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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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同学们以各种理由极力反对开家长会,但是在班主任王老师的一再坚持下家长会还是如期召开
    乔远站在走廊里远离人群,在那个位置,可以看到朝着初二五班方向走过来的每一个人,爸爸说他要处理一些事情,晚一点才能过来。乔远不像那些害怕父母知道自己难堪的成绩的同学心怀忐忑,家长会的内容不用说也都能知道是什么,那些乔远都不放在眼里,只是爸爸会百忙中抽空前来,感觉自己是有一定分量的,家长会就要开始了,看着一个一个大人走进来找到自己的孩子,那个一直期待的身影却一直没有出现
    他不会被什么客户缠着不能来了吧,不,他答应过的,一定会来的
    “啊!!!美少年”右侧突然窜出一只高大生物猛地抱住乔远
    “哈哈哈哈哈,我的美少年,我就知道一定会再见到你的,吼吼,这下你一定要做我的模特”乔远被莫名其妙的紧紧抱着,都要穿不过气了,有挣脱不开,心想,这人哪来的,这是招惹谁了,要遭遇这样的飞来横祸
    “付中博,你干什么呀,哎呀,快放开,竟在这儿给我丢脸,快放开呀,臭老爹”是付晓磊的声音,平时付晓磊小小年纪但沉着稳重,这语气,分明气得想要骂人,个人修养又决定了这已经是他的上限了
    付中博,这名字好耳熟啊
    那人被付晓磊连拉带扯的从乔远身上趴下来,那样狐狸般的笑,乔远记得,就是那个“艺术家”
    正在乔远吃惊愣神的时候,那人已举起相机拍了一张“这表情真是可爱,哎呀,爱到不行”又要上去抱乔远被付晓磊一把拉住
    “在我同桌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我怎么剩下你这么个老爸啊,真是越来越受不了你”
    这个大叔的举动真是和那深邃迷离的眼睛不相匹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哪部分零件给装错了
    “他,是你爸爸???”世界竟然这样小,虽然和付晓磊还没有很熟,但是他竟然和那个偶然遇上的怪大叔是父子?这真是滑稽的巧合,而且付晓磊面对他时竟然也不再像平时的付晓磊了
    “是啊是啊,美少年是不是和我们磊磊是好朋友啊,咦,磊磊快帮我劝劝你的好朋友做我模特。。。”
    “不许叫我磊磊”付晓磊无奈气愤的打断,又不好意思的转向乔远
    “不好意思啊,他啊,脑袋有问题”指指自己老爸,又敲敲脑袋“别理他”
    “啊,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乔远还没缓过神来,既惊奇又好笑
    “什么啊,说我坏话,美少年你别听他的,我跟你说啊。。。。。”
    “小远”声音夹着微喘,乔凯终于出现,额头发根有细密的汗珠,明显是跑上来的
    看到期盼的人终于现身,乔远兴冲冲的跑过去“我就知道你回来”
    “我们约好的嘛”两人对视,笑的甜蜜
    又是“咔嚓”,“哇,多么有爱的画面,多么浓烈的牵绊,可以做我的主题封面”
    乔凯也是一惊“怎么又是你,小远你没事吧”乔凯可是一眼就认出了付中博,赶紧拉着乔远检查有没有损失
    “不好意思啊,乔爸爸,这个人,他虽然有点怪,他。。。。是我老爸,放心吧,他没坏心的,他只是太喜欢乔远了,不会伤害他的,您放心吧”付晓磊不好意思的解释
    付中博又想说什么,被付晓磊拦下“你给我收敛一点,总给别人添麻烦,真受不了你,也不怕有人收拾你”
    “嘿嘿,我有磊磊呢”
    “不许叫我磊磊”
    看来是一对活宝父子
    虽然已经有人担保那人没有危害,乔凯还是拉着乔远坐得离付中博远远地
    “要特别表扬一下这学期新转来的乔远同学,在这次的期中考试取得班级第二名全年级组第六名的好成绩,希望你继续努力,取得跟好的成绩”
    成绩对乔远来说真的无足轻重,别人头疼的数理化还有外语,乔远随便应付一下也胜过一般人埋头苦干。看着乔凯脸上的骄傲和满足,而这些都源于自己,乔远心里美滋滋的
