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武林大会】 第033话 真心假意予谁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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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都没有睡安稳,想着在醉花荫发生的事情,那么多人的见证,见证了那个活生生的金万实先我一步走出去,可是,回去之后传来的话为何就是月华剑的主人杀死了霹雳堂的四堂主呢?且不说这话如何传来,难道,那金万实真的死了?
一想到这里,我就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将身子缩在被子里,抱成一团。我没有杀人,可是,如今却是有个活生生的人因我而死,心中的不安躲过了对这件事的恐惧,突然想起,若是入了江湖,若是做了逐月楼的少主,之后成为楼主,我手中的月华剑,不知道要杀多少人。那一刻,我是真的害怕了,突然很羡慕离歌,不用涉足江湖,不用承担一切,不用……不用杀人啊……
“玲珑姐姐,你醒了没?二师傅叫你过去……”我抱着身子捂在被子里不知道想了多久,却听得离歌在身旁轻唤,想来,竟然已是过了一晚。我掀开被子,看着她一脸的担忧,也只得勉强对她笑笑,起身梳洗。
离歌乖巧地在一旁为我梳头,犹豫再三,才怯怯开口问了一句:“玲珑姐姐,你不会真的杀人了吧?”
正在画眉的我一愣,转头看着她:“离歌,你觉得,金万实是我杀的吗?”那是第一次,我用这样冷静的口气问她,她先是一愣,随即猛地摇头。
“不仅我不信,二师傅也不信啊,只是封鼎华一口咬定金万实是被月华剑所杀,非要二师傅交人,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怎么收场才好。”离歌摇摇头,秀眉皱起,一脸担忧和为难。
“我去找二师傅了……”听她这么说,我也懂得二师傅的为难之处,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就要朝外面走去。刚出门却是遇到了抱剑靠在门边的萧若离,见他等在这里,不由得有些吃惊,“你在这里做什么?”
“昨天在霹雳堂的事情我听说了,我哪里能容他们这样诬陷我们的少主,我跟你去找二楼主说清楚啊。”他笑得一脸无辜地说。
我却是叹气摇头,不让他去:“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就别去添乱了,萧护法。”
我这么称呼,是想提醒他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他是护法,我是少主,若是我俩都牵扯进了这件事情,怕是更不好解决了,他却是不依:“我们又没有杀人,凭什么怕他,我这哪里是添乱,我这是帮你澄清事实啊。”
“这明摆着是霹雳堂要诬陷我们逐月楼,诬陷我一个少主就够了,再加一个护法他们不是更赚了,你给我在这里好好呆着,武林大会还指望着你呢。”我拍了拍他的肩,见离歌也出来了,便招呼了她过来,“萧护法说想找人切磋一下武艺呢,离歌你陪他练练吧。”
“玲珑姐……”离歌也是担忧此事,一脸忧虑地看着我,我也不想再做安慰,几步朝着二师傅所在的船舱走去。
推开们的时候,三师傅和二师傅都在,三师傅坐在桌边泡茶,淡淡的茶香在屋子里蔓延,二师傅将擦拭好的长剑收回鞘中,见我进来,指了身旁的座位让我坐下。
“你可知道错了?”我才刚坐下,冷冷的声音响起,二师傅看着我,眼神肃然,声音淡漠,让我为之一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我……我没有杀人?”支支吾吾,半天我才回答了这么一句,瞬时觉得,他难道是相信金万实是我杀的?心中腾起一股怒意,扬眉,“二师傅你觉得金万实真是我杀的?”
“且不说他是不是你杀的,你可知错了?”二师傅依旧是那副不怒自威的表情,淡淡然说,“你贵为逐月楼少主,却是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在那种秦楼楚馆与人挑事,你可知错了?”
“我……”不知为何,在听到这样的说辞的时候,我心中没有了恐惧,没有了担忧,却是满是怒气,“我有什么错,不过是见不惯他们欺负一个弱女子,所以帮忙罢了,那个时候我是玉玲珑,不是逐月楼的少主,这个少主之位是你们给的,不是我自己求的,你们若是不满意,我不当了就是,反正离歌比我更适合……”
“玲珑!”气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旁一直不说话的三师傅喝住了。他手里捏着茶杯,眼中竟是有了怒意,声音有些微颤抖。被他这么一吼,我才仿佛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的话太过孩子气,低下了头,不敢去看一旁的二师傅。
“我不是气你,是气我自己……”良久,我才听到二师傅的声音,那样低沉沙哑,不似平时,“我气自己没能力保护好逐月楼,保护好你。若是我能像莲华那般武艺超群,果敢决断,便不需将你推上少主的位置,不需带你们来武林大会,哪里还会出这些事情……”
这样的话从二师傅口中说出,让我几分吃惊之余,还有淡淡的心疼,我从来没想过,这个历来从容冷静的二师傅,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这一次大师傅的离去和小师傅的重伤,不管是对我们还是对逐月楼都是严重的打击。虽然他们五个都是楼主,算起来逐月楼却是大师傅一手创立起来的,也是因为他,其他四个师傅才渐渐聚在一起的。若说三师傅是逐月楼决策的核心的话,大师傅便是逐月楼的主心骨,如今失去了他,要想逐月楼恢复往常那般模样,的确是有些困难的。
“莲华一走,人心难免会散,江湖上那些曾经对逐月楼虎视眈眈的人也会抓住此机会对逐月楼下手。我不过是怕自己苦苦支撑,便拉了你一起趟这趟浑水,想来也是我太自私了……”二师傅转头看着我,目光明灭,声音亲和,带着淡淡的无奈和自责。
“二师傅你别这么说,我说过,出任少主一事,我一直都是自愿,我一直都想成为逐月楼的少主,我一直都想和你们并肩而战。我也知道此际逐月楼面对诸多困难,但是,玲珑愿意与诸位师傅一起分担。只要我们师徒同心,没有什么困难时克服不了的。”看着二师傅略微疲惫的眼神,想来这些天为这逐月楼的事情,他和三师傅都要忙得焦头烂额了吧,只是他们从来不说。
“放心吧,我们定然会让这件事情尽快解决,快些让你过上你想过的生活,不在让你和离歌受任何委屈。”他却是不理会我说的那番话,定定看着我,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对自己说。在那一刻,我心中的疼尽数蔓延,看着两位师傅眼中略带疲惫的神色,突然不知道,这一路走下去,我们这些人,要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