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灵犀里的渐进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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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不点,你当我弟弟怎么样?我会很疼你的哦,会带你玩好玩的,会给你好吃的,也会让你上学的哦!”甘草听到这话,是有点心动,但是心里就是不怎么愿意当这位大公子的弟弟,“我不要,我又和你不熟……再说了,我们又不是同一个父母所生的,我为什么要做你弟弟呢?”“那我介绍一下我自己了咯!我叫阎光,阎罗王的阎哦,阳光的光,两个极端,嘿嘿!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哦,你叫甘草对吧!”“嗯……反正不管怎么样,我就是不要你这个哥哥……”说完甘草就准备下床吃饭去,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肚子在抗议了,看到这个大公子一脸的委屈、可怜,甘草觉得自己可能刚才的话说的太过了,于是决定叫上他一起去吃饭,“那个,阎光我要去吃饭了,你去不去?”阎光看了看小草,还是觉得很是郁闷,为什么不叫自己哥哥呢,哥哥多好呀,自己想要都没有呢?“你这人怎么这样呢?不就是一个称呼么,这样吧,我叫你光哥哥吧!怎么样!但是我申明哦,我不做你弟弟的哦!”“嗯嗯,好吧!”反正你都叫我哥哥了,不是我弟弟是什么。阎光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情哥哥这个说法。阎光觉得自己现在很不可思议,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呢?不就是称呼么,真是奇怪呀?“那光哥哥,咱们走吧,好饿呀!”阎光看着这个可爱的小不点,顿时心都化了,便主动拉着他的手,向外面走去。
甘草妈其实被送到床上不久就醒了,很想起床继续去找那个让自己丈夫丢了性命的人,但是想到甘草,想到现实的残酷,只得继续呆在床上发呆,自己这样闹到底有什么意义呢?老甘已经不在了,我是去为了讨个公道还是说是自己心里的不甘呢?如果自己到时候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去找那个大公子,闹凶了,万一那个大公子不像现在这样的好说话,发狠了,自己和甘草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即使不来暗着来,给矿上发话,自己也没活路,更别说赔钱的话了。这个家现在已经没了顶梁柱,没了经济来源,那个债务虽说差不多还完了,也只是差不多,实际上还是还有那么多,这个本来是打算今年年底还上的,但是现在只能空想了。自己以后和甘草的生活只能依靠老甘的卖命钱呀!想到这,甘草妈的恨意又出来了,对现实的恨,对大公子他们的恨……源源不断的涌出,恨不能将自己裹住,不让自己逃离。
甘草出来吃完了饭,还是没看见自己母亲,觉得很奇怪,不知道母亲去哪里了?心里有点着急,自己母亲那个身体现在已经不能再承受任何痛苦了,不然会受不了的。“光哥哥,我没看到我妈妈,你继续吃,我去找找。”阎光听到甘草说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低头沉默着。这边还是李开看不过才说:“小草呀,你妈妈在她屋里睡觉呢!你不要去打扰,让你妈妈多睡会。”“我就去看看不会打扰妈妈的……”说完就跑了,拉都拉不住。甘草跑到自己母亲屋外面,轻轻的推开门,悄悄的走了进去,但是在床上没看到自己妈妈,顿时慌了神,拔腿就跑,边跑边喊“妈妈……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呀!”正在饭桌边坐着的阎光听到甘草的呼喊,立刻跑过去:“小草,怎么了?”“我妈妈不见了……呜呜……妈妈……”“小草乖,不要着急,我们去外面找找,乖啊!”阎光示意欧阳和李开也分头去找找,好让甘草放心。他一说完就拉着甘草找开了。小草边走边喊妈妈,担心妈妈出什么事,走了好几个地方都没看到,小草心里急得跟什么似的,眼泪止都止不住,连声音都哑了,刚才还好几次差点摔倒。阎光看着小草的眼泪,很是心痛,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自己也没个弟弟妹妹什么的,从来都没去照顾过安慰过,就是那些堂弟表弟什么的,他也是从来都不亲近的。现在看到小草这样伤心也只能说那么几句,阎光顿时对自己表示了怀疑,自己从小自喻为天才,但是现在就安慰人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真是枉为了。
就在阎光无助的时候,甘草终于看到了自己妈妈,大哭着跑了过去,“妈妈……妈妈……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小草乖,不哭,妈妈这不是没事么!”甘草妈摸摸甘草的头,紧紧搂着自己这个孩子,孩子这样,自己怎么能撒手呢?甘草妈抬头看到跟在后面的阎光,立刻将甘草拉到自己身后,用防备的眼光盯着他。阎光很想走过去,但是看到甘草妈那个防备的眼神,止住了脚步,解释道:“刚才小草去你屋里没看到你,很是着急,所以我就带着他出来找你,没什么恶意的!”阎光还从没这样窝囊过,没这么低声下气的向谁解释过,但是为了救了自己的甘大哥,为了小草,为了……这样其实也没什么的!甘草妈没听阎光的解释,直接拉着甘草从阎光的远远的边上走了。“小草……”“光哥哥,你怎么了……妈妈,光哥哥怎么了?”“他不是你的哥哥,他是……”他是你的杀父仇人呀!甘草妈没将这个事情告知自己的孩子,不想自己的孩子以后生活的仇苦中。“他什么都不是,你以后也少跟他来往知道吗?妈妈是为了你好呀!那些有钱人,不是我们这些穷人能攀得起的,听妈妈的话,以后不要和他们这些人来往了,妈妈只有你一个人了……”甘草不知道自己妈妈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很想听妈妈的话,但是自己很喜欢那个光哥哥呀!妈妈为什么不让自己跟他往来呢?唉……好纠结……看来以后得偷偷的跟光哥哥玩了,大人们真的好麻烦。小孩子永远都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样的残酷,他们是简单的善良的,只知道别人对自己好,自己也要对别人好,那些残酷的恩怨情仇永远都是跟童真相背离的。阎光看着甘草母子的背影,有着深深的无奈,希望小草妈不要将小草爸为救自己而牺牲的事告诉小草,希望小草不要讨厌自己……夕阳的余光将他们的背影拉得长长的,就像他们的纠缠一样,一生一双人!
