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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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川的归来在湘北高校引起了一阵骚动。
    当初送行的一群人更是不明白当初那个一脸雀跃得明显的人为什么会在离开一个多月之后又踏上了故土。
    而流川对于迎面而来各怀心思的询问通通充耳不闻,踏进湘北的校园便直奔三年十班找樱木。
    教数学的小林老师一时老眼昏花竟没认出前来问询的人是才离开三年七班一个多月的流川,端起来似的架子黑着一张脸告诉他:“樱木花道已经无故连旷了4天的课了,总是跟他形影不离的水户洋平也已经两天没出现在教室里,再这样下去校方肯定要强制他们退学······”
    既然知道想找的人不在教室,流川可没那个耐心站在原地听老古董的说教,转身就去了学生会。
    于是就有了之前的一幕。
    洋平倒不是旷课,比起樱木的无故缺席来说,洋平可是有每天都好好到学校露面的。
    只是不爱上小林老师的课所以一见是数学课就干脆的全翘掉了而已。
    想想也是,找不到樱木的踪迹,洋平已经又担心又着急得几乎都快没了方寸,偏偏那个长舌男还不懂看脸色每逢看到他都要问花道的行踪,啰嗦得让洋平的云淡风轻都差点崩溃掉。
    说樱木休学了这件事,可谓半真半假。
    假的是校方一直没有收到休学申请,所以一直是按照无故旷课来记的樱木的出勤率;
    真的是,樱木临走人前确实是在学生会长的桌子上留下了一封信说如果半个月之后他没回校也没有电话来联络的话,就请学生会长将休学申请和病假理由书递上去给校方。
    犹记得洋平说过,樱木是个内向的家伙。
    这句话除了洋平之外,连樱木本人都不相信。
    内向什么的,怎么可能在那个热力四射的小火球身上出现?
    那疑似人来疯的活泼,一刻都不肯安静下来的好动,说是外向得过了头还差不多。
    被三笨鸟这样质疑的时候,洋平微笑着没反驳。
    要不是自己亲眼看见过,恐怕一样也是不会相信半个字的。
    很多时候,樱木都将自己无厘头爱耍宝,任性不讲理的一面淋漓尽致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这确实是真正的樱木,阳光健康开心果一般的樱木。
    却只是一部分。
    有人说,人的心里住着两个比邻而居的状态——幸福和痛苦。
    当痛苦醒着的时候,幸福正在睡觉;
    而当幸福醒着的时候如果笑得太过大声,就会吵醒隔壁的痛苦。
    樱木总是笑得猖獗,高兴了笑,幸福了就算哭也带着笑,大声哭大声笑从不懂得收敛一些锋芒。
    就算偶尔有伤心,能哭骂着宣泄出来的就不算是痛苦,所以常常见到樱木前一刻泪流满面,下一秒却又继续笑得让阳光都失色。
    洋平认识樱木这么多年来,樱木走得让自己找不到的情况只有三次。
    一次是因为打架耽误了父亲的治疗导致父亲痛苦的辞世,樱木失踪了三天最后被洋平硬砸开公寓的门揪出来面对现实;
    一次是高一海南战时误传,樱木失踪一个白天,第二天没事人样的剃了个光头出现在众人面前。
    再有就是这次了。
    流川的回来让本就兵荒马乱的洋平更是雪上加霜。
    跟在流川身后一起去了樱木母亲再婚后的家里询问无果后,不但要安抚茫然无措的樱木妈妈,还要小心的背着流川联系大楠几人找寻樱木的踪迹。
    这是洋平第一次猜不透被称为单细胞的樱木消失的意图。
    面对流川不言不语却咄咄逼人的冷眼,洋平真的觉得自己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对于素来有本事将问题四两拨千斤挡回去的洋平而言,能把自己逼到这份上的除了倔强起来的三井也就只有替所有人隐瞒着樱木病情的这点了。
    相较于洋平的手忙脚乱,樱木此刻是平静的。
    不是心境,是思绪。
    故意一点痕迹都没露而远离众人的樱木并不是想找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静悄悄的过完自己剩下的人生。
    只是想让自己懵懂的头脑冷静一点。
    坚强了18年,樱木从不认为软弱这个词跟自己有任何的关系。
    遇强越强的他从来都以为自己的神经坚韧得任何事情都掰不断。
    害怕两个字怎么写?