    班级及年级组第一名当然非付晓磊莫属了,付晓磊是那种老师眼里的完美学生,聪明而且愿意下功夫,性格好,组织能力强,同学中也有不错的号召力,交给他的任务都能完美完成。老师认为转校生最容易成为拖后腿的薄弱环节,付晓磊每次都负责加强薄弱环节,所以才和乔远成为同桌,只是老师没想到,无论从客观讲还是主观来说,乔远都不需要那样特别的照顾。
    “虽然我们要两年后才参加中考,但是各位同学和家长都知道,重点高中就那么两所,全市的中学生都想上重点高中,上了重点才更有可能考上好的大学,虽然我们还只是初二,我们不能以为中考离我们还很遥远放松警惕,为了防止初三时压力过大,我们应该从现在起就打好基础。。。。。。”班主任在上面滔滔不绝,殊不知他这么苦口婆心是因为所带班级的成绩直接影响他的收入啊
    “请各位家长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出好的对策提高整体成绩,竭尽全力让我们班的同学最后都能考上重点高中”
    整个班会就像是班主任王老师自导自演的誓师大会,最后又说了些感谢家长支持学校和老师的工作什么的,倒是没说他要怎么提高成绩
    家长会结束的时候,付中博不顾乔凯想要杀死自己的眼神还有儿子死命的拉扯,一定拉着乔远不放手,非要他同意做自己的模特,即便乔凯见多识广,可对于这号人物还是想不出对策,眼神追杀那个反应慢半拍的似乎没感觉,又是一个讲不起道理的主儿,乔远和付晓磊也拿他没办法,怎么拉也拉不开,还大声嚷嚷,为了不让他继续丢人,乔远只得答应周末去他工作室了,得逞的那家伙开心的朝三人做了一个V形手势,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王老师的最终决策是,在班里组成互助小组,由前五名的同学为组长,每人带六个同学为他们在学习上遇到的问题提供帮助。由于考虑到乔远的转学生身份,和同学之间交流又少的可怜,于是,乔远被分到付晓磊一组,班上的第六名也变成小组长。老师的另外一个用意是,乔远平时除了付晓磊几乎不和别的同学说话,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没什么集体荣誉感,最开始还以为他自闭呢,相信以付晓磊同学的能力,至少能让乔远融入到学习小组这个小集体,说不定以后也能分担一些班级事务
    当听到班主任宣布乔远将成为自己的副组长,付晓磊想不到还有这样一个可以接触到乔远的机会。平时他就不爱讲话,自己说的话题他好像也都不感兴趣,除了那次送他的那个小熊钥匙链,想必他是喜欢可爱的东西,外表冷漠,内在却是一颗温热的童心
    乔远本无意参与到班上的任何活动,能感觉到,一些男生女生跃跃欲试的想接近自己,乔远也并非想彰显个性特意疏远,只是确实找不到什么共同点。这次真的很想拒绝,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开口,就算拒绝,班主任老师也不会同意,他可能还会觉得自己故意不给他面子,没关系啦,还有付晓磊,同桌了有一段时间了,没有怎么说过话,没有什么根据,就是觉得他人应该很好。只是,这样每周都有两天要晚回家了,也不能和爸爸吃晚饭了,因为辅导功课的地点定在组长家里,每周三周五同一组的同学就会在学校食堂吃过晚饭然后一起去付晓磊家。
    不会碰到那个怪大叔吧,想起来就头疼,被他看到又要被缠住了
    已经去过几次付晓磊家,奇怪的是并没有遇到过付中博,付晓磊说他多半时间都会呆在工作室里,大半夜的才回家,所以他还不知道让他魂牵梦绕的美少年一周两次来他家做客。同样奇怪的是,付太太始终一种神秘的存在,从没出现过,乔远和其他几位同学一样好奇,但是谁也没好意思问出口,虽然都是十三四岁的少年,也懂得别人家的私事还是不要过问太多的好
    大家为什么都这么听话的去聚到一起学习呢?因为王老师会分别在周四和周一上午查看大家的学习成果,那个老学究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如果被发现做了弊就要被罚一个月的教室值日,所以大家都老老实实的照做了
