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前因后果
    你来晚了？
    一句话，六道骸突然间觉得天旋地转，险些站立不稳。似乎耗尽所有心力，才勉强抑制住心中的汹涌袭来的痛苦与恐惧，竭力控制着自己的颤抖，假装平静地开口：“恭弥呢？”
    “呵呵，如你所见，死了！”白发男子依然笑得愉悦，仿佛六道骸越是痛苦，他便愈发兴奋，眼睛微微向上弯起，说不出的欣喜。
    “不可能！恭弥在哪里？”六道双眼通红，三叉戟直指着白兰，面露凶狠。
    白兰却依然如同熟视无睹，看着面前的人即将崩溃的表情，心中长久以来郁结的怨恨喷薄而出，竟是说不出的畅快。似乎刚刚得话语还不够伤人，白兰笑意更深，带着深深的嘲讽道：“哈哈，不可能？那你认为呢，没有人能在石榴暴走的情况下在烈火中生还，更何况这里是86楼，即使逃脱了也是粉身碎骨，而且。。。。。。”
    白兰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盯着那双仿佛要渗出血的双眼，再次说出令人绝望的言语：“而且，当时的云雀可是已经是不能动弹了呢，腰骨应该是断了吧？啧啧，还真是狼狈呢！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六道骸！”
    “不可能，我不相信！该死！”眼角不经意瞥到白兰身后的墙角，似乎有断裂的浮萍拐，在烈火的灼烧下，已经只剩下拐柄部分。六道骸最后的那一丝冷静，瞬间断裂，他不知道自己改做什么，只想送眼前的人去轮回，毫无预兆地三叉戟已发出攻击。
    白兰冷笑，从容接下，然而此时的六道骸早已被愤怒与痛苦侵蚀，只顾拼命一搏，根本没有任何招式可言。再加上本来两人之间的实力悬殊，即使红色的右眼不断变换数字，渐渐有鲜血溢出，也依然无法改变失败的局面。
    妖异的红莲与白色的蛟龙在屋中缠绕、盘旋，不断有火光迸发而出，本已破败不堪的屋子再也不堪重负，地面成块的向下塌陷，只听到巨石碎裂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血红的莲花渐渐消失在空气中，三叉戟在一次猛烈的攻击下应声折断，右眼开始不断溢出鲜血，六道骸单膝跪在地板上，右手紧紧捂住血红的瞳孔，却依然无法阻止的血液顺着指缝不断溢出。深蓝色的头发有些凌乱，左手握着只剩下一半的三叉戟，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躯，眼神却是说不出的狠戾。
    对面的人依然笑得云淡风轻，六道骸第一次感受到无能为力的悲哀，救不了恭弥，也杀不了白兰。。。。。只要微微回想起就在不久之前，恭弥是怎样面对着这个可怕的男人孤军奋战，六道骸的心中的刺痛便如同无法停止般延绵不断。
    恭弥，再也不会让你孤身一人了！六道骸似乎想通了什么，嘴角渐渐有笑意浮现。
    白兰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之人，带着一丝嘲讽开口：“想死？呵呵。。。。。。”紫色双眸中的笑意渐渐隐去，瞬间如布冰霜，带着坚硬的线条，白兰再次残忍地开口道：“的确，十年前你就该死！只是，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说完，眼中的紫色渐渐浓烈，带着无法言说的愤怒与悲痛，白兰似乎想起了什么，再也无法挂上一如既往的微笑，妖魅的脸庞只剩下刻骨的冰寒。
    十年前？似乎有什么在脑海中浮现，六道骸震惊地睁大眼睛，盯着眼前之人，好像在回想着什么。。。。。。
    “呵，想起来了么？六道骸，彭格列雾守，十年前加入彭格列，加入后的第一个任务，暗杀密鲁菲奥雷技术部军师——入江正一！”此时的白兰脸上已再无一丝温和，一字一句，语气中带着浓烈的愤恨，锋利的目光直逼地上之人，寒冷刺骨。
