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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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帝:自毁仙骨,从此消失于三界。只有这样我才会用恕业杯还清玄一个仙身。否则你就再等一万年吧。
    倚墨:我说过,我此来只为求一个答案。凭他一个清玄还没有要我自毁仙骨的本事。不过这神仙我也当够了,作为交换,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
    ……
    倚墨交出了天书令,并传音与天帝说了什么,不过天帝似乎对他这回答很满意。
    天帝:好,很好。这就是你要的恕业杯,你拿去吧。
    这下倚墨可真是愣住了,天帝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不过他从来都没有猜透过这个人不是吗?
    匆匆赶到海麟宫,倚墨感觉这一切仿佛是做梦一般。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拿到了恕业杯,他终于可以亲口听到清玄的答案。
    倚墨:紫葉,我已经拿到了恕业杯,现在我就施法救清玄。
    紫葉:还是我来吧,你的仙力还没恢复,妄动灵力非但救不了清玄,还会伤了自己。
    倚墨:好。
    紫葉施法,催动恕业杯的灵力,整个海麟宫顿时金光乍泄。随着这金光一同流转的还有那墙壁上的紫色的珠光。金色与紫色交汇,让海麟宫被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幽色之中。
    半个时辰过去了,清玄的神元已经冲出了渡仙壶,如一缕青烟一般飘荡在空中。那若隐若现的近似透明的气体终于渐渐凝固成了清玄的模样。这熟悉的容颜,倚墨看了太多次,却从没有发现竟然是如此的熟悉。紫葉将重塑了神形的清玄放在海麟宫的床上的时候,倚墨只看到清玄那紧紧闭合的睫毛,仿佛劫后重生般的疲倦,而他只是静静的躺着。
    倚墨:他的头发……
    紫葉:他早已神力受损,所以即便是恕业杯之力也无法让他恢复如初。
    倚墨:一切都过去了,你还不醒来?
    仿佛听到了召唤一般,清玄果然睁开了眼睛。那熟悉的桃花眼仍旧是黑的明亮,他一眼便凝定了倚墨的双眸,仿佛有些安慰。
    清玄:你没事——没事就好。
    只是这一句话仿佛已经耗去了清玄所有的力气,他又重新陷入了沉睡。
    倚墨:这是为什么?
    紫葉:恕业杯,只能助他尽快恢复神形,但是他的神力却不能恢复,所以以后的时间里他会用大部分的时间沉睡,以便静心凝聚神力。
    这已经足够了,只要清玄还能说话,他终有一天会得到答案,至少这时间不是一万年之久。
    这一睡竟是一个月,倚墨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他发现天界的时间又开始停滞。他每日都会守候在清玄的床边,等待他苏醒的一刻。
    睡够了的清玄终于再次苏醒。
    清玄:怜巧呢?怎么只有你在?
    倚墨:怜巧已经不在了,而且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清玄:是嘛?我就知道,这个傻丫头跟着我早晚都不会有好结果。
    倚墨:告诉我,你明明已经决定了用我的命去换紫葉的命,为何还要救我?
    清玄:因为——,因为你不听我的话。让你就这么轻易的死了太便宜你了,我要你活着,留下来接受我的惩罚。
    倚墨开始讨厌清玄了,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开的出这样的玩笑,可惜此刻的倚墨并不觉得这个笑话有多好笑。
    倚墨:你说慌。是你舍不得我死,对不对?
    清玄:舍不得?你相信吗?像我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资格说舍不得?我可是三界第一美人,除了这张脸,我还有什么舍不得?
    倚墨:是嘛?你不说就算了。
    倚墨知道清玄不想说的事,就算你逼他,他也不会说的,他是聪明人,所以他不会逼他。
    清玄目送倚墨离开,虽然有些累了,但是却仍是舍不得闭上双眼。
    紫葉:你心里想说的根本不是这些,为什么不说实话?
    清玄:哦?又开始教训我了?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这毛病还没改。
    紫葉:你那口是心非,作茧自缚的毛病不也没改?
    清玄:你什么时候这么了解我了?你的心里不是一直都只有那个迹澜吗?
