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心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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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轻轻的抚摸着我肩膀上的菊花,血一样的颜色,妖娆夺目,眼里是从没有过的温柔。我想我是从没有真正的看清过你,以为你该是那个最无情的君王,有着睥睨天下的气魄。可如今你的眼神里那如秋水流波一样的温柔,当真是因为我吗,我想那一刻我是真的醉了,醉倒在那一片温柔的秋水里。
太阳当空照,花儿齐开放,鸟儿对我笑,多么美好的一天呀!当然如果忽略眼前的这个麻烦的话。
“庄妃娘娘,您看这。。。到底也是陛下的旨意,您还是去吧。”小兴子擦着额头的汗水,话语里满是恳求。
“哼,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再也不想看到我这个不听话的女人。怎么,君无戏言,才几天呀他就反悔了?不去!”我插着腰,鼻孔扯得老高,一副爷的地盘听爷的姿态。逗笑了身旁的琉璃和朝雀。
“娘娘啊,奴才就给您跪下了,您难道忍心看着奴才被陛下咔嚓了吗?”小兴子说着还真要跪下,当然了,如他所想的那样,被朝雀拦下了。切!这小奴才。
“那你就回你的陛下的话,告诉他本宫死啦!”
“呸呸呸,娘娘,哪有这么咒自己的,您傻呀。”我的话引来了琉璃的不满,小嘴儿厥的老高。
“哪能呀,我可舍不得死,至少还得看着我家的琉璃嫁个好男人才行呀。对不对呀,朝雀。”向朝雀使了个眼神,我们都偷笑起来。
“娘娘,您。。。在说什么呀,真是的。”脸皮可以和那棵几十年的老槐树树皮媲美的琉璃竟破天荒的脸红了。嘿嘿,有猫腻。
“哎呦,难道某人已经心有所属了,谁。。。”没等我问,小兴子打断了我的话。
“我说娘娘呀,”他竟真的跪了下来,“奴才求您了,您快去吧,陛下还在寝宫里等着您呢,要是。。。”
“好了好了,”打断他,有些不悦,“去就是了,还不许我发句牢骚呀。”这天杀的嬴政竟然叫我去侍寝,这什么时辰呀,大白天的就要休息了,也不会找个别的借口,哼,到现在被他咬的那一口还在痛呢,揉揉肩膀不情不愿的任琉璃为我梳头。
朝雀看着我,眼里尽是担忧,倒引得琉璃不高兴了,“哎我说朝雀你那什么表情呀,娘娘是要去侍寝的,多少女人想,都没这个机会,这说明什么,说明陛下喜欢娘娘,这是好事。”
哼,好事,他嬴政又不是个善主儿,指不定又在哪儿生气了,想拿我开涮呢。前些日子还是将那淳于越给杀了,引起了很多儒士的不满。
我的担心还是发生了,我以为嬴政会像答应的我那样,放过那些儒士和百姓的,到底我还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因为李斯的进言,主张禁止百姓以古非今,以私学诽谤朝廷。嬴政下令焚烧《秦记》以外的列国史记,对不属于博士馆的私藏《诗》、《书》等也限期交出烧毁;有敢谈论《诗》、《书》的处死,以古非今的灭族;禁止私学,想学法令的人要以官吏为师。就在昨天,整个后宫里有关《诗》、《书》的那些也都被查收,焚毁。嬴政下旨,若是再有谁私藏禁书,定斩不赦。
嬴政,你到底是如历史上那样啊!你的心也一定是坚如磐石,怕是没有谁能激起你心底的涟漪吧。
出神间已经到了嬴政的寝宫,朝雀和琉璃停在了宫外,赵高在我进来后,就自动退下了。不知怎的,在赵高告退时看我的那一眼,竟有些深意。赵高,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我能了解嬴政,终究是看不懂你。其实再后来发生的事情里,某人不得不承认,她了解的终究只有自己而已。