    即使时过多年，再度将这个名字从口中念出，依然无法抑制心中从十年前就开始崩塌的地方，再次如同撕裂般地疼痛。白兰如同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般，闭上了已变成深紫色的眼睛，紧紧握住了拳头，只听到一声巨响，似乎整座大楼的玻璃，瞬间化为碎片。
    六道骸快速地在记忆中搜索着十年前信息，似乎是接过这样一个任务，目标是一个笑起来略带羞涩，带着眼镜棕色短发男子，可是。。。。。。
    六道骸万分诧异地看着眼前之人突如其来的愤怒，微微皱眉，思索着开口问：“他是你什么人？”
    “什么人？”白兰的右手抚过额前微翘的发丝，缓慢睁开双眼，似乎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棕红色头发的斯文青年，一脸微笑的看着他，不知不觉中脸上也染上了几分柔和。“是我的军师，也是要陪我一辈子的人呢，可是，他死了，而杀他的人是你——六道骸！”右手无力地放下，白兰的脸上也再无表情，仿佛之前的那一抹柔和，只是人的错觉。
    六道骸深深皱眉，零碎的记忆再度浮现，拼凑出一幅完整的画面。。。。。。十年前突如其来的敌人，暗无天日的水牢，指名云雀的营救，库洛姆的死亡，彭格列受到的攻击，到恭弥。。。。。。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得到了解释，一切的一切，如同十年前划下的一个圆，今天又回到了原点，原来竟是我将你拖入了深渊，恭弥。。。。。。深重的悔恨如同灭顶而来，瞬间将人淹没，六道骸痛苦地开口：“那为什么死的是恭弥？”
    “呵呵，痛苦吗？就因为有的时候，活着比死亡更痛苦！原本十年前你就该死，可是人死不过头点地，然而这三千多个日日夜夜里，我一直都在承受着失去爱人的悔恨和煎熬，又怎么能让你们幸福的在一起，我怎么甘心？那些我所经历过的痛苦，你又怎么能够错过？”巨大的痛苦使得白兰的笑容有些扭曲，却是一种悲伤无法宣泄的模样，即使身为敌人，六道骸似乎也感受到了白兰心中的悔恨与痛苦。
    “十年前我就在开始策划着毁灭这个肮脏的世界，去建构一个更加美好的新世界，小正一直都认为这是不对的，可是即使我们之间争执不断，我还是觉得自己能够把他锁在身边一辈子，他永远也无法离开我。因为不用担心失去他，我全心全意投身于技术的开发，军队的组建，以至于给了你可乘之机，当我回过头时，还想看看他那温和的微笑，再听听他对我无奈的抱怨时，却再也寻不到他的身影。。。。。。。”
    白兰有些自嘲地笑了：“小正一直都是那么善良，他死了，定是要上天堂的吧？可是像我这般从地狱深处走来的男人，双手染满了血腥，一身罪恶，即使死了，即使我可以穿梭于无数个平行时空，却再也找不到那一个会对我微笑的小正，我竟是再也无法寻到他了。。。。。。”白兰说着说着，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六道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双手捂面，似乎有晶莹的液体从指缝间溢出。。。。。。只见白兰放下手，看着一脸震惊的六道骸，带着嘲讽地开口：“是我没有保护好他！太过心安的存在，往往会忽略了他的重要性，而今当我独自一人站在顶层，俯视夜晚闪烁的霓虹，一低头却发现怀中却空空如也时，我才发现，多么美好的世界，没了那个人在身边，竟然没有一点意义。”
    白兰自嘲地笑了，表情却没有一点温度：“我恨我自己，可是我更很你！如果不是你，他现在依然还在我身边！我只是觉得，让你死实在太便宜你了，我也要让你尝尝在无穷的孤寂中那种无比绝望悔恨的滋味！可是最可恨的是，你竟然还有期待，云雀恭弥竟然从未放弃过你！所以我故意让他救出了你，把库洛姆安排到你身边，企图杀了云雀恭弥，可是库洛姆竟然背叛了我，云雀本是将死之人，库洛姆竟会不惜性命也要救他！不过也好，似乎结果更令人满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