    紫葉:那是过去,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仙道。
    清玄:原来是一朝顿悟了,真是可喜可贺,能不能先给我记上一功,等日后找你讨回来?
    紫葉:要记功劳也是倚墨的功劳,与你何干?
    清玄:……
    紫葉:清玄,你跟我说实话,你对倚墨动情了是不是?
    清玄:没有。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又凭什么这么说?
    紫葉: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是不了解你,但是我了解动情之人的眼神。所以就算你骗的了倚墨却骗不了我。
    清玄:你根本不懂。我和你不一样,你的爱纯粹,而我的……却早已是污秽不堪。我已经没有资格对他说喜欢了。
    紫葉:为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
    清玄:我——,最开始……,我做一切都只是为了救你,所以我利用他,而且还决定用他的命来换你的命。可是后来,我渐渐的陷了进去,我发现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占据了我整个生命。但是那时候我还是不肯承认我已经喜欢上了他,我逼自己狠下心去,我告诉自己只要他消失,我就还是原来的我。可是越是和他相处我就发现自己越来越舍不得,我甚至开始后悔最初的决定,可是事情已经开始了,开弓就没有回头箭。直到他像我询问救你的事情,我才顿时发现,一切的因果都是我造成的。可是我不想就此失去他,于是我决定继续撒谎,只要等到我恢复了那部分神力,至少我还可以护他周全。可是他还是提前发现了我的谎言,所以他宁愿为了救你而死也不愿意再相信我。而如今,就算他为了感激我救他而喜欢我,我也没有勇气将这所有的谎言讲给他听。作茧自缚,你说的很对,我就是作茧自缚,就是我当初作下的茧才让我换来今日的下场,这就是天命给出的惩罚,谁也逃不了。
    紫葉:你错了,其实他早已知晓了一切。他现在在你身边,完全是因为他也喜欢你,而且他甚至为了这份喜欢,可以不去计较你对他的欺骗。
    清玄:可是就算他不计较,我也不能坦然去面对他啊。
    紫葉:你真是傻的可以,你已经辜负他两千年了,难道还要为了些微不足道的理由再去辜负他两千年吗?如果最终你也做出和迹澜一样的选择,那我们从此以后就不要再做朋友了。
    紫葉这下是真的生气了,因为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何神都可以如此的冷酷?他们到底如何看待感情,难道对于他们来说感情只是一件商品,如果不再有价值了,他们就可以随随便便的丢弃。
    紫葉气冲冲的出门的时候却撞见了早不知道在门外听了多久的倚墨。
    紫葉:你——都听到了?
    倚墨没有回答,他却是径直走到了清玄面前。
    倚墨:如果这是你的决定,那我们就此了断吧,你骗了我一次也救了我一次,也算是互不相欠,此后相见再无关情仇。
    清玄:倚墨,你什么意思?
    倚墨没有解释,他只是淡淡的看了清玄最后一眼,便瞬移离开了。
    清玄没有出言挽留,不过在倚墨离开的一刹那,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有了流血般的感觉,就是这撕心裂肺让他耗尽了最后的力气,于是他又陷入了沉睡。
    回到享思閣,回到这个跟自己相伴了两千多年的地方,倚墨却发现,他竟然连一点不舍都没有,可能是这天界的冷漠让他始终感觉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过客,这里从来都不属于自己。
    看着清玄又陷入了沉睡,紫葉也回到了享思閣。
    紫葉:为什么呢?我看的出你是喜欢他的,在这渺渺天界两个人能真心相爱,真的不容易,你为什么要对清玄说那样的话?你心里根本就不是那样想的。
    倚墨:月老曾经说过,我是他的劫数,今天他可以为了救我差一点灰飞烟灭,那明日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更加可怕的事情。他是堂堂海神,拥有不死不灭之身,他本可以有他平静的生活。我为什么要打乱这一切呢?
    紫葉:你就不怕有朝一日后悔吗?
    倚墨:有何后悔?一万年的时间足够他忘了我,就像你和迹澜一样。
    紫葉:这怎么一样?迹澜的心里根本就不曾有我,所以就算我再怎么不甘也不会有结果。但是你不一样,他心里有你,只要你们各退一步,结果一定不一样的。
    倚墨:就算我肯退,他也过不了他自己那关。一切天命早有定数,何苦徒劳挣扎?