    付晓磊和乔远都想到乔远早晚都会被付中博抓住,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这天大家做完功课刚准备离开,就听见噼里啪啦翻钥匙开门的声音,几秒之后,那个人就进来了
    本来是一副很着急的样子,见到家里突然多出的六七个中学生,一眼便挑出那个独立特别的美少年,下一秒就两眼放光得扑过来
    “这不是小乔远,哎呀,我没有眼花吧,哦,真的是你,我真是太开心啦“
    谁也没料到这种状况,大家都一副“天呐,怎么这样,完蛋了”的表情
    “付中博你快放开,乔远他该回家了”
    “你还敢说,竟然偷偷背着我和我的美少年约会,我真是白生你了”这话让付晓磊和乔远脸都绿了,在场的各位尴尬的面面相觑
    “这哪像约会啊,真不知道你个大人满脑袋胡思乱想什么”冲着付中博使个眼色,意思是,没看见好几个同学在这呢吗,胡闹也得有个限度,真想让你儿子混不下去啊
    “我不管,小乔远还答应了我做我的模特呢”
    乔远这才想起来,是答应过他的
    “明天就是周六了,今天决不让你走,免得你赖账”付中博一副吃定乔远的样子
    付晓磊刚要张口说什么去反驳他的话,被乔远抢先了
    “好吧,既然答应过你了,我就留下来。。。。。”这样纠缠下去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其他几个同学还要回家呢
    “我要自己一个房间”
    “磊磊神经衰弱,我打呼噜他会睡不着的,所以你只能跟我睡啦,哈哈”
    乔远看一眼室内格局,只有两间卧室
    “那我可以睡客厅”就是不愿意跟你睡
    “客厅会闹鬼哦,小朋友”乔远一下子脸色就变了,才见了两面怎么连怕鬼这种事情都会被他猜到
    “好啦,别闹了,乔远和我睡”就是不让老爹占便宜的阴谋得逞
    折腾半天,把同学送走,终于可以休息了。
    乔远给乔凯打了个电话说明原因,乔凯当然是不同意,一定要来接乔远回去,乔远一再说没事,付晓磊一再保证会照顾乔远,乔凯才勉强同意,最后叮嘱乔远要自己小心,感觉就像把他放进狼窝了。虽然同意了,但是估计他这一晚肯定要失眠了
    付中博没有再来打扰,卧室的灯深夜还亮着,付晓磊作息很有规律,就是没有什么事的话十点之前保证睡觉早上六点起床的那种。
    两个人早早躺下,付晓磊的卧室比起乔远自己的要小一些,也没什么装饰,但是收拾的很干净,有一个不是很大的书架,除了教科书大部分都是乔远没看过的书,国内国外的都有。
    其实平时在家几乎不会这么早就睡,乔凯加班的时候乔远会一直等他,乔凯下班早的时候,两个人也会有事可做,很晚才会睡。乔远以前不会知道自己并不适应与别人同床共枕,前一段时间也一直和乔凯睡在一起,从没感到任何不自在,反而很温暖很安心,总能很踏实的入睡。而现在躺在付晓磊身边,说起来他是除了爸爸之外于自己接触最多的人了,乔远还是可以尽量与付晓磊保持身体碰触不到的距离。
    忍不住会去想,现在爸爸在做什么呢?现在真的有一点后悔答应留下来了,完全可以今天回去,明天再来的(付中博一定打死都不会放他走)。丝毫没有困意,脑海里是每晚依偎在爸爸怀里的场景,他温柔的侧脸,令人安心的声音,此刻多希望会出现在身侧耳旁,这种感觉是不是就叫做思念,可明明只有一天没见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乔远同学认床吗”
    想起付中博说付晓磊神经衰弱,自己一阵翻来覆去他怎么能睡着
    “啊,对不起,我打扰到你了”翻过身来,才发现因为自己努力与付晓磊保持距离,被子全都盖在自己身上,付晓磊多半个身体露在外面
    看到乔远难为情的样子,付晓磊莞尔一笑
    “呵呵,没关系啦,你睡不着的话,我们可以说说话啊,这样就不会那么难熬了”
    付晓磊往乔远这边靠了靠,看一眼乔远“你不介意吧”
    乔远羞赧一笑
    “你在想什么?”付晓磊先开口
    “不知道啊”
    付晓磊满脸问号
    “其实你明明不是一个冷漠的人,为什么要以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面孔示人呢?”