出乎意料的,嬴政对于我的迟来并没有发怒,相反有些平静地让我胆寒。
“臣妾参见陛下”没容我下跪,嬴政径自开口了。
“过来”声音里是不容拒绝的平静,听不出喜怒。走过去,看向他。
啊!嬴政一把将我拽到他的怀里,不容分说的开始脱我的衣服。呆愣了一下,我才想起反抗,推拒着他,“陛下。。。”声音里有些颤抖,有些绝望。
却不想,嬴政拉下我的衣服,里衣滑落,露出肩膀,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看着,看着我的肩膀。我知道,那里有他留下的伤口,很深,直到现在好了,仍然留下了一圈疤痕,狰狞丑陋,每次沐浴时,我都不敢直视这道疤痕。
感觉到肩膀有丝轻柔的凉意,他竟然就那么轻吻着那倒狰狞。我呆愣的看着他,说不出话,因为他眼里的那片疼惜与温柔。
“还痛吗?”很温柔的问候,像是对待最爱的恋人。反映了好久,才知道他是对我说的。
“不。。。不疼了,只是开始的时候碰到水会疼。陛下,您不用。。。”话没有说完,在他听到这伤口碰到水会疼的时候,他蹙了下眉,起身走向书桌。
嬴政拿了些东西回来,又坐到我的身边。手里是一个精致的盒子,花样的纹络,檀香木的装饰显示了它的珍贵。盖子打开,一股清香扑鼻。
心染——传说是由一对恋人的鲜血染红的颜料,倾注了他们对于世间恋人的祝愿;传说男子用这种染料点在女子的眉间,是男子用生命起誓,一生一世只爱此人,天涯海角,生死不弃;传说这种染料相当珍贵,即便有钱也很难寻到。据说,前阵子,嬴政曾下令全国,不惜任何代价都要找到它——心染。
“陛。。。陛下。。。”他温柔地眼神打断我要说的话,眼里有些笑意,如沐春风。嬴政径自用小指挑上些染料在那道丑陋的伤疤上作画。我想我当时应该是傻掉了,竟没有动弹。嬴政,你将它用到我身上是什么意思,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你的心意吗,我想我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你心里爱着的那个人,是我吧。我不是没有看到,他的纵容,他的宠溺,只是想当一只鸵鸟,以为他不说,我便从不知道,这样,当我离开时,就可以没有牵挂。其实,自始至终,自私的那个人是我吧。
我是第一次见到血一样的颜色的菊花,本是清然单薄的菊花也竟然妖艳夺目,像是歌颂,像是泣血,盛开在那一片如雪的肌肤上。
他轻轻的抚摸着我肩膀上的菊花,血一样的颜色,妖娆夺目,眼里是从没有过的温柔。我想我是从没有真正的看清过你,以为你该是那个最无情的君王,有着睥睨天下的气魄。可如今你的眼神里那如秋水流波一样的温柔,当真是因为我吗。
他笑了,有些释然,“聪明如你,皖庄,你早就看出了我的心意,是吗?”他用的是我,好像同我在一起时,他很少再用‘寡人’这个词了。
暖风吹进了寝宫了,掀起了那一片流苏,吹乱了我的思绪,吹到了那一壶清酒,酒味溢开,浓香醉人。
酒不醉人人自醉,我想那一刻我是真的醉了,醉倒在那一片温柔的秋水里。才会任他托起我的下巴,吻上我的唇。。。让人想不到,那么冷然的一个人,唇间带着说不出的温柔。
“陛下,”被赵高打断,我的思绪回身,天啊,我在做什么?!猛然推开嬴政,整理身上散开的衣服。
“什么事?”嬴政的话里满是不悦,皱起了眉头。
“回禀陛下,有人来报,说是小王爷病重,昏迷了一整天了,希望您能派人去看看。”
什么!胡亥病了!昏迷了一天才来报,那帮人是怎么照看主子的?虽然胡亥不得宠,但到底是嬴政的儿子呀。
看向嬴政,希望他赶紧去看看,嬴政知道我的意思,也传令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传太医,真不知那帮奴才干什么吃的。”虽是这么说,但却一点也听不出他在担心胡亥的病。