    紫葉:这一点都不像你,我认识的倚墨从来都是不认输的。就连恕业杯你都能拿到,为什么不能改变这命数呢?
    倚墨:好了,不谈这个了。我以后不会再去见清玄了,以后他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紫葉:我才不管他呢,要管你自己来管。
    倚墨:他可是为了你才白了头发的,这是你欠他的。
    紫葉:我……
    倚墨:我累了,你去吧。
    紫葉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也许说什么都是徒劳了吧,毕竟这个人都已经做了决定。
    天明后紫葉照例去看看清玄,可是回到享思閣的时候倚墨仍然不见人影。难道他又泡在天界书閣了?
    紫葉跑到天界书閣,却发现书閣的大门紧闭着,她用了搜神术却什么也没找到。
    这倚墨到底跑哪里去了?她又去了老君那里,仍然没有找到。偏偏清玄还沉睡着,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一连几日倚墨都没有回来,这下紫葉真的有些着急了。她只好又去麻烦嫦娥仙子。
    紫葉:姐姐,一个大活人,突然就不见了,你说他跑哪里去了?
    嫦娥:天界之大,要寻一个人的确不易。他既然悄悄离开,就表示他不希望你找到他,你又何必自找麻烦呢?
    紫葉:我是怕他出什么事。
    嫦娥:他一个执掌天界书閣的绛曦仙君能出什么事?
    紫葉:怎么跟你说呢,反正就是……,你帮我找找嘛。
    嫦娥:紫葉,封印的一万年,你也该长长记性了,不该你管的事你就不要掺合。
    紫葉:好,我答应你不管,但是你至少让我知道他在哪里,平安就好。
    嫦娥:你何时对一个外人这么上心了?
    紫葉:再怎么说,他也对我有恩。
    嫦娥:也罢,不过你要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不许过问有关他的任何事。
    紫葉:我答应,我答应。
    嫦娥:走吧,去找月老借他的乾坤镜一用。
    紫葉随嫦娥仙子一同来找月老。
    嫦娥:好久不见,月老风采依旧。
    月老:嫦娥仙子和紫葉仙子大驾光临,是有什么事吗?
    嫦娥:无甚要事,就是想借您老人家的乾坤镜一用。
    月老:乾坤镜?仙子可是丢失了什么物件儿?
    嫦娥:那倒不是,我那调皮的小兔子好几日未曾回来了,我就是想找找它,以免它惹出什么事端才好。
    月老:原来如此,我这就去拿。
    嫦娥仙子拿着乾坤镜,心里念着倚墨的名字,但是却什么也没找到。
    嫦娥:月老,这镜子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月老:你心里可想着它了。
    嫦娥:是。
    月老:这就奇怪了?难道它已经不在天界了?乖乖,这小兔子这次恐怕真的要给仙子惹麻烦了。私自下界可是大罪。
    嫦娥:月老的意思是,乾坤镜找不到人,就表明他已经不在天界了?
    月老:那到不一定,仙子倒不妨注一丝仙灵进去,说不定可以找到它在天界中最后出现的地方。
    嫦娥:这——,这里是——,轮回台?
    月老:什么?
    紫葉:什么?
    月老:这玉兔跑轮回台去干什么?
    嫦娥:多谢月老相助,嫦娥这就告辞了。
    月老:仙子莫要太着急,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凭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一定尽力帮忙。
    嫦娥:多谢。
    告辞了月老,嫦娥和紫葉却还在刚才乾坤镜的震惊中。
    紫葉:姐姐,你确定那里真是轮回台?
    嫦娥:我确定。
    紫葉:我要去找天帝问清楚。
    嫦娥:紫葉,你莫要忘记你答应我的事。
    紫葉:姐姐,我……
    嫦娥:你明明知道,轮回台除了天帝的御令,任何人都无法开启。既然如此,就算你去了又能如何?
