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丽河山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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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着的信念是什么,好比在那九重云天,明知断袖之恋是可耻可笑,墨白想起羽卫,那个修行了两千年才位列仙班的人间皇子,揶揄的看着自己绝望那一抹月黄色跳下诛仙台,却笑着和自己“墨白,你说,这仙凡之恋倒不足为奇,可你这般是不是仙人做久了,闲来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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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白睁开双眼,这大概是这些天自己休息的最好的一次了,却也只是短短的二个时辰,推开客栈窗户,外面雾气蒙蒙,星光点点未隐去,从楼上看,有勤劳的小贩挑着水嫩的白菜在街道上稳稳的走着,吸了一口新鲜略带潮湿的空气,却突然觉得异常,墨白看了看自己手心,而后凝神,听得微细的刺啦一声,回头一看,桌上半截白烛自燃起来,烛泪开始一滴滴混在昨日干涸的的烛泪之上,不可置信,却是半信半疑的欣喜,墨白又重新闭眼聚思,却在脑海中缓慢的展开一幕幕红色画面,铺天盖地的是血腥之气,彼岸花开的妖娆诡异,花越开越红,越来越大,每朵花上都浮着苍白的人头,猛然睁眼,额际落下虚汗
“是杀戮么?”自语道,眼底的欣喜此刻完全被惊恐与心痛代替,“终究你还是这么做了”眼神幽幽的看着窗外,状似对着空气自语,冷风不可察觉的吹进屋内,寒风冷阙惊人,身子寒,心更寒
越是靠近定兴,墨白感知到的血腥戾气就越重,头顶寒气月如勾,墨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步一步的走进那个皇城里
“公子,你有出入令牌么?看着突然拦在自己面前的手,墨白抬起头目光涣散的看着面前巍峨的宫门,【已经到皇宫门口了么?】
“不好意思,若没有令牌还是请公子回吧,这是皇宫重地,一般人不能随意靠近”见墨白没有说话,侍卫发挥了良好的素质解释道
“这是国师大人么?”耳旁不知哪里传来这惊呼声
“什么?”侍卫不解的看着前来换岗的人
“你把人看好了,我去禀报君上”急慌急忙的懒的解释赶紧跑开
侍卫看着跑的急忙的人,再看看站在自己面前如木桩的人,不禁挠了挠脑袋,有这么重要么这人,一身裹的严严实实,怕不是刺客才好
听着耳边的杂言议论仿佛都与自己无关,在九重天宫,自己受的议论还少么,突然莫名的想笑,急匆匆赶来的瑾朔便看到墨白一手手虚虚的抚着额头,一手软软的垂在身旁
“墨白?”瑾朔不敢上前,几步开外,这位君王不敢确定的柔言试问
墨白回神看着面前的那个人,这么多年来自己背负的耻辱,背负的艰辛,全=皆因面前这位君王,四下的侍卫早已经跪拜下来,皆是低头,短短几步距离,就像当时的瑾朔看着瑾函,那么的陌生,心底寒凉一片
“是你!”瑾朔再也不管的上前紧紧的抱住面前的人,千言万语,几个月的不见离别相思,纵是有君王尊严,礼教世俗,也比不得此刻抱住怀里的人来的重要“你去哪里了?”急急问道
看着面前这自己恋了几百年的面容,容颜未变,只是身上是一身明黄,是明黄的龙袍,那看着自己的焦急俊美的眼睛,还有紧紧抱着自己,仿佛把自己揉进灵魂的有力双手,都,不曾变
于是,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却是在诘责一般“为什么?为什么要开战?”这是在陷入昏迷前墨白说的开口见面说的唯一一句话
抱着虚软的身体,心底满满是心疼入骨,“召御医”瑾朔满脸寒气,抱着怀里的人一步一步走向皇宫,身后,朱红威严的宫门缓缓闭合上,发出沉闷的空洞声