“陛下,臣妾也想去看看小王爷,毕竟,毕竟臣妾也与他熟悉。。。他还是个孩子呢。”好吧,看着嬴政那不善的眼神,加上了最后那句话,这嬴政,又想歪了不是,我还会对个孩子感兴趣呀,我心里可只有我家的蒙恬的说。
嬴政答应了,确要和我一同去。也好,到底是你儿子,怎么你也要表示下关心的嘛。
胡亥宫里的奴才似是没有料到嬴政会来,一个个杵在那儿,都忘了行礼,还是赵高斥责了他们,好在嬴政没有生气,不然这小命哪里还保得住。
胡亥仍在昏迷中,精致的眉眼皱褶,小脸儿通红,应该是发烧了,就那么躺在床上,没有了往日的霸道,让人心疼。床边站立着一位女子,看到我们,跪下行礼。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胡亥的母亲,就连历史上也没有详细记载的女子。没有想到的是,她竟是个温柔的人儿,很是美丽,尽管有些年纪,依然端庄,只是身体有些瘦弱,面容多了些憔悴,据说,她本就体弱多病。看到她就知道了,胡亥那漂亮的眉眼竟是像极了他的母亲。
她没有同我生分,让我喊他一声茗姐姐就可,茗嫣,诗一般的名字。太医给胡亥看了病,说是感染风寒,并无大碍,让我们都放心。太医开了药,嘱咐着要按时吃。
不久,嬴政也因为李斯有要事相商也离开了,本是打算叫我一同离开,被茗妃挽留了,说是与我投缘,相续续姐妹情,也好,我也是不放心胡亥的。
嬴政看了她一眼,答应了,离开时嘱咐我记得早点回未央宫。茗嫣在嬴政走后让那些奴才退下了。
“皖庄妹妹,”她笑了,很温柔,不知为何,我总是对温柔的人有着莫名的好感,特别是眼前的这个人,也许是她的身上有着有着我一直渴望的东西,母亲的味道。“陛下定是爱着皖庄妹妹的。”她的话语是肯定。
“茗姐姐,这说的哪里话,我们都是陛下的妃子,陛下都是同样爱着的。”我不想看到她的不高兴,当然,她也并没有不高兴。
“这应该是女人的直觉吧,呵呵,其实早就听说了陛下甚是宠爱庄妃娘娘,今日见了果然如此,陛下眼里的温柔,我真是第一次见到,其实,这样我就放心了。”说着她竟然给我跪了下来,双手紧紧抓着我的手,眼里流淌下了泪水,竟是决绝与乞求。
“茗姐姐,您。。。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呀,有话起来说呀。”无奈我的手被她紧紧地抓着,挣脱不开,也无法拉她起来。
“皖庄妹妹,我知道你定是个心肠善良的人,亥儿。。。亥儿在我那儿是总是提起你,说你与他人不同,亥儿定是打心里认同你的,就连。。。就连昏迷时他一直都在叫着你的名字。所以。。。所以我想求你一件事,求你一定要答应,否则我。。。是不会起来的。。。”说到后来她早已泣不成声。
这是个怎样的母亲呀,在她所剩不多的日子里,唯一放不下的是她的儿子,这就是母爱吧,果然。。。让人羡慕啊,胡亥,就算你不得宠,可你有这么个爱你的母亲,你可知道,你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的幸福。
“茗姐姐,您起来说吧,我答应您。。。”
轻轻擦去她眼里的泪水,拥住了她,“我答应您,无论什么都答应。”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她内心的声音,好像在说,遇到你,真是亥儿的福气,皖庄,谢谢你。。。
我的茗姐姐,你可知道命运多会捉弄人,若是你能知道以后发生的事情,你还会这样吗,感谢胡亥遇到了我,感谢我答应您照顾好胡亥,也会感谢胡亥将我伤害了吗,伤的那么深那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