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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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庄中,叶然率先下车,向对面迎上来的于庆海,弯着眉眼道:“于叔,看看哪天是好日子,我要跟凌梵成亲。”
    哗,惊呆于庆海及身后仆人一片,千百匹马齐刷刷自心中奔腾而过。
    还好于庆海对二人之前的相处模式有了基础性的心理建设,是众人中最先回神过来的人。他先看了站在叶然身后的凌梵一眼,将脸抹了一把,若无其事道:“我马上去查哪天日子好。不过过几天就要过年了,婚事又需大置办,恐怕要成亲也是年后了。”
    叶然扭头看凌梵。
    凌梵轻揽了一下叶然的肩膀安慰道:“你我一辈子只成一次亲,马虎不得。”
    叶然点头,复又转头对于庆海道:“那我们快过年吧。”
    。。。。。。这是催年吗?
    于庆海又抹了把脸,转向庄中仆人道:“挂灯笼,贴春联、剪窗花,快准备起来。”
    无论怎样急促着准备,节日还是得照着日子推进。
    年二十九,天空阴沉低压,寒风呼啸疾厉。
    叶然围着狐狸毛领站在屋檐下看院子中跟着疾风打转的树叶。
    “要下雪了。”凌梵披着紫貂大氅站到叶然身边。
    “以前只要在年前下雪,我爹就会说瑞雪丰年。”
    “炎旱伤稼,瑞雪丰年。去仓振人,丰年全赋。养民、生民,天下平。”
    叶然抬头看向凌梵。
    凌梵低头对视,眼中波泛温柔。
    叶然抬步,搂住凌梵,脑袋在怀中拱了拱。
    凌梵轻轻拍拍叶然发顶,“想你爹了?”
    “有点想,但我知道他跟我娘在天上过得很好。”
    “嗯,他们在天上过得好,我们在人间也过得好。”
    于庆海捧着述备薄走过来。
    凌、叶两个男子已论婚事,所以对于二人的搂抱,于庆海一直告劝自己要习以为常,所以当下脸色也不曾变过,道“少爷,来年诸事皆叙呈已毕。”
    叶然很有眼色地松开凌梵,靠站在一旁。
    凌梵接过述备薄略翻了翻,“眼下能估略的也就这些了。”
    “是。”
    “这条可不述备。”凌梵手指点了一下。
    于庆海顺着手指看了一眼,惊诧道:“少爷,你。。。。。。”
    凌梵不动声色,平静道:“我已想好。”
    “是。”于庆海敛容接过述备薄退下。
    叶然大眼睛看向凌梵。
    “冷了,进房。”凌梵拉着叶然微凉的手柔声说着,一边打帘子,一边将叶然带着房中。
    房中烧着地龙,摆着炭炉,屋子里暖烘烘的。
    凌梵替叶然将毛围除下,连同自己的大氅一同挂在木幔上,回身拉着叶然在软塌上坐下,从榻案上煨着的水壶里,泡了两杯茶,放了一杯在叶然面前,才施施然开口道:“我将震东镖局压送寒月潭冰的事项取消了。”
    叶然接过茶盏呡了一口,热热的清茶顺着喉咙暖暖地流到胃里,“为什么?”
    凌梵将案头的枣香片摆到叶然面前,淡淡开口道:“等天气稍暖了,我打算将我娘落葬。”
    叶然看了看凌梵的脸色,声音轻快道:“就葬在碧桃坞吧,我们想她的时候,就去看她。”
    “好,就依你所言。”凌梵一笑,轻弹了一下叶然光亮的脑门。
    大年过去,建惠二年到来。
    凌絮帉落葬于二月十九,正逢碧桃吐苞之时。
    高高的坟茔前摆着祭品数样,烛火闪闪,烟香袅袅,在烟雾缭绕下,石碑隐约蒙胧。
    叶然一身素白服跟着凌梵恭恭敬敬地坟前磕了三个头。
    晏召和于庆海轮流上香。
    叶然说起衡王爷顺州葡萄架下醉酒自语之言。
    “‘胡说了好些话,你听着便忘’。”凌梵冷笑,“他的那些后悔与愧疚哪是与你言,不过是借你的口告诉我罢了。”
    叶然一点也不介意衡亲王利用他,拉着凌梵的衣袖道:“他年纪那么大了,看起来很孤单,你就算不原谅他,但他要是来碧桃坞祭拜,你不要赶他走好不好?”
    风欲静而树不止,人欲孝而亲不在。
    逝者安息,生者珍惜。
    这些道理凌梵何尝不明,只是伤痕太伤,无法愈合,只能放任着溃烂下去。
    “随他去吧。”凌梵淡漠的声音随风飘散消逝在山坞里。
    叶然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拉着一身孝衣的凌梵一脸担心地问道:“你要守孝三年?”