    紫葉:可是……
    嫦娥:没有可是,死心吧,这一切本就与你无关,既然现在已成定局,你就不必再过问了。
    紫葉:……
    嫦娥:妹妹,你就听我的。天界中事少掺合总是没错的。天帝本来就对你有芥蒂,你可别再横生枝节了。
    紫葉:是,紫葉明白了。紫葉不会再理会了。
    回到享思閣,紫葉回想这一万多年的遭遇,一切都是自己的妄念所致。看来她的确应该继续静修了。听了嫦娥仙子的劝告,紫葉最终安下心来,决定再不过问一切杂事,只专心提升修为。
    当然每日她还是会到海麟宫去探望清玄,倚墨说的对,这是她欠清玄的,总要还的。
    静静的看着沉睡的清玄,紫葉又回想起了一万年前的初见。
    清玄:你就是紫葉?这三太子说的果然没错,的确漂亮,不过比我还差的远呢。
    紫葉:你就是海神?你也不怎么样嘛,比起他也差的远呢。
    清玄:他?难道你已经见过迹澜了?
    紫葉:是,他是我见过的三界内最美的人。
    清玄:可恶,他不是打算老死在无悔宫吗?什么时候又跑下界去了?这个克星。
    想着想着紫葉开始自言自语,清玄啊清玄,你不是只关心自己的容貌吗?什么时候开始,也学我玩起了“情”字?
    清玄再次醒来已经是五个月之后的事了。
    紫葉:你终于醒了,这次居然睡了这么久,害的我担心死了,这是老君亲自送来的仙丹,听说有助你恢复,你每次醒来就吃一颗。
    清玄: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好了?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紫葉却并不觉的这个笑话好笑,因为她看到清玄那雪白的长发,想起了某人对自己说的话“他可是为了你才白了头发的,这是你欠他的”。
    紫葉:你可别想歪了,这是我欠你的。
    清玄:你怎么这么直白?我好伤心啊!
    紫葉懒的理他。
    紫葉:我要回去修炼了,你好生调养。
    紫葉看着清玄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她也没说什么就回享思閣去了。
    这一次清玄醒了三日,但是这三日除了紫葉每日去看他,他自己倒并未踏出海麟宫一步。
    就这样清玄醒了又睡,睡了又醒,但是多亏了老君的仙丹,现在清玄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多了。清玄清醒的时候就整日里看着海麟宫中的一把旧伞发呆。仿佛是默契一般,紫葉没有刻意去提起倚墨,清玄也没有提起。时间一长,紫葉都开始怀疑那个人是否真的存在过。但是角落的那把一尘不染的玄天伞,却总在无声的提醒着,那个人真的存在过。
    一晃一年过去了。清玄似乎好多了,至少他愿意起来走走了,虽然仍一步都未曾踏出海麟宫。
    这日紫葉又来海麟宫探望清玄,还没走近,便听得里面传来了幽幽的琴声,以及清玄那几千年未曾开口的歌声。
    尽夜惆芰荷畔霜花酒
    一点颤抖一点愁
    尽泪流执子袖浅笼温柔
    今世缘再世缘依旧
    携手相执未到尽头
    缘尽亦难拯救
    记不清猜不透爱和仇
    倾一壶至浓潋滟酒
    相思苦酒难入喉
    荼靡绽终已看透
    浮生皆覆水东流
    霜重风雪骤
    梦醒三更后
    无心薄情难相守
    回忆如覆水难挽留
    利刃相逼往昔
    欠下情债皆已否
    此生相见再无关情仇
    谁人罄杯再续觥筹
    浓睡不消残酒
    瑶池岸奈何禅芙蕖愁
    情已杳但忆凤凰游
    忆往生似水狂流
    挥袖痴笑雨云愁
    独酌新酿更添忧
    凉夜酒醉愁
    凭簪情绸缪
    新衣解月斜时候
    [红莲绽仿若不知秋
    恰似蜉蝣守候
    随流年至死方休
    却盼余生与君手相扣
    惊梦回几许相守
    故游
    暮然回首
    人尽水空流
    星光醉清眸
    缀睡莲尘缘更幽
    前尘尽后
    只求相守
    携手共醉花洲
    到白头时候
    单影无人守
    多少流年浮心头
    方知念昨日有人求
    瑶池相忆再许
    悔当初无情回首
    来世换我宠你到尽头
    心事犹
    碎莲飘散悠悠
    只盼相逢灯花后。
    紫葉听到清玄那歌声中的寂寞和惆怅,但是清玄却偏偏不愿承认。这首曲子她曾经是听三太子唱起过,那时候并未觉得其中的悲凉,没想到今日再听清玄唱来,又让她想起早已不知身在何处的倚墨,她才感觉到了这曲中的寂寞。
    紫葉:感觉好些了吗?怎么今日有闲情抚琴了?