皇宫里,御医看着躺在龙床上的人,脸部被裹得严严实实,医者看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可是,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虽然焦急,却仍是一脸镇定寒冷的君王,有些为难,这面纱怕是摘不下了
“看脉象是疲惫,还有缺乏食物营养导致的体质虚弱”御医跪在地小心的回道
“君上,要不把前年安西节度使进贡的血燕煮了”执事官在一旁建议
如果没听错,这缺乏营养是因为这一路的风餐露宿么,天刚亮,就到了皇宫,这一路的赶路必是很辛苦罢,看向安静熟睡的人,瑾朔突然觉得此刻有种安心,这几个月第一次有种什么都不怕的感觉,身为帝王,有这种感觉真是可笑
“嗯,去吧”淡淡点头,执事官抬头看到这位君王面上似乎无太大喜悲,眼神却是一直停留在床上的人
瑾朔不知道,墨白早已经在他抱着自己进宫的路上就醒了,自己的神力恢复的很快,躺在这温暖的床上,鼻尖是那人身上熟悉的月麟熏香,却是心累至极,不想睁眼
“那微臣也告退了”御医于是随执事官一起退下
偌大寝宫里只剩下这二人,手抚上那熟悉的双眼,大拇指带着怜惜扫过那浓密的睫毛,引得墨白眼睫微微颤抖
“是在做梦么?”轻轻笑道,看着只有半面蒙纱装扮的墨白,眼底换上柔情“你的梦里,有孤的存在麽?”瑾朔轻叹口气,突然想到墨白晕倒前对自己说的话“失踪几月,你这位国师突然地出现,怕不是再像以往那般担心孤罢,在你心里,担心的,只是这芸芸众生?”
墨白双手藏在宽大的衣袖下,指尖弓起扣在床垫上,恍若一不小心,就陷入那柔情真语里,控制不住思绪
“咳,君上”执事官端着血燕进来,便看到这一幕,“君上,这血燕炖好了,还是等凉些再喂与国师吧”于是将碗递给这位君王
“嗯”将碗接过用瓷勺舀了舀,半晌,突然觉得不对劲,目光寒冽的望向执事官“怎么还不退下?”
“君上,凛都城的战况书已经送达,奴才是送到这来?还是您移步御书房批阅?”小心的说着,不敢抬头去看瑾朔,要是自己搅了这位君王的兴致,估计会很惨
“去御书房吧,你先去整理下,孤随后过去”瑾凛吩咐完,便将碗放在床头的小巧红木雕花案几上,看着执事官退下,回头看着仍在熟睡的墨白,摸了摸指尖,抬手一看,微微有些泛红,怕是血燕烫的罢,回眼看了看床上的人,瑾朔转身走了出去
因为有过痛苦,所以理解别人的痛苦,因为有过执着,才能化解执着,只是,过了这么久,活的那么漫长,墨白却还是不明白自己该怎样去打碎那执念,床边的血燕粥已经冷却,如同两人之间的情谊,眼睫下化不开的是淡淡的失落,自己的少言寡语,在以前看来,是错失良机,现在看来,俗世间的人是不是都认为,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在他十七岁时候,眼底便是这江山,只怕装下芸芸众生的只有他瑾朔一人,这场劫,该如何结束?
“你醒了?”温言温语响起,看到墨白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的红梅“窗边冷”说完便去关上窗户,看着那一抹红色满满不见,眼光却没有收回
“为什么不用?”转身看到瑾朔一手端着冷却的血燕,微微皱眉带着些善意的责备
“君上,知道么?”幽幽的叹了口气,将窗子推开,一股冷气又重新侵袭进来,眼神眺望“凛都城的将士,怕是有许多连衣食都不得暖罢?”
“这么说?”瑾朔看了看手中开始结了点点冰碴的血燕,有些自嘲“孤是亡国之君了?”
“这战争本是可以避免的”幽幽出口,看着那红梅,似是沾染了鲜血,在瞳孔里映的越发鲜艳
瑾朔走到窗边,将手里的碗一倒,里面昂贵的血燕尽数的泼在地上,然后拉开墨白,将窗户关上“今天真是冷呢,还是不要着凉了”
看着面前的人将碗搁在桌上,大殿里银碳烧的暖意融融,“你若是想要孤结束战争,以后哪里都不要去”说完,不看墨白,自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