囧事,走你 一有种style,不秀出来,憋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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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呆,你怎么会想到选外语专业?这不科学。”司马圣文嘴角微抽。其实他是想笑。
“我就是一个不科学的存在。把读大学当去旅游,东南西北四个地方,先挑地方而后挑学校再挑专业,班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至于为什么会被这个学校选中,为什么会被这个专业选中,为什么会被这个班选中,我表示——只因缘分太销魂。”丛青笑得一脸人畜无害。其实他是笑容过剩,有疑似后遗症。
“我勒个去……多少学子寒窗十年,一直在犹豫,我是考清华呢,还是考北大?结果是,你想太多了……”司马圣文口是心非,心想,考太好这呆子会赶不上。
“我倒没想过。”丛青不以为然。
“你这呆子当然不敢想。”司马圣文横起眼。
“不是,我是在想,我是考哈佛呢,还是考剑桥。”丛青一脸淡定。
“……”司马圣文嘴角抽搐,这次是真的。
校园环境好,不代表住宿条件好。“这果真是年过花甲的学校,学生宿舍内景很古典。”这是文弱的司马圣文背着一大旅行包拖着两大箱行李以乌龟的孙子的速度从一楼爬上五楼后,进入寝室所说的第一句话。
“是我们太跟得上潮流了。”背着一大旅行包拖着两大箱行李还拎着两个大书包(这两书包是司马圣文的)的丛青一把撂下东西,揉揉肩膀,两眼炯炯有神。
八人寝室,上下铺,四人共用一个柜子和一张桌子,一个盥洗台,一个卫生间。司马圣文只想到四个字——以和为贵。
“死马,你要在上面还是下面?”丛青指着靠门的床铺问道。
“这位置对着门,风水不好,换一个。”司马圣文往其他三个角看去。
“就这一角。没了。我们输在起跑线上了。”丛青夸张地摊手耸肩。
“……我去买床罩……”司马圣文的额头上落下三条虚无的线。
“拉条绳子,用床单一搭,又省钱又省事,换洗方便,环保。”丛青故意把最后两字说重,横起胳膊把司马圣文揪住。
“……”
“那我在上面好了,你这小胳膊小腿小身板的……”
司马圣文冷着脸打断道:“我在上面,你在下面。”
“哈?”丛青本出于好心,不想被拒绝得那么霸气侧漏,嘴成O字型。
司马圣文斜眼一看,提起一鼓鼓的书包一把甩到床上,书包舍不得离开主人的温暖掌心,又滚了回来,司马圣文赶忙高举起手托住,用力往里头推。
“别闪到腰了。”丛青撇撇嘴,不冷不热地说,“那好,哪天你十个手指头恐高,十个脚趾头头晕就告诉我一声,随时可以换。”
丛青说完也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了。
司马圣文一溜烟爬上去,稳坐在上,面无表情地说:“除非世界末日,否则你的十个手指头都别想坐飞往北冰洋的飞机,十个脚趾头都别想登珠穆朗玛峰。”
“听说我们出生的那年是世界末日,结果我陪着你做了十八年的光棍。”丛青双手叉腰,抬头笑看上铺的人。
“……孩子,你还有机会……”
“我想我是没机会坐上飞往北冰洋的飞机和登上珠穆朗玛峰了,亲。”丛青吊着眼乱摇头,摊手。
“那世界末日还没到,也就是说,很遗憾,你没机会睡在我上面了。”司马圣文很淡定地说。
同学们,为了振兴开水房和公共澡堂事业,增强大学生和祖国花朵体质,宿舍卫生间一律不安装热水器,请同学们勤快点去打开水,欢迎观临学校原生态澡堂。这是司马圣文肚子里的吐槽。此时,他的脑子是热的,手指是冷的。
总结,澡堂分小间,没门;教学楼卫生间分小间,没门;学生宿舍分小间,有门。
“偶尔体验一下原始生活也不错。”司马圣文提着两壶水慢腾腾走着,实在忍不住吐槽一句。
“可惜我们已经进化了。”丛青点点头,一本正经。
“曾经,我幻想,我能拯救世界。”司马圣文仰目向天。
“现在,你发现,连世界也拯救不了你。”丛青歪头,斜眼一瞄司马圣文。
对床是一对孪生兄弟,上铺挂黑色床罩,下铺摆个床上书桌。老哥搭着老弟的肩膀健气一笑说:“上铺给睡觉,下铺给吃饭。”老弟斯斯文文,低头不语。
对角的俩哥们是补习班同学,一个又洁癖又臭美,一个又邋遢又随便,一见面就对眼掐架。“离我远点,你个病毒传染源!”“你干嘛不先把自己隔离掉,你个易感人群中的抗体白痴!”