    清玄:偶忆故音,所以随便弹弹。
    紫葉:你也打算老死在这海麟宫里吗?怎么也不出去走走。
    清玄:我能走哪里去?
    紫葉:至少去我那享……,至少去迹澜那里走走。你再这样闷着,真要变成第二个迹澜了。
    清玄:真要变成他就好了,至少三界第一美人的称号倒是真能实至名归了。
    紫葉:你呀,干吗总是对这虚衔念念不忘?
    清玄:念念不忘也是徒然,我这满头的白丝怕是再也争不过他了。
    紫葉:样貌争不过他,你可以争别的。
    清玄:争什么?
    紫葉:三界第一风流,呵呵。天界之内,仰慕海神风姿的怕是没有一万也有三千了吧,这三界第一风流你当之无愧。
    清玄:那倒是,我去拿几坛好酒来。就为了这“三界第一风流”,陪我喝一杯如何?
    紫葉:我看还是算了,你不醉都要睡上个十日半月的,要是真醉了,岂不是又要睡个一年半载?
    清玄:横竖也无事,睡个一年半载又如何?我有多久没碰酒了?再这样下去我就真的要疯了。
    紫葉知道清玄任性起来,谁也说不动,干脆任他胡来。不知道喝了多少,谈的都是万年前的旧事。
    清玄:我记得要不是你偷了我这海麟宫所有的昆蓝珠,磨成粉喝了,我也不会花一个月时间到南海去弄了这紫魂珠来。结果让菩萨罚我给她养的花花草草浇了那么久的水。
    紫葉:要不是你先在花神面前说我的坏话,我怎么可能这么做?
    清玄:我还不是看着你整日为他神魂颠倒生气吗?
    紫葉:你那是嫉妒。
    清玄:嫉妒?我才没有。我堂堂海神需要嫉妒他?
    紫葉:不是嫉妒?那是什么?
    清玄:是——看不惯,当然是看不惯。
    紫葉:呵呵,你看不惯的事情还真多。
    清玄:说起来,你干过的坏事还真不少。
    紫葉:我又干什么了?
    清玄:你忘了?在三太子的酒里下**。
    紫葉:记得。那**不是还是你给我的吗?你可别想撇清干系。
    清玄:这药下的好,最终成就了三太子和凉故仙君的千秋佳话,现在他们在蓬莱逍遥,还得感谢我呢。
    不知道到底聊了多久,紫葉只觉得前尘往事原来离自己这么近。
    看着渐渐有些醉意的清玄,她便独自回到享思閣,突然有些觉得恍如隔世,原来的那个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到底隔了多远?
    可是刚准备休息,却感觉有人来了。转头的一瞬间,紫葉愣住了?
    清玄:你怎么在这里?
    紫葉:你怎么在这里?
    两个人几乎是默契般竟同时出口。
    清玄:哦,我忘了,你已经不住在无悔宫了,你现在住这里?
    紫葉:是,住了很久了,冷冷清清的也都习惯了。
    清玄:他——在吗?
    紫葉:他?我以为你再不会问起了呢。
    清玄:就当我没问过,我走了。
    紫葉:呵呵,这就是天界吗?原来神仙都不过如此,早知道是这样不如我也随他去了。他说他是你命里的劫,要我说,你才是他命里的劫。
    本欲转身离去的清玄,听到紫葉话里的隐意,又停住了脚步回转了身。
    清玄:你说什么?他去了哪里?
    紫葉:他去了哪里与你何干?最好以后我去了哪里也与你无关。
    清玄:你快告诉我,他在哪里?
    紫葉:他在哪里,我不知道。
    清玄:怎么可能呢?你和他都住在享思閣,你怎么会不知道?
