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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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友情的开始就像一片茂盛的花园,你要经常勤快的除除草,浇浇水,否则会变成荒野,永无生机。
晚上上司约我出去喝酒,想想我们也很久没有单独交心过了,我答应了,是该除草浇水了。
我电话告知妻子晚上要和上司出去吃,不必等我回家吃晚饭了。
妻子电话里无言,我听出来很失落。
对不起。我知道妻子现在还是很敏感,但除了这三个字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妻子没有为难我,只是叮嘱我少喝点,开车注意安全,晚上早点回家。就匆忙的挂了电话。
我能想象到妻子一个人面对自己做的满桌饭菜时的伤心,我只能下不为例。
觥筹交错,酒到醉时,情到深处。
我拼命的喝着,我不知道一杯酒里的光阴到底有多长,值不值得去回味?就像我不知道她能为我驻足多久,值不值得我去等待一样。
你今天好像脸色不太好?他酒量比我好,喝的也比我慢,所以很清醒。
还好啦,可能是感冒没有完全好吧。我淡淡的回应,言语不清。
你有心事吧,还拿我当兄弟就说出来吧。他盯着我,很久没有这么近接触过了,他的脸色也比以前苍白了很多,显得僵硬无力。
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好像也不太好。我问道,朋友间的关心是相互的。
没事没事,前几天感冒了,到现在还没好。说完捂住口,咳嗽了几声。
我想伸手帮他拍拍背,他挡住,用另一只手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你愿意与他分享快乐的人不一定是你的朋友,而愿意毫无顾忌地去和他分享痛苦的人,一定是你的知己。
我轻描淡写叙述我妻子的外遇,在他的面前,我真的很想大哭一场,但我已经不知道怎么流泪了。
他没用插话,默默的听着,甚至没有用过多的表情掩饰对我的同情,只是把手搭载在我的肩膀上,轻轻的按着,仿佛按住我的悲伤。
你和她挑明了吗?过了良久,他犹豫的说出。
我无奈的摇摇头,只剩无奈。
那……你还爱她?我想他很惊讶。
我想是吧,至少现在是。
你还打算告诉她吗?
我还是摇摇头,就像我们刚出生一样,只会摇头晃脑。
他见我不悦,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喝着酒。
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信任的看着他。
呵呵,我怎么会知道怎么办,你没看到现在我还是单身一个呢。他放下酒杯,发出一声苦笑,自我调侃。
我也陪他笑,饱含歉意的笑,每次都是他来听我的痛诉。
不过,我听到过一句话,我想现在对你来说应该很有用。他停住了,看着我,等着我的态度。
我摆了摆手,示意说下去。
婚姻从来不能用来挽救一段破碎的爱情,破碎的爱情最终只能得到破碎的婚姻。说完,他又一口酒喝下去,没有再理会我。
我头昏脑胀,也不知道还能回答什么,破碎的爱情?破碎的婚姻?我到底选择那个才能让自己痛的少一点。
爱若卑微,便不再是爱;爱若伤痛,就不配叫爱。
如果我和妻子彼此认识早一点,也许就不会和前女友有曾经的相濡以沫,到现如今无法忘怀;又或者邂逅的再晚一点,晚到两个人在各自的失恋经历中慢慢地成长,学会了仁慈与包容,担当和责任。最后在一起的时候,不会禁不起短暂的诱惑,舍弃了来之不易的爱情。
没有早一点也没有晚一点,因为它就叫缘分。
唉……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你知道吗,我最近还遇到了更烦心的事情。我思前想后,毕竟他是目前唯一知道我过去的人。
什么事?
你信命吗,我居然遇到我的前女友了。我缓缓的说出来了,舒了口气。
什么?他愣了一下,惊的把一口酒都喷了出来,咳的更厉害了。
真的,就在这两天,而且还遇到了两次。我说道,看着他激动的囧样,我居然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我把这几天和前女友的偶遇和他详详细细的说了遍,语气似乎有些甜蜜。
他由开始的半信半疑到后来的坚信不疑,不过眉头锁的更紧了。
怎么了,你好像很不高兴似地。他的反应和我的期望大相径庭,即使不是欢欣鼓舞,也应该是替我欣慰,毕竟他知道我找了她这么多年。
哎,我不是不高兴,我是替你担心,你想想现在和你妻子的问题都没有处理好,怎么再去接纳你的前女友,我怕你最后伤害了两个女孩,却什么也得不到。他喃喃道来,借着酒精,目光如炬。
那你现在还爱你的前女友吗?他眼睛钩钩的盯着我,看的我一怔。
怎……怎么会呢?我们已经都这么大年纪了,而……而且我都已经结婚了,是吧?我被他突然的一问弄的语无伦次。
他笑了笑,面色平静,低下头,没有再看我,只是酒喝的更猛了。
我为我对他的谎言感到羞愧,也为我对爱情幼稚的想法感到好笑。
对任何人,幼稚的人和幼稚的人在一起没什么问题,成熟的人和成熟的人在一起也没什么问题,成熟的人和幼稚的人在一起问题就多了,显然,我就是那个幼稚的人。
我在怀疑甚至怨恨妻子的背叛时,却对自己的背叛浑然不觉。
好了,别多想了。他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时间不早了,回家吧。他递给我风衣,我已经拿不动了。
要我送你回去吗?他说的很随意,等着我的回答。
不用不用,这么近,我自己回去就行。这个饭馆和我家只有三站路,离家近点,我有安全感。
醉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醉,所以我反复强调自己没醉。
那你开车小心点,注意安全。他也没再勉强我,只是扶我上了车。
我坐稳后,他替我关上车门,重重的。
你不走?我看他还站在我的车旁。
你先走吧,我看着你走了才放心。
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想说若有来生,还做兄弟。
他指指手表,示意我时间不早了,该回家了。
我发动车子,他面无表情,寒风吹的他咳的更厉害了。
路途不远,我开的不快,但是心中更是不快。
酒精不是烦恼的灭火器而是催化剂,借着酒颈,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更加不安,脑子里一片混乱。
对面驶过一辆车,电火雷鸣,一束强光扫过,我睁不开眼睛,顿时失去方向,方向盘无法控制,向着公路旁的护栏撞去。
碰,巨响过后,我眼前一片漆黑。
爱情要么让人升华到天堂,要么让人堕落到地狱。
我想,我终究是一个要下地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