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one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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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或许我将感谢你当初为我制造的荒谬。  
某市中心的繁华地段,熙熙攘攘、车来车往。随着人口的密集程度加剧,市政府为了最大限度利用每一寸土地,建筑鳞次栉比。但是,在市中心偏左,竟然立着一座占地约9个篮球场面积的私人住宅,住宅的外围除了禁止鸣笛的标志只有树丛里、街灯上数不清的监控设备。没有夸张的色彩与奢华的装饰,住在里面的人也都如这房子的外表般刻板。
不过,偶尔也能听到里面传出来的争吵声。  
“你说什么?叫一个男人做我的妻子!别开玩笑了爸爸!”
“这是你爷爷决定的,我也没办法。”摊摊手表示无奈。
“爷爷!他老人家怎么劲想些稀奇古怪的事。我去找他。”起身要走。
“不用了,为了躲你,他老人家早就飞到酒都喝酒去了。”什么!连退路都铺好了,果然老谋深算。  
手冢国一,手冢证券创始人,22岁大学毕业后携带全部家产与弟弟一同前往大阪创业。起初从事债券交易,2年后公司日益壮大,一次庆功宴上结识了现在的妻子,并于同年结婚。通过50年的奋斗,如今的手冢证券已是日本最大的证券交易行,在各个地区都开有分店。
膝下有一儿手冢国晴与孙子手冢国光,50岁时将公司交给25岁的手冢国晴,从此不理公事,在家享受天伦之乐。  
“爷爷倒地想干什么?平时那些稀奇古怪的行为无伤大雅的也就随他去了,现在怎么连父亲都由着他乱来!”娶男人……!简直荒谬!荒谬至极!不可饶恕!
“你还没有资格指责爷爷,他交待的事一定有特殊的目的,看上去似乎很离谱。”20出头就能将一个没有名气的小店开到全日本的高度,国晴清楚的记得当一连串公事把自己绕晕时老人的点睛一笔。
“应该是想抱曾孙了。”
“荒唐,那也该娶个女人才对。”
“可惜门当户对的都别有用心,单纯善良的都门槛太低,最重要的是你还没到手冢家规定的结婚年龄。”
“那就指望一个男人?”手冢认为爷爷一定是疯了。
“不是普通男人,他会怀孕。”手冢国晴随后爆料了一个让手冢国光绝对承受不了的事实,没错,就是事实。
“呵,跟随您20多年,头一次听您说笑话。”
“你觉得我是在说笑吗?”手冢国晴一击掌,管家便带了一个人来到手冢国光面前。
“手冢先生和手冢先生。”来人礼貌的一鞠躬。(您是来拜堂的吗?)
“谁让你来的?”甚至不问“你是谁?”手冢国光压根就没想让他留下。
“是手冢先生带我来的。”(手冢先生和手冢先生还有手冢先生,一家人同姓and同性,称呼起来就是麻烦,)
一听的确是爷爷的吩咐,手冢国光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那个老人留下了太多传奇故事,令年少气盛的他也不寒而栗。
不能赶他走,那就让他自己走。
“叫什么。”
“不二周助。”微笑。
“不三不四。”刻薄。(腿子卡,拿别人的名字开玩笑可不好哟)
“的确,我姓不二。”依旧微笑。
“听说你会怀孕?”
“是的。”
“好,那就拿出你的本事来。我猜猜,是从前面还是后面!”出于气走不二的目的,手冢第一次做了回色魔。
“随便。”
接二连三刻薄的话语并未刺激到微笑的不二,相反手冢着实被他的回答惊了一下。
“我不会变态到去碰男人。”
不仅手冢国光,手冢宅的大部分拥入都对不二嗤之以鼻。
不二早就料想到那些应有的反应,若不是家中贫困且不愿弟弟不二裕太受到歧视,才给手冢国一钻了空子。不二家的男子天生就有特殊的能力,相比弟弟裕太,不二周助的特殊性更加明显。
手冢国晴为不二准备的房间在手冢国光的右边,佣人们粗鲁的把行李扔在房门口,原本要两个人拿的行李,让不二一人拖进房间整理煞是为难。
不二来到手冢宅的第二天早晨,下楼吃早餐时发现没有自己的位置。女佣告诉他:少爷说了,手冢家不养无所事事的人,想吃饭自己做。
没用理由反驳,反正在家也是自己做饭,所以不二走进厨房,对女佣莞尔一笑问了一些材料的位置后便自己生火做饭。
女佣应手冢国光的吩咐在厨房外盯着不二,意外地是这位男“宠”(佣人眼中不二的身份——不得宠的男宠)除了辣椒外忽略了其他调味料。
“又不是只有辣椒!”