    紫葉:我当然不知道,他说走就走,连句话都没有说,我又怎么会知道?
    清玄:说走就走,他去了哪里?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否则你怎么会说和他一起走。
    紫葉:不——我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的。你们这些神都一样,一心只想着自己从来都不管别人的感受,告诉了你又如何,你只会让他更痛苦。
    清玄看出紫葉是铁了心不告诉自己了,而且他竟然隐隐发现紫葉在对于倚墨的话题上,竟然对自己有隐隐的恨意。
    清玄:你不告诉我,我自有办法知道。
    清玄匆匆来到凌霄宝殿。
    清玄:天帝,你快告诉我,倚墨,他去哪了?
    天帝:清玄?看来你是好多了。不过你的脾气可得改改,这刚好就来我这里叫嚣?
    清玄: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答应过我,不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情的。可是现在你还不是把倚墨弄走了?
    天帝:我是答应过你,不插手你们之间的事,可是下界为人是他自己求我的,是他自己的事,不能算我失言。
    清玄:什么——下界?你把他弄到人界去了?
    天帝:是他自己要去的,轮回台也是他自己下去的,我只是顺应了他的心意。
    清玄:我要下界去找他。
    天帝:我不准。
    清玄:你不准我也要去,大不了我也下界做人去。
    天帝:胡闹,你身为海神,这种胡话也说的出来?
    清玄:我不管,我就是要找他回来。一切错都是我造成的,与他无关,他不该承担这样的结果。
    天帝:我不会答应的,你不要妄想了。
    清玄:你就不怕我把这天界给你闹个天翻地覆?
    天帝:你——,真是疯了。
    清玄:我没疯,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清醒过。等我找他回来,任你处置。
    天帝当然是拦不住海神清玄的。
    轮回台?为什么?你就这么恨我吗?宁愿下界为人都不愿与我一起待在天界?我沉睡的够久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我要的只是你回来。无论用什么手段,我都要带你回来。
    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但你却不可以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是我骗了你,是我欠了你,我愿用剩下所有的时间来补偿你,请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
    出了凌霄宝殿清玄就毫不迟疑的来到了蔸率宫。
    清玄:老君,我要你一颗仙丹。
    天上老君:清玄?你又要什么仙丹?我的仙丹都快给你吃完了。
    清玄:回天丹,就一颗,你要什么做交换都可以。
    太上老君:就算你这么说,这丹药我也不能给你,天帝下过严令,除非他下旨,否则这丹药我不能随便给,你可不要拿我的老命开玩笑。
    清玄:再拿三颗“凝魂”交换如何?天帝问起,只说是我盗去的,一切与你无关。
    太上老君:这——
    清玄:你还犹豫什么,机会只此一次,难道你就肯这么错过“凝魂”?
    老君见清玄说的认真,而且“凝魂”丹对于他来说的确是莫大的诱惑。
    太上老君:这是“回天丹”你快拿去,省的我反悔。
    清玄:多谢。
    太上老君:喂,你别走——,你还没告诉我,你要回天丹干什么用——,嗨,跑这么快……
    清玄没有听清太上老君最后到底说了什么,他也不会去管,因为他的心里只剩下了身在人界的那个人。
    就在清玄沉睡的那些个日月,天上一日地下一年,人间沧海几番桑田,倚墨也早已忘去了前尘轮回了几世。
    大周王朝萧城的一座普通书馆。
    夫子:今日咱们来做诗吧,这几日天气凉了,学馆里也有些冷清,正好今日又下了雪,我们就以“雪”为题,每人作诗一首吧。
    书生甲:夫子,我先来。
    夫子:好,就际儒先来。
    际儒:天地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这叫际儒的书生刚说完,满坐的书生就都笑了个人仰马翻。
    夫子:不错,虽然不够文雅,但是还算工整。
    书生乙:夫子,我来。九月寒风劲,炊烟屋上凝。天上飞絮落,平地梨花盛。
    夫子:嗯,不错。灵洛的诗文又精进了,满篇虽无一雪字,却把这寒日雪景描绘的入木三分。
    书生丙:夫子,我有了。腊月草根甜,天街雪似盐。未知口硬软,先拟蒺藜衔。
    夫子:呵呵,不错,灵络的才情果然无双。君书你呢?
