无忧,自由自在。爸爸曾是国家队里的一名泳将,却在最后一次作为国家队代表与那次比赛的金牌失之交臂,以至于一生懊悔。而作为他希望的寄托的小女儿,我必须学会他为之骄傲的游泳,成为国家队代表,了却他的心愿。
他的苛刻终于成就了我。可是,在作为代表却在参赛前一天,为了救一只落水的小狗,我溺水身亡,永远留在了那湖底。
都说被水淹死的,都是那些会游泳的。确实没说错。因为不会游泳的旱鸭子们不敢下水去探险。唯独各位泳将们。
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是不是所谓的死前回忆录呢。我忽然一笑,笑自己前世今生都是落个不得好死的下场,想来自己真真有做过罪孽涛天的坏事,不然怎么就两世为人,两世都不能正常的生老病死,非得不是淹死就是被掐死。
心中实是愤愤不平,然我又无能为力。如果我小时候听话好好学习武功,想必今日就不会这般被动。
想不到啊想不到。如此美少年,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徒。真真是蛇蝎美人哪。可为什么我总是以身试法来证实这些古语不是唬人的呢?真要笑话自己了。
脑子里一圈又一圈的胡思乱想总算把自己给调侃得可怜,一时忘了自己的小命还掌握在别人手中,顿时清醒,这才发现原本扣住喉眼的凶手不知何时拿走,那个蛇蝎美少年捂着嘴支着桌子,咳得厉害,听得我以为他会把肺都给咳出来呢。
以我放大镜般的眼睛,发觉他脸颊上泛开可疑的红晕,再加上那一声声恨不得把人的心都咳生疼的咳嗽声,我猜想他大概是发烧之类的生病了。
我揪着衣带,小心翼翼的问:“你生病了?”一记眼刀准确不误的插上我的心窝,惊得我一乍,立即闭嘴。
“咳咳……”
半响,寂静的房屋就是吓人的咳嗽声。我想靠前嘛,又怕他杀了我,不想去理会嘛,这个该死的良心总是随着那声音一揪一揪的难受。他咳得难受,我揪得难受。他越是咳得厉害,我就越揪得生疼。
可怜的美少年,你叫我看着日日想夜夜想的对象站在我跟前,然后又好像在生病,可是又不让我接近,这不是拿我的心在磨刀吗?
瞪着他看,直到他软了身子倒在地上,我才敢慢慢靠近他,颤着手指探探他的鼻息,一丝丝气息若隐若现打在手指上,顿时松下一口气。
人还活着就好。手探到他腋下,用力搀扶起他,一步一步艰难向床拖去。脱了靴袜,为他盖上被子时,摸到他的手臂,手感一阵粘乎乎。一看竟是血,我掀开衣袖,细得可怕的手臂上一道狞狰刀伤从上臂至手腕蜿蜒着。
我为哥哥疗伤过不少,见此也便没有害怕之意,轻轻皱眉头,想说唤来事儿也不实际,便拿了布小心擦拭去他手臂上的血。见血干净了露出那肉都翻开的伤口,看看房屋的四周,我这才思及屋内没有金创药什么的,一时之间忘了反应。
床上一声轻微的叹息,我猛地醒神。没办法的办法。只好用唾液了。唾液是最好的消毒之物,好在人正昏迷当中,不会看到我这么一堂堂淑女居然口吐唾沫,说出去往后我的脸往哪放。
不幸之中的幸运也。
好不容易处理完这档事,屋外已经微亮。想起事儿过会儿要来叫醒我,如果看到我床上躺着一个男性,怕是会吓坏她。于是,压好被子,白皙的脸上一丝异样的红晕,心想这发烧了也没法叫来郎中,可也不能让他就这么烧下去,结果不死也傻了。
便打算出门打水和拿药酒回来给他敷敷和擦擦。不料一出房门,事儿已经拐弯过来了。想到不能让她看见屋里的情况,我赶紧将门合上。
事儿见我,咦了声,快步走来,近到我身地,才道:“小姐,今儿怎么起得早?”想也是,平日里事儿不是三番五次催促我起床,我还真是没起过这般早的。我讪讪一笑,“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偶尔早一点对身体也好。事儿,小姐我饿了,现有早点吗?”事儿领了话便要走,我又叫住她,“等等,你先打一盆水和拿药酒、姜块给我,再去弄吃的。”
事儿一听,连忙问我:“小姐要药酒做甚?是不是磕哪了?严重不严重?”
我噗哧一笑,“你这是诅咒你家小姐呢。”“小姐。”我连连摆手,“好好好,我的事儿小姐麻烦您快点把东西拿来给我,然后去准备早点,小的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了。”事儿的娇容一红,跺脚跑走了。
我笑着转身,却瞥见院口伫立的身影,那人愁容不展,见我看着他,竟扬起欣喜的笑容,我一看那脸就高兴不起来。这算什么嘛,自己先毁约在前,再被我退亲在后,明明当时还责怪我任性残忍,只一天时间就认识错误,觉得失去我可惜了?不,我想以卫景良固执的性子认识到自身的问题倒是不可能,兴许是放不下我对我依依不舍罢了。
可惜,再喜欢卫景良这个人,就算是把他当作依靠,我也不可能原谅他的背叛。与其压抑自己,和另一个女人以后也许还有另一个女人一起分享着自己的丈夫,我宁愿不要。但是,通过这件事,我也才发觉自己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喜欢,甚至爱上他。所以,能这样决裂,仗得就是不够付出不够喜欢,才敢这样不回头。
嗯哼,此处不留姐,自有留姐处。活了两世的人再不够理智潇洒一点,那也活到头了。我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别想我为你改变。一夫一妻这是我一定坚持的原则。假装没看见人,也没看见他在我不理会时面露苦涩的表情,我开门关门,一气呵成,不拖泥带水。
事儿把水和药酒拿来后,我便用毛巾沾湿拎干敷于其额上,然后卷起他的两袖,用切好的姜块沾了药酒,用力摩擦他的手和腿脚,直至起红发热。隔一会我就重复一次,一共做了三四次,摸摸额头发现不烫了,才住手给他整理好衣物。
我累得趴在桌上睡着了,事儿敲了门才惊醒了我用餐。打发疑惑重重的事儿,端着盘子正准备放下,余角见蛇蝎美少年已经清醒,倚靠在床头,亮得灼人的眼睛在我身上,我一动它就跟着动。
我笑笑,“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