接下来的几天,甘草在他母亲的严格看管之后,几乎都没什么机会和阎光见面,而阎光也在甘草妈的眼神下,不敢顶风作案。就这样忙忙碌碌,到了甘草爸下葬的那天,其实这些天,甘草爸的丧葬事宜,甘草妈其实都没怎么出力,一是由于自己身体的原因——精力不济;二是因为在农村里,哪家有个什么事,剩下在家的半劳动力都会全体出动去帮忙打杂做事;三就是因为甘草爸出事是在矿上,又是因为救大公子而牺牲的,所以这边阎氏有派人过来帮忙。虽然这样甘草妈没怎么劳心劳力,但是就仅仅甘草爸走了这个事实就已经够甘草妈憔悴的了,村里人都知道家里失了劳动力,没的顶梁柱的凄惨,不免都有些同情他们家,以前虽然有嘲笑欺负过,但是那些他们觉得都是写无伤大雅之事,也是沟通的一种方式。扶棺出殡这天,甘草披麻戴孝捧着自己父亲的灵位,和自己母亲走在最前面,后面是长长的送葬队伍,大家看到这样的丧葬队伍都说,这样的规模是他们这里有史以来最壮观的。人都是自私的,不是自己出事,那么就大红灯笼高高挂——事不关己,仅有的那么点同情,在主人眼里也被那些活羡慕或同情或嘲笑的话语给淹没。甘草妈因为伤心过度几度晕眩,每次都是别人掐人中给掐醒,大家都劝她回家休息,没必要还这么拼命,多为自己的儿子想想,但是甘草妈仍坚持要送甘草爸最后一程。就这样甘草妈在别人的搀扶之下,将甘草爸送到了墓地。到了之后,尤其是准备盖棺埋土的时候,甘草和他妈妈都失声大哭起来,尤其是甘草妈,那么瘦弱的一个人居然能爆发出那么大的力量,将边上所有人都挣开,奔到棺材边上,死死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甘草想过去守着自己妈妈,但是后面跟上的阎光,一个用力就拉住了,“小草,你要乖,不要跟着你妈妈去,你要让你爸爸入土为安呀!去劝劝你妈妈,现在能劝住她的只有你了……去吧!”甘草流着泪,走到边上,拉着自己妈妈的手,哭着说:“妈妈……妈妈……你不要我了么?你不想让爸爸安心么?你这样爸爸会伤心的,以前爸爸都不让你伤心不让你哭,现在爸爸走了,就该我来照顾你了,你这样不是让我难过么?连你都不关心我了,不要我了,我还活着干什么呢?妈妈……呜呜……”甘草妈,在恍惚中,听到了甘草的声音,想到自己曾经想过的事,是呀,自己还有小草,孩子还小不能就这样将他丢掉,那样孩子以后该怎么活呢?甘草爸你一定要在黄泉路上等着我呀!甘草妈转身就将甘草保住痛苦,忽然就往地上掉,大家看到这就知道甘草妈悲伤过度又晕过去了,赶紧将人抬着送回去。“爸爸,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妈妈的,你放心吧!”甘草默默的对着自己父亲说,然后转身就跟着背着自己母亲的人回去了。
阎光一直静静的陪在甘草身边,突然就觉得这个孩子变了,是长大了吧!阎光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看着这个孩子变得和自己一样,他应该还有自己的童年,还有欢声笑语。“小草,光哥哥背你回去吧!”“不用了,谢谢光哥哥,我自己可以的!”阎光不听甘草的话,直接将人背了起来,甘草挣扎不过就只有接受。阎光想着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脸还是那么的圆润,现在没几天就下巴都尖了,现在背起根被就感觉不到什么重量,阎光不知道十岁的孩子是怎样的,但是他觉得小草太瘦了,以后自己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将他养的白白胖胖的。阎光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要等好久才能实现,那个时候都物是人非了。甘草静静的趴在自己光哥哥的背上,觉得很安心也和安全,真想永远都这样呀!但是自己不能任性了,不能再惹自己妈妈伤心了,自己答应了爸爸的,就一定要做到!光哥哥,你不要忘了小草呀!两人就这样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进一个逃,渐进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