旁边的俩哥们是网友,一见面格外亲。上铺的垂下头说:“我有事和你商量。”下铺头也不抬,拿着手机说:“在呢。”于是两人各自快速按动手机键。
“你俩原来认识?”孪生子中的哥哥朗声问道。此时他正坐在下铺床上,手还搭在弟弟肩膀上。
“是老乡。”丛青说。
“是邻居。”司马圣文说。
“哈哈哈哈!那我们寝室就是个小型四合院了。你们是邻居,我俩是兄弟,他俩是网友,他俩是同学,哈哈哈哈!”这老哥一兴奋就“得意忘形”,把自家小弟搂得更紧了。没看见小弟一脸别扭地推搡嘛,注意力道。
介绍一下,哥哥叫曹杰,弟弟叫曹振。反过来读读看。
“谁和他是一家!一条裤子三个窟窿的灰兔子!”
“我还亏大了呢!捡了个被实验室抛弃的小白鼠!”
介绍一下,灰兔子叫涂辉,小白鼠叫苏柏。这个也可以倒着读。
手机键盘滴答滴答响,没一刻停过。六人的手机接连响铃,有新短信。
介绍一下,上面的叫翟友志,下面的叫付优修。短信内容——室友们,我俩一起建了一个群,叫“翟付同盟”,欢迎加入。
说到邻居,从爷爷那辈开始,两家就挨着了。司马爷爷和丛爷爷想成亲家,丛奶奶身体不好只生了一个女娃,司马奶奶连生三胎都是女娃。大女叫求儿,二女叫追子,三女叫生弟。丛奶奶如愿以偿又生了个弟弟,而司马家的大女儿嫁给了足球运动员,二女儿和一修鞋的私奔了,三女儿找了个男朋友家里是开药店的。司马奶奶本着永不言弃的精神,又怀一胎,这次居然是个带把子的!无奈,只好等到孙子一辈了。某年一月,司马妈妈生下司马圣文,不久之后,丛妈妈有喜了。司马爸爸抱着司马圣文对丛爸爸说:“等你媳妇生了女孩,我们就订娃娃亲。”同年十二月,丛妈妈生下丛青。特别提醒,不知是哪个多事的在小区门口贴了张大海报,上书:一人超生,全区结扎。这个艰巨的任务,还是留给曾孙子一辈吧。司马妈妈曾抱着吸手指的司马圣文很遗憾地说:“圣文,你媳妇没了。”
知道丛青小时候的绰号是什么吗?是——司马夫人。
所以,丛青回答的是“老乡”而不是“邻居”。没有什么比这更奇葩的了。
入校第一个晚上。
小白鼠发现自己刚擦得锃亮发光的皮鞋上停了一只蚊子,一脸嫌弃地用手帕将蚊子拍走,又重新擦了一遍皮鞋。那只蚊子飞到灰兔子脸上,灰兔子一巴掌将其拍死了,这蚊子竟吃了个半饱,莫名其妙地觉得手上的血有一股皮鞋油的味道。
“翟!我在网上看到一双很凶残的皮鞋!”
“付,把语音的声音调小点。”
“哥,你穿错鞋了,那双皮鞋是我的。”
“一样的,我们都没脚气。”
司马圣文从包里翻出一盒药。
“老妈什么时候把这玩意塞进来的?”
丛青到楼下小超市买了一瓶酸奶,正喝着,闻声凑过去一看。七个黑体加粗大字——好男人补肾胶囊。
“噗哈哈哈哈!”丛青笑喷。
司马圣文当丛青是小透明,继续埋头翻。
“胶囊哟。会不会是皮鞋做的?”丛青越笑越欠扁。
“葱子,你手里的皮鞋味道如何?”司马圣文嘴角一抽,笑不出来。
“我的是真皮,你的是山寨皮。”丛青抖抖肩,扭头走掉了。
“小白鼠,我裤子破了三个洞,给我补补。”
“拿去洗干净了再说!”
“再洗就直接成一个大洞了!”
“扔了!”
“司马,你的罩子是白色的啊,看我们的是黑色的。丛你的是灰色的啊,黑白灰,哈哈哈哈!”
不一会,司马圣文收到一条短信。是翟发来的。
司马,你那白色罩子是哪买的?付喜欢白色的,我想买个送给他,做为“翟付同盟”破壳日的礼物。
与此同时,丛青收到了付发来的短信。
丛青,你那灰色罩子是哪买的?翟喜欢灰色的,我想买个送给他,做为“翟付同盟”破壳日的礼物。
司马圣文和丛青同步率极高,同时回复了相同的内容。
不是床罩,是床单。楼下小超市有卖。
不久之后。
“哈哈哈,翟的是灰色的,付的是白色的,和对床的正好相反啊,哈哈哈!”
“哥,你能不能放开手……”
“灰兔子!你用了我的洗面奶!”
“谁让你的洗面奶和我的牙膏长得那么像,害得我……”
“送给你了,我不要了!”
“小白鼠你紧张什么!上次我穿错你的校服……”
“闭嘴!”