    君书:我——,我——
    路人:才见岭头云似盖,已惊岩下雪如尘。千峰笋石千珠玉,万树松罗万朵云。
    满座的书生都赞叹到,好诗。夫子被这不速之客打扰,连忙拱手问道。
    夫子:阁下是?
    寻墨:在下寻墨,本是外乡人,途径此地寻一故人。正巧听到各位吟诗,兴之所致所以冒昧献丑,让列位见笑了。
    夫子:公子好才华,一句千峰万树便足见公子的气魄。敢问故人可已寻到?
    寻墨:算是寻到了。
    际儒:既已寻到,公子可有兴致与我们一道吟诗作对?
    寻墨:如若不打扰,在下荣幸之至。
    其实这位路人便是清玄,清玄将目光凝住在这为夫子的脸上,夫子哪曾见过如此清秀的容颜,看到这位公子相貌堂堂,顿时好感从生。
    夫子:不打扰。只怕耽误了公子的正事。
    寻墨:正事儿倒没有,既是相逢也算是有缘,那就冒昧打扰了。
    夫子:下面我们就做对子吧,还是以“雪”为题,只要对中有雪即可,谁先开始?
    际儒:就由寻墨公子先出题吧。
    众书生:好。
    寻墨: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寒雪梅中尽。
    灵洛:我对,春风柳上归。
    夫子:好,很工整。
    寻墨:那我出下一题,白雪关山远。
    灵洛:我对,黄云海戍迷。
    夫子:恩,不错。这都是上联有雪的,再出个下联有雪的吧。
    寻墨:饮水箕山上。
    灵洛:我对,食学首阳颠。
    夫子:不错,灵洛对的不错,不如,你也来出个带雪的对子吧。
    灵洛:松雪窗外晓。
    寻墨:池水阶下明。
    灵洛:大漠沙如雪。
    寻墨:燕山月似钩。
    一上午的课就这样结束了,众书生已经散尽了,唯独寻墨却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夫子:公子可还有事?
    寻墨没有回答,他只是径直的走到夫子的面前,他那深潭般的眼眸深情的望进夫子的眼中,夫子仿佛就被这浓的化不开的神情蛊惑了,一瞬间他竟有些不知所措。直到被寻墨紧紧的拥入怀里,他才从刚才的恍惚中抽回思绪。
    夫子:公子越矩了。
    那夫子感觉到不妥,便开始挣扎,可是寻墨似乎一点要放开的意思都没有。
    寻墨:倚墨,我来带你回家。
    夫子:公子放手,你认错人了。
    寻墨:我不会认错,紫兰玉是我送你的东西,我能感应到它。
    这夫子有些震惊,因为这紫兰玉他是从小便带在身上的,除了父母没有人知道,这人到底是谁?
    夫子:这玉是我从小带在身上的,你凭什么说这是你的东西?
    寻墨:就凭……
    夫子感觉到颈项上的玉发出阵阵灼热,这灼热太烫,烫的他几乎窒息,但是他却隐隐感觉到自己对眼前这人竟有些熟悉,他猛的推开寻墨。
    夫子:你——到底是谁?
    寻墨:我是谁?你竟然问我是谁?我是清玄,你竟然敢就这样把我忘了?
    夫子:我们未曾见过。
    寻墨:未曾见过?呵呵,我们相识岂止一千年了,你居然说未曾认识?
    夫子:公子对不起,我想你是真的认错人了,告辞了。
    寻墨:你要去哪?
    夫子:自然是回家。
    说罢,这位夫子逃也似的走了。
    寻墨看着这夫子逃离自己的视线,心里的痛却越发的深了。
    你又想逃吗?曾经你没有我的允许就擅自逃离我的世界,今天你以为还逃的掉吗?
    夫子有些狼狈的回到家中,他猛的插上了房门,心里的忐忑却仍未平静,他直以为自己是遇到了一个疯子,没想到这么俊朗的人竟然是个疯子。可是他还没有平复起伏的心情,屋子里却一阵金光大盛,等他看清这光芒的来源时,却发现那个人又出现在了屋子里。
    夫子: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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