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乞丐也能撞大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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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被乘风提溜着扔出山庄,我还茫茫然不知所措。
这真是痴儿写的那本小说吗?神仙,我是不是穿错了?
神仙再次不要脸的采取躲避政策,许久不说话。
我愤恨不已的朝着山庄大门比中指,看门的汉子一个提步,我吓得倒退三步,汉子不屑的“嘁”了一声,懒洋洋的回到门房中坐下,我在心中附赠他一个中指,连女人都吓唬!
然后赶忙灰溜溜的离开,我怕他真打我。
被人丢出来容易,找个落脚的地方却很难。
那个所谓的家,我是不打算回了。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我想回,我也不认识路。当丫鬟也没什么门路,看来我只能当乞丐了。
但是乞丐这俩字说着容易,真叫我露宿街头……我心里挺没底的,从没有像今天一样的感觉,前路茫茫,真心认为要不是我现在有不死之身,不过三五天我就能饿死了……
因为是第一天,我脸皮薄,路过一个村子,但愣是没好意思要吃的。夜里又冷又饿,找了个草垛躲进去。蚊子很多,怎么拍都拍不完。麦秆透过衣服扎我腰窝,睡的极其不安稳。天蒙蒙亮我就醒了,直到早饭时间,有人来背草我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草窝。
虽然极其不舒适,但我在里面暖了一个晚上,好歹还是个能坐能躺的地方。如今离开了,就只能继续走下去。
我还是不习惯乞丐的生活,于是拖着脚步来到河边洗脸,对上河里的倒影时我悲愤了。
倒影随着水波荡漾,黑瘦小,头发乱糟糟的,但除去这些,这不还是我那张其貌不扬的脸么!
就这么张脸,不是我妄自菲薄,但,就算我气质好形象佳的时候也没人对我一见钟情过呀!何况如今我不仅黑了还缩水了,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这样还有人对我一见钟情的话,从客观上来讲我认为他是恋童癖的变态。
恶寒了一把。
洗过脸,我饥肠辘辘,看见一个拖着鼻涕的小屁孩坐在门槛上咬一个黑漆漆的大饼时我的感受竟然不是恶心而是羡慕,废了好大劲儿才别开眼睛努力安慰自己:他一定吃到自己鼻涕了……如此才勉强好受些。
熬到中午,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十里饭香……我实在饿得走不动路了,只好厚着脸皮讨了块饼吃。农妇并没对我恶语相加,只是她家的狗对我恨的不行,仿佛我抢的是它的口粮,活了二十来年,我忽然明白了打狗棒的存在是有理论与实践双重依据的。
半块饼支撑着我一个下午屹立不倒,终于在不知道是第几个村落里找到了一所没关门的房子。外表看着破败,进去之后却意外的发现它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虽然家具都没了,但因为这边用的是土炕,所以还残留着,甚至床上还有一床脏兮兮的褥子。
看这房子不像有人住的,怎么里面好似有人收拾过?