    樱木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过。
    不管学会打架后有多少次被看不顺眼他的人团团围住,自己倔强的以一敌众将对方打得落荒而逃;还是学会打架前因为一头红发被人挑衅而没少被人揍得头破血流;或是完全不懂篮球时便挑战了赤木;或是还属于门外汉阶级的时候当着整个体育馆里山王的球迷放话要打败山王······樱木从来没有过一丝胆怯。
    即便是在医院检查时被告知患了血癌,如果稍有差错便会危及生命时,樱木那一瞬只想到我死了狐狸怎么办之外,完全不觉得这个病魔有什么可怕。
    抗生素在前两天已经吃光。
    樱木却不想再去附近的医院拿药了。
    也许,是该面对现实的时候了吧?
    对于血癌,樱木知之甚少。
    不管在患这个病之前还是在得了这个病之后,樱木都没有刻意的想要去了解它。
    印象中除了医生说过的这个病很致命和化疗很痛苦需要积极调整心态配合外,樱木想不起只言片语。
    能想起的只是那个被自己称为狐狸的恋人。
    樱木首次觉得自己原来是这样软弱,连好好与恋人道别的勇气都挤不出来。
    在心底,樱木是愿意相信电话里传来的那个女声事实上与流川并没有过多关系牵连的。
    但就是不敢问。
    天才第一次害怕居然不是因为球赛也不是因为生命受到威胁,而是因为害怕信任的瓦解。
    他该要信任流川的。
    却怕得连最最基本的询问都说不出口。
    他害怕。
    他怕听到流川的回答不是自己想听到的那个。
    不问。
    总还能抱着对流川的想象幸福的离开。
    所以他可耻的逃了。
    逃开有可能接触到任何有关于流川消息的地方。
    思念发疯一般啃噬也管不了。
    不听,不看,不问的话,自己还能沉浸在两厢情悦的擅想中离开。
    也不用看到自己担心中的流川隐忍的眼泪。
    就当自己自私吧。
    原来天才也会有怕得不知所措的时候。
    如果被那只狐狸知道的话,一定会被冷冷嘲讽“大白痴”。
    怎么不知道自己是这种宁愿被当成白痴,也不敢面对现实的废物?!
    天空好蓝。
    明天还能看到吧?
    但愿明天还能看到吧。
    有些事,如果能想通其实也没那么不能接受的。
    另一边。
    流川回国第三天才终于在自己的家里露面。
    时间才是下午,因为母亲上班要到深夜才回的流川家空荡荡的冷寂。
    流川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拉开抽屉,将自己离开前锁在抽屉中的手机拿出来充电,开机,然后翻箱倒柜的找着自己没带出去的衣物想去洗澡。
    手机不识时务的响起。
    流川看了一眼,陌生的号码。
    而且并不是手机号码,是座机。
    犹豫了一阵还是决定接起来的流川语气有点不是太好:“流川。”
    “啊?”电话那边一阵错愕:“请问是流川枫先生吗?”
    “嗯。”
    “这里是xx私人医院,”对于流川冷淡的态度,对方很是小心翼翼:“请问是樱木花道先生的家属吗?”
    ······
    沉默。
    流川不明白为什么医院的电话会打到他的手机上,更不明白明明是两个不同的姓氏,对方怎么会问出是否家属的问题。
    于是含糊的“嗯”了一声。
    “哦,果然是家属,那就好说了。”电话那边的声音松了口气:“那个,关于樱木先生被诊断患上血癌的事情,我们希望樱木先生尽早回来复诊······”
    “啪”一声。
    是电话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流川还在翻箱倒柜的手瞬间呆住。
    午后的阳光透射进被拉开窗帘的房间,照耀出一片金黄。
    被摔落在地上的手机里还不停的传出絮絮叨叨的声音,而接电话的人早不知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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