这就是五零二寝室的室友们。
曹家兄弟的外号是忠贞守节,翟付二人自称是是翟付同盟,两动物表示同窝不同类。司马圣文和丛青是你不承认我不公开的“青葱死马”,二逼版青梅竹马。
“死马升温!起床啦!今天是星期一!第一天就迟到,你想留给老师深刻印象和难忘回忆么!”丛青踩在板凳上,不停地抖被子,有局部小地震。
“葱呆,你敢不敢再罗曼蒂克一点。”司马圣文翻个身面向墙,扯过被子蒙住头,说话声有气无力的。
“起来!今天是星期一!”丛青直接摇床了。这床就像换牙期娃娃的牙齿,老动。丛青暗自庆幸司马圣文小胳膊小腿小身板的,要是个大胳膊大腿大身板的,估计床要散架。
“该死的星期一……”司马圣文闷闷地骂了一句。
“你应该骂‘该死的星期日’,要不是星期日到了,星期一就不会来,或者是说‘亲爱的星期一’,因为星期一来了,星期六还会远吗?”丛青用力一拖,整张被子都被掀开了,随后直接甩到自己的床上。
“我的奶茶……”睡眼惺忪的司马圣文慢腾腾爬起来,没精打采。不知昨晚是习惯性熬夜还是不习惯新环境睡不着。
“在桌上。”丛青跳下板凳,利索地叠被子。
夜猫子司马圣文爱喝奶茶,从初中住校开始,早睡早起的丛青几乎每天都给赖床不起的司马圣文冲好一杯奶茶,然后把他折腾起来。司马圣文下床,先喝一口奶茶,才去洗漱,之后回来继续喝。
“这奶茶公司该给你发个全勤奖的。”丛青时常这么吐槽某个奶茶控,说完这句转身就走,走出两步,又回头补充一句:“有一半是我的。”
丛青到走廊上呼吸清晨的新鲜空气,做几下简单的晨练动作。丛青前脚刚出去,涂辉后脚跟上,一脚踏在门槛上,哼着小曲看外头的绿树。
“兔子!你一站门口,整个寝室都暗了!”一大清早的,又掐起来了。
寝室里就一条灯管,确实不怎么亮。涂辉长得壮壮的,个头大,门又太苗条骨感太小巧玲珑了,涂辉一人可以把门口堵得只剩一条缝。
“你个小白脸,洗面奶没洗干净!”涂辉一扭头,瞪着苏柏大吼,“把你挂天花板上就是个超大功率电灯泡!看跳不跳闸!”
苏柏一听自己没把脸洗干净,赶忙冲到洗水槽边一扭水龙头,双手掬水猛洗一阵,似乎没听清后面的话。
接着,黑罩子里传出含糊的声音。
“哥,该起床了……”
“再睡一会儿。”发出细微的声音。
“哥,你先放开我,我想起床了……”
“别动,抱着舒服……”
“啊啊——哦,啊啊啊——哦喂——”神曲一响,醒着的睡着的都忐忑了。
别紧张,这是翟友志的手机闹铃声。翟友志被闹醒了,一按关掉闹铃,又顺手两三按,拨通了某人的电话。于是下铺响起了《绝世小攻》的伴奏。
“付,起床了!”翟友志肺活量可真好,刚起床,声音嘹亮有磁性,像隔夜的硬馒头。
“早。”付优修的声音就像新出炉的馒头,松软松软的。
‘这俩哥们嫌话费太多么……’司马圣文已把奶茶喝了半杯,不喜欢吵吵闹闹的,特别是在早上,干脆到走廊上看丛青扭腰抖肩算了。
丛青正在扭脖子,正对上司马圣文。
“死马,你再不多动动,就真成死马了。一天到晚只知道对着电脑调情,对着书送秋波。”
“你这叫‘死马当活马医’吗?”司马圣文心不在焉,继续喝奶茶。
“死马也得有一个动作简单的死态。跟我学。”丛青伸手夺过奶茶杯,搁在阳台上。
司马圣文横眼。
“来,两手竖起食指和中指,左手弯曲贴在后背,右手伸直与地面水平,同时右腿往右跨出一大步,下蹲。”丛青有模有样的,司马圣文看得一脸黑线。
“哦!航母style!我也来!”涂辉跟着也做了一个标准的“走你”动作。
“起飞!”丛青朗声朗气加上一句。
“曹家兄弟也来!”刚才还赖着不愿起的曹杰不知何时来到了门边,拉过自家弟弟,两人反方向同时做,好像中间放了面看不见的镜子。
几分钟后。
“我一上微博就看见室友秀style的视频。”苏柏站在大镜子前边擦护脸霜边看手机,嘀咕道。前辈留下的镜子长出老人斑了。
翟友志和付优修肩并肩站在洗手台前刷牙,刷几下又对视一下,不知是眉目传情还是作贼心虚。
视频的一角,竖着半条腿,不知道是谁的。其实这也是一种sty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