我这时候自然想不通,后来的后来才无意中知道,这年头乡下的油水不多,乞丐们为了保证劳动成果,基本上是走街串巷,一两个月才会来这个村子一次。这房子就是那些乞丐们收拾来住的。
此时我虽然想不通,但鉴于昨晚睡草垛那不美好的经验,我还是决定大着胆子在这里睡上一晚。
胆战心惊的等到晚上,家家户户都熄了灯,我也没等到有主人回来,于是小心翼翼的蜷在床上准备睡觉。
只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我一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当乞丐不是什么好出路,丫鬟又没地方去,穿越前辈们载歌载舞做青楼头牌的本领我又没有,就算让我陪酒,我这酒量不算是一杯倒也差不多,看起来也没什么用。实在不行,只能去镇上打工了。至于干什么,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摸着石头过河了。
思想消耗能量,大脑带动肠胃努力工作。后果是我很饿……
我又在被子里躺了一会儿,最终敌不过咕噜噜直叫的肚子跳下来四处找吃的。锅台是砌在门边的,十分显眼,一掀锅盖,锅底黑乎乎的,空无一物。
到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天大的问题,食物!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小村子里,我一没钱二没熟人我吃什么喝什么?难道我要饿死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苍天啊……
轰隆……
空中忽然闪过一道雷,吓得我小心肝狂跳两声,再不敢撒野发飙,溜回屋子里夹紧尾巴做人。
眼睛里也禁不住饱含热泪,呜呜……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正想着,屋外已经稀里哗啦的下起大雨来。这下好,我连去别人家地头上偷土豆的选择都被排除掉了!我恨呐!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仿佛房子不漏就显不出我的悲催凄苦。房屋中央滴滴答答,有几处已经下小雨了。万分无奈之下,我决定冒雨冲到院子里去,印象中院子里有几个石盆,我得把它们搬进屋里来接水。
可是外面下大雨呀……就算打定主意要出去,还是忍不住犹豫。
拼了拼了,湿一瞬保一夜安眠,值了!我一跺脚,拉开房门闭着眼就要往外冲,才一提脚,就听到“啊呀”一声,脚尖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什么东西,顿时把我吓懵了。
睁开眼,隐约可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蹲在门口,可怜兮兮的借着我的屋檐避雨,更可怜的是方才被我一脚踢中屁股失去平衡,很不雅的用平沙落雁式的姿态趴在泥泞中……
我尖叫一声,喝问:“你是谁?”
那身影嘟囔着站起来,道:“在下江阗……”
“是你?”这家伙不就是本文的男主么?我几乎想仰天大笑,被痴儿写的倜傥风流的江阗被我一脚踢成平沙落雁式……
“姑娘认识我?”
哼哼,小样,别人我还真不知道,但要说这里面我跟谁最熟,那就非你莫属。“你师父是任逍遥对吧?”看着江阗脸上见鬼的表情,我更是得意。
“姑娘怎么知道……”江阗结结巴巴。也难怪他这么震惊,那些名门大派的前辈都看不出他师承何处,他又从来没提过自己师傅是谁,眼前这个小丫头怎么可能知道?师傅曾经说过,能看出自己师承的世间寥寥无几,这些人应该都是些江湖前辈,早早退隐了……这丫头,难道她祖父母曾经叱咤风云?
可怜啊……曾经呼风唤雨的老前辈的后代,竟然衣服上补丁摞补丁……
我自然没看见江阗眼中渐渐浮现的怜悯,这时候我心里正打着别的算盘呢。任逍遥,为人不拘小节,吃喝嫖赌样样精通,高手中的高手,隐士中的隐士,关键是小说里从头到尾他都没出现过!这意味着什么?我决定撒一个弥天大谎,以解救我如今缺衣少食的现状……
“哼,你师父三个月前飞鸽传书,让我照顾照顾你,培养一点基本的江湖知识。麻烦死了……”我做不屑状,转身进门,其实是怕他看见我因为撒谎而变得通红的脸,“进来吧,把门关上。”
江阗被眼前这小丫头的话震晕了!师父飞鸽传书给她,让她照顾我?下意识的听话进门,才关上门,那小姑娘又叫。
“哎,等等!那啥,江阗,你去外面把那几个石盆搬进来。”
“为什么?”下意识的反问。
我翻白眼,“没看见屋里漏雨么?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儿呢!”
某少侠满脸通红,冲进雨幕搬运石盆去了……
我坐在床边,开始考虑所谓的江湖特训该安排些什么课程……果然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我这个只有小学家教经验的家伙竟然也开始冒充培训学校校长了……江阗,你自求多福吧。
正思索中,江阗已经把石盆一一摆放好,囧囧有神的立正站好,问我:“姑娘,接下去做什么?”
我正烦着该怎么给他培训,很没好气的说:“睡觉。”
“呃……”
“我睡床你睡地,别想歪了。”
“可……在下的衣服还是湿的呢。”江阗无奈道。
嘎?我愣了愣,房中可没有柴火给他烤衣服。但紧接着我就想到了法子,“笨死了,融会贯通知不知道!运功蒸干不就是了!”
日后叱咤风云的江阗乖乖照做,席地盘膝运功蒸衣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