    乔远转向付晓磊,等待着后面呼之欲出的话
    “你不主动接近别人,也抗拒任何接近你的人,甚至拒绝别人的帮助,别人谈论的话题你不会参与,别人做的事你也不会做,别人认为你高傲所以慢慢也就不再试图接近你了,可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乔远脸色渐变
    付晓磊在被子下找到乔远的左手,握在自己的右手里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要关心你,别再拒绝了,好吗?”
    乔远没有反感付晓磊唐突的举动,反而让自己放松了许多,再加上那些真诚的话语,内心的防备一点一点卸下
    看乔远没有说话,也没有把手抽离自己手心,付晓磊知道他至少没有生自己的气
    “没关系,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没有人有权利强迫你说出来,你不想说的话,也没有关系的。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想倾诉的话,我会一直在这儿,如果你需要帮助,我会第一个站出来”
    今天的付晓磊很奇怪,那些话却让乔远很感动,在心里决定,付晓磊就是我的好朋友了,乔远唯一的好朋友
    “对啊,这是我的秘密”正当付晓磊想要换一个比较轻松的话题,乔远做好准备敞开心扉了
    “你知道我不是本地人,明明我才是当事人,我却不知道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失忆了,我只有这一年的记忆,其他的一片空白”
    “失忆?”
    “恩,离奇吧、”
    难怪总觉得他的眼神空空的,常常望着窗外出神,一叫他,他就会被吓到,对于失去的那部分记忆,很痛苦吧
    “我只知道,一年前我大病了一场,听爸爸说我昏迷了好久,醒来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个时候连爸爸都不记得,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后来因为爸爸工作上的需要,我们就离开了原来的城市。这样正好,要不然,我还要向每个我不认识叫我名字的人解释我自己都不清楚地一切”
    乔远第一次对别人讲起像毒气一样腐蚀着自己的心结
    “我没有刻意疏远谁,我只是不知道该怎样去和别人相处,不想让别人发现我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不想当怪人,最后还是被当成怪人”
    “你一点片段都想不起来了吗,电视剧里失忆的人都会偶尔想起一些片段,还会有头痛之类的症状,你也会这样吗?”
    “是这样吗?我什么片段都想不起来,也没有因为这个有过什么不舒服,我和别人一样健康。也许不是,王老师还说我自闭症呢?”
    “不要理会那些,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没有资格评论你”
    “我没有玩伴,没有朋友,我不在乎这些,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是大多数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只是空空的躯壳,没有灵魂,我很想找回记忆,那样说不定就能找到真正的自我,我可以记得以后的事情,可是,过去的十三年对我来说一样重要,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乔远开始有些语无伦次
    “我明白的,我真的明白”明显说出那些让乔远很痛苦,所以付晓磊让它尽早结束
    “还有,不要再说你没有朋友那样的傻话了,你不是有我?”
    除了爸爸,第一次有人给了乔远这样的温暖,乔远满眼感激的看着付晓磊
    明明是这样一个傻孩子,这么容易就感动,付晓磊不会因为乔远空白的过去而用奇异的眼光看他,反而觉得他是那样让人心疼
    “我得到了你的秘密,也分享给你一个我的秘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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