“习惯这种口味了,家里种的辣椒卖不完就只能自己吃啦。”不二微笑着说。
看着他一勺一勺的舀出伤胃的红黑色酱体,女佣突然心生怜惜,回到客厅向手冢国光报告。
“怎么不出来吃?”手冢国晴并不知道手冢国光的特别叮嘱。
“……好像是怕老爷和少爷受不了辣酱刺激的气味。”女佣聪慧的找了个合理的借口隐瞒。
“随他去,难道还要请他不成。”手冢国光丝毫不理会,泰然地享用高级早餐。
正常的早餐时间结束,不二收拾完自己的碗筷才走出厨房。一进客厅便看见手冢国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吃饱喝足不该干点活吗?”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视,完全没把不二放在眼里。
“是,少爷。”
“后院缺一个园丁。”
“是,少爷。”
居人檐下,对于一个没有地位、权势的小卒,毕恭毕敬地遵守命令比不顾后果得反抗更适合生存。
手冢家后院种了大片观赏植物,满目的幽绿一望无际。全院只有一个园丁坂田(呀!你怎么又出现了),手冢国晴多次提出加派人手减轻坂田的工作,都遭其拒绝。
坂田把后院当做晚年的归宿,希望亲自一刀一刀修剪,而坂田修剪的植物总是能让手冢家的人中意,三番几次手冢国晴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对于手冢国光的刁难不二并没有在意,在这里只当个米虫反而不利与他人相处。可是他不知道,10年未换的园丁的自尊不容许被外人代替,哪怕是帮助。
所以,坂田以没有剪刀为由让不二徒手修剪植物。后院虽然没有玫瑰,但大多植物的叶片边缘都有细碎的小刺,一不留神指尖便被划出一条血痕。不二知道偌大的手冢宅不可能只有一把剪刀但也没问佣人要,想必是手冢国光为了赶走自己特地吩咐了。而且不二在家经常徒手修剪花草,不二宅的剪刀还真的只有一把,一般都是给弟弟用了。
明知是恶意刁难,仍然面带笑容。
坂田拒绝加派人手分担自己的工作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他认为现在的年轻人都心浮气躁,是不可能修剪出可观的盆栽,那是一种需要平和的心境的工作,不仅给自己也给他人带去视觉享受。
不二朝着花草耸耸肩,虽然没有工具,手上的动作却如流水般停不下来。在保证道路畅通安全的前提下,采用疏枝来改善通风条件;在植被较少的地方通过短截来促进新枝生长,迅速扩大树冠。熟练的动作、准确的判断,即便是有十年工龄的坂田也不得不佩服,可以想见不二经常徒手修剪盆栽。仔细看他的手掌与指尖,不难发现几处细小的伤痕和厚茧,那是他经常劳作的最佳证明。
原本需一整日的工作在不二的帮助下完工时才刚过午饭时间,望着那人的回眸一笑,坂田顿时心起感激与怜惜之情。
“可惜了,这么好的孩子。”有史以来第一次承认别人的能力。
干了半天活有点累了,揉揉扁扁的肚子不二来到厨房希望发现一些食物。
“不用找了,少爷没让我们多做一人份的。哝,给你。”还是早上那个女佣,从围裙的口袋里拿出一袋面包递给不二。
“谢谢。”微笑着伸手接过。
之后的虽然经常无法按时吃饭,不过大家对不二的态度变得友好多了,至少不再挖苦、嘲讽他,还会额外为他准备食物。起初不二担心帮助他的女佣被手冢国光惩罚,问了才知道这里面有管家叔叔的默许。
某日趁手冢国光不在家,不二拿出从家里摘来的菊花亲自为管家叔叔泡茶。
“噢!怎么敢当,不二少爷。”看到不二递来的茶,管家受宠若惊。
摆摆手,“我不是少爷,叫我周助就好了。听管家叔叔前几天的嗓音似乎不太爽朗,我家的菊花茶对嗓子很好的。”
“感谢不二少爷的关心。”管家朝不二90°一鞠躬,可双手仍然保持推辞的手势。
“如果管家叔叔嗓子不舒服,就没办法周到地照顾手冢先生们。”
“……是我的失职。”放下抗拒的手。
“所以,收下吧。”微笑。
管家喝了不二给的菊花茶,喉头阵阵清凉,许久的不适感减轻了许多。
感谢的话在不二的微笑里被压了下去,根本不是为了被感谢才做的不是吗?
虽然不知老爷子的用意,倒是没选错人。翻过来想,老爷子在外面叱咤风云20多年怎么会看错人呢!
“姑且先听他的,对那孩子多加照顾也算是为手冢家的血脉着想。”想到“血脉”这个荒诞的理由,管家不禁笑出声来。
这算是着了老爷子的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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