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彷徨 Chapter13私自索取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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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惫的合上眼已经没有力气去辩诉去争论,耳边格外的寂静,没有任何的噪杂,再也不需听见花儿强的任何辱骂,再也不需要在这孤僻肮脏的环境里生存下去,生活仿佛在那一瞬间都回到正轨,却深刻的记得,心里有一块脆弱的地方被割开被伤害——被玷污。
任凭自己逃避,不想去理睬不想去看见那个人的容颜,已经不想去管任何的事情,却依然还是听见那人低沉清澈的嗓音在耳畔传来,那人用着他已忘却却又深刻印刻在脑海中的嗓音,对他毕恭毕敬地道:“少爷——”
——少爷?
——是的,我曾经是你的少爷,是你发誓一辈子要守护的人,曾经是你唯一的世界。
物是人非,当年的承诺依然存在却再也抵挡不住时间的洪流,当年的青涩无法在残酷黑暗的现实面前生存,当年因纯真而无法无天从不顾及一切,而如今却再也没有挥霍青春的勇气,而当年的感情,现在早已变质。
轻轻地搬开宫少轩身上花儿强的尸体,望见宫少轩那微弱的空气,额头已经结痂的伤口,满是血渍的衬衫已经分不清原本是怎样的颜色,带着乌青的面容也依然俊美,合着的眼睛睫毛在眼睑处成一把小扇子的形状,睫毛上甚至都沾染上血的污渍,实在令人心折。
当你紧紧的拥抱着一个人,你才会有拥有的真实感,当你望着那人脸上的血渍和淤青,你已来不及愤怒而是感叹,当你紧紧的拥抱着一个人,已经没有任何的思绪仅剩空白。
那具富有力量的身躯在黑色西装的包裹下更是显得线条绝美,那人双膝下跪宛如一个等待望着批判的罪臣,宫少轩能够感受到迎面而来的空气的改变,微微睁开那双有些疲倦的眸,空洞无神的瞳孔不知望着何处,默不作声,等待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淌。
不知多久,那人不知跪了多久,没有任何神情的面容,没有要站起身来的意思。
宫少轩垂着眼望着眼前的人,依然俊美的面容与少年的时候相比添了一份成熟和媚气,他艰难地抬了抬右手臂抚上那人光滑细腻的面颊,那人看宫少轩的眸中立刻添了一份惊慌失措的模样,宫少轩把自己的额头抵在那人的胸口,手无力地顺着脸颊慢慢滑下,他沉声道:“…不会原谅你的。”
那人依然一动不动,道:“是,少爷。”
“…墨影。”
“少爷,有何吩咐?”
“…最后一次把当我少爷。”
墨影坚挺的身影微微一震,却还是依然用着坚定的声音道:“是。”
…
大雪中,穿着黑色衬衫的人背着披着西装外套的少年,所谓的幸福其实不过如此。
……
豪华的轿车停在偏僻的山下引人注目,司机略微有些不安分地围着那豪华轿车转悠似乎是等急了,哈着白气不停地搓着手心,在看清从山上下来的人影后立马恭敬地打开车门,却在望见墨影所背的少年的面容后手不禁颤抖起来。
——那不是那天在花儿强那里见着的小子么?
大虎从反光镜里狐疑地打量着宫少轩昏迷的面容,却被守在旁边的墨影一瞥,立马收起视线乖乖地开车,而心里的恐惧不禁一点点的堆积,装作不经意的询问对着墨影道:“老大,你来着干嘛?”
墨影却是微微喝了合眼,不以为意地把盖在宫少轩身上的西装往上拉了拉,才对着大虎模棱两可地道:“处理些事。”
得知墨影现在没有心情和他谈论,大虎实相地闭嘴不再提起,收起笑容安分地开车,而战栗的感觉越来深刻,按照他的推理,恐怕现在花儿强已经命丧黄泉了,恐怕墨影还要把宫少朔对付剩下的残渣连根拔起,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墨影望着身旁安然入睡的宫少轩,安静的像个无声的天使,却被世俗的污渍沾染,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挪到宫少轩的手旁边,然后轻轻的握住,或许是因为受伤的关系,宫少轩的体温有些高,墨影仔细地盯了盯宫少轩带点绯红色的面颊,命令大虎道:“去医院!”
原本想把宫少轩交给宫少朔,然后便又像是人间蒸发似的不再打扰宫少轩的生活,可是事实告诉他做不到,他依然想要在他的身旁,他很深刻的明白——他对宫少轩的感情绝非友情而是爱情,可他明白宫少轩不会接受这样的爱情,所以从未表露,那一份压抑在心底的感情呼之欲出,在对方陷入危险的时候无法匿藏,原形毕露。
…
当墨影望着宫少轩单薄的身躯躺在白色的床上,望着宫少轩微微蹙起的眉,他忽然很想伸手把那蹙起的眉推开,他所想看到的是那个有些慵懒的宫少轩,不是任何成长后的他,墨影甚至不需要他的成长,他宁可宫少轩一直呆在他的身边寻求他的保护,可是墨影明白,宫少轩绝不是个安于被人保护的人,灵魂深处的骄傲和自尊绝不会允许。
记忆的深处,墨影无法忘却那曾经的往事,他背叛过宫少轩,宫少轩从那时那刻起望着他的眼神就已满是怨恨再无任何一丝留恋,随着时间的流逝,墨影两字对于宫少轩来说只不过是个故人,他比起青涩的少年成熟不少,渐渐地也并不那么怨恨墨影,但是生活并没有给宫少轩留下时间去好好正视这份感情的时间,所以宫少轩最后剩下的感情只剩框架,本质的东西已随着时间渐渐地遗忘。
墨影怔怔地坐在少年的床边,就像是着了魔一般俯身,他近距离望着宫少轩那熟悉而又美丽的面容,他用柔情堆砌而成的声线,微微勾起嘴角道:“少爷,请原谅我私自向您索取回礼。”仿若蜻蜓点水的吻般轻柔没有任何的痕迹,却是满含了所有的爱。
——我把所有爱的全部埋藏心底,所以,请您原谅我私自向您收取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