    于庆海接口道:“夫人已过世七年多了,少爷的孝期早过了,此番只是落葬入土,没有孝期约束。”
    “哦。”叶然放下心来。
    “倒是你,你爹去年去世的,孝期还没满三年吧。”晏召也接口说道。
    叶然立即摆手道:“不用,只要我过得好,我爹在天上也会高兴的,他不会让我守孝成不了亲的。”
    晏召啧啧感叹,“你果然是恨嫁心切。”
    叶然大眼睛坦然无辜地看向凌梵道:“你不想成亲吗?”
    凌梵淡然点头,“想。”
    对于两男成亲一事,两个当事人,一个懵然不知,一个知道也不惧俗言。叶然与凌梵两人的婚事真热热闹闹地办了起来。
    三月碧桃花正花开簇簇,涂涂锦锦,艳彩连连,像团团的笑脸,压枝绽放。
    因叶然就住在碧桃山庄,俩人还同居一室,所以婚事该办的纳采、纳吉、纳征都省了。
    喜帖也只送了薜三怪一份。
    薜三怪接到喜帖后,火急火燎地从开原赶到碧桃山庄。
    一到庄就劈头盖脑将叶然骂了一顿,以期扭转叶然的心思,而面对恨嫁心切的叶然,自然这一番洗脑是无果的。
    薜三怪将怒气和从叶然那受到的挫气,尽数撒向凌梵。
    凌梵施施然道:“请你来是敬你为叶然的师傅,至于婚事,与你赞同与否并无干系。你若接受不了,自行离去便是。”
    “不行!”薜三怪衣袖一挥,“你拐了我徒弟,还要赶我走,没门。”
    婚礼当日,薜三怪坐在主坐下侧忸怩地受了凌、叶夫夫奉的茶,鼻子哼哼了两下,倒也没说什么。而主坐上则奉了叶邰与凌絮帉的牌位,在喜乐的吹奏下,礼炮的轰鸣下,恍如两位长者和蔼笑看着这一对新人。
    礼成后,新人入洞房,本该好好地闹一翻的,但拘于凌梵的威信和叶然虽坦然无辜,却能伤人肺腑而不见血的言辞,便作罢了。
    所以,现下洞房里,安安静静,只听得龙凤喜烛暴灯花的噼啪声。
    凌梵一身大红喜服穿得雍容清贵,俊雅绝伦,他执起酒壶分倒了两杯,递给叶然一杯。
    “这是交杯酒,取‘合卺’之意,以线连柄,各饮一卺,你我二人连为一体。”
    叶然接过酒杯,闻得此酒这意,立即笑弯了眉眼,圆亮的大眼眯成浅浅月牙。
    凌梵引着叶然,二人手臂相互交错,满饮了杯酒。
    凌梵接过叶然的酒杯放在桌上,牵着他的手坐在床沿坐下。
    “知道我要做什么吗?”凌梵手轻压在叶然衣扣上,轻声说道。
    “知道,你要要脱我衣服。”叶然回答得很坦然。
    “。。。。。”罢了,多说无益,凌梵决定还是践于行。
    叶然并不完全被动,也替凌梵搭了把手,脱得只剩纯白里衣时,掀开被子躺了进去,顺便把身边空出来一块。
    “你我既然成了亲,便不只有睡觉这么简单了。”凌梵俯身上去。
    叶然清亮的大眼睛眨了眨。
    “还有要紧事要做。”凌梵温凉的手指划过叶然大腿内侧。
    叶然哆嗦了一下,抓着凌梵的手,双眼又大又亮,闪着无邪的光芒,“要行房吗?是用猿虎式还是后背式?”
    “。。。。。。”
    房中突然静下来。
    “啊。”叶然突然痛呼出声。
    凌梵在叶然腰上捏了一把,脸色黑沉,“你怎么会知道?”
    “我在晚风馆里看过啊。”叶然回答。
    “看过。”凌梵吐字带着重重的怒气。
    “嗯。”叶然重重点头,有点小兴奋,兀自道:“还好我看过那本画册,要不然俩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做,还怎么洞房。”
    凌梵的脸上很精彩。
    叶然伸手挽住凌梵的脖子,将他拉下来,压在自己的身上,又拿被子盖住二人,“你先躺进来,让我想想那上面是怎样画的。”
    “这事不用你多想。”凌梵揉揉叶然想得皱成一团的脸,咬牙恨恨道,“交给我就可以了。”
    “好。”叶然乐得清闲,当即答应。
    凌梵凭着想像一个人估摸探索,事情进行得很顺利。
    叶然不是羞怯之人,放开怀抱坦然承欢,二人的洞房说得上是十分圆满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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