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不由一愣，还不曾开口，倒是那姑娘先说话了，“公子是外地人？”
    “是的，船行至江边，出来转转。”
    “咦？”姑娘停下手里的活，走进白苏仔细地看了看白苏，“公子是有生什么病么？”
    白苏诧异，“姑娘怎么知道？”
    姑娘再次露出甜甜的笑容，“我们家世代与医毒为伴，比起这个，公子之前有遇见过什么奇怪的人么？”
    奇怪的人？白苏回想了一下摇头。
    姑娘轻笑，眼睛弯成月牙，“我叫慕瑶。敢问公子名讳？”
    “在下白苏。”
    清晨的太阳并不耀眼，慕瑶就站在丝缕的阳光中对着白苏笑弯了眼睛，但是白苏却并没有感到一些惬意，反倒是越和慕瑶接近，越是心乱如麻。
    “白公子怎么了？”慕瑶似乎看出来了什么，开口询问道。
    “不，没什么。”白苏后退一步，视线四处游移，“那么在下先行告辞，有缘再会。”
    “一定会见面的！”慕瑶开心的笑起来，转过身继续捣鼓渔网。
    真是奇怪的姑娘，白苏微微皱眉，沿路返回了厢船。
    本以为还在外面奔波的末咫谚此时已经坐在桌边了，白苏推门而入的时候，他并没有转过头来看着白苏，而是将视线定格在了水面上。
    “咫谚？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末咫谚闻言转过头看着白苏，眼神一如既往，“出去逛了一圈遇见什么事没有？”
    “说起来，在江边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姑娘，很奇怪。”白苏本想摇头道没有，但是那姑娘的言行确实有些奇怪，再说他不开口，跟着他去岸上的小厮也会说的。
    “奇怪？”末咫谚闻言站起来走到白苏身板将白苏抱在怀里。一双手在白苏的身体上胡乱的摸索。
    “我没事。”白苏别扭的躲开末咫谚的手，“我只是觉得那姑娘说话很奇怪而已。她突然问我有没有遇见过什么奇怪的人，还说以后一定会见面。”
    “呵呵。那姑娘漂亮不？”
    “什么？”白苏一愣，立即红了脸，“末咫谚，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当然有。”末咫谚伸手捏住白苏的下颌，使他正视自己的眼睛。
    “你！”白苏挣脱末咫谚的手，又瞪了他一眼决定借宿这个话题，不过依照末咫谚的行事风格，该不是会这么轻易放过可疑之处的。“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
    “快了。”末咫谚看向窗外，“两天之后。”
    白苏本想问出末咫谚今日出去所为何事，但现在气氛融洽得让他开不了口。正想着，末咫谚倒是先开口了，“我出去的时候看见复月行了。”
    “行？他怎么会在这里？”
    “据说是去苗疆。”
    “苗疆？”白苏皱眉。“复月行为何会去苗疆？”
    苗疆的人世代居住深山，与各种奇珍野兽为伍，毒医皆长，不过最为厉害的确实一种让人胆寒的蛊。
    “我不是很清楚。”末咫谚见白苏反应过激不由失笑，“苗疆也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我曾经去过一次，哪里风景独特，苗民为人淳朴，相比之下倒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感觉。若是有机会，我带你去？”
    白苏摇头，随即有点头，“等查证清楚了我的身世之后…”白苏说着停顿了一下才悠悠开口，语气之中夹杂着几分抱怨，“若是山庄里不忙的话，就带我去吧。”
    末咫谚听后笑得开心，“怎么了？怨我没时间陪你？”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像一个怨妇。
    “哈哈哈。”末咫谚更是笑得开怀，将白苏搂在怀里，一个使劲横抱了起来，几个跨步来到床榻之前。
    “咫谚！”白苏惊呼一声，末咫谚已经将受惊的白苏压在床上，迅速吻住白苏张开妄想抗议的嘴。
    白苏的手只是挣扎了几下就被末咫谚抓住不能动弹，末咫谚的唇舌就像是勾魂引魄的奇药，白苏没几下就软了手脚任由末咫谚品尝。
    无边无尽的大火一直蔓延，似乎能将整个江面燃烧起来，江面波涛亦是异常凶猛，白苏紧紧抓住船仓的支柱，可是下一秒，火已经蔓延到了船上，他大喊着末咫谚，却始终得不到回应。他咬牙松开手中的柱子，一步一步地走向船舱的厢房，他在的，一定在的。不可能离开自己，也不可能有危险，不能。
    大火越来越接近，整个船只都被包围了起来，白苏被呛得走不动，每每张口呼唤末咫谚都咳嗽不断，难耐之极。快要绝望之际，末咫谚突然从大火之中走出，衣衫上全是血迹，他笑着对白苏说，“我的白苏，你为什么不逃呢？”
    白苏刚想张嘴，突然感觉有一股力道将自己拉下了船，他子在江面上扑腾着，看着末咫谚渐渐被大火吞没，他失声尖叫。
    “咫谚！”
    “白苏，白苏？怎么了？”白苏睁开眼睛看着末咫谚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刚才不过是一场噩梦。末咫谚将自己的手从白苏的手心抽出，替他擦去脸上的冷汗，“做噩梦了？”
    “嗯。”白苏点头拉下末咫谚正在为自己擦汗的手，紧紧握住。
    “怎么了？”末咫谚只是宠溺的笑着，任由白苏将自己的手握着，“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
    白苏他叹了一口，慢慢松开末咫谚的手横过手肘遮住自己的眼睛，“为什么我会遇见这么多的事情，我突然开始怀念呆在白家剑冢的那些平静日子了。虽然得不到亲人的爱，但是至少活得安稳。甚至我不用考虑将来，考虑下一步，只要安安分分，偶尔做出点事情暗自期待能得到一点来自父亲的关怀。”
    末咫谚在床边坐了下来，他看见夕阳的光芒从窗户里投射进来，笼罩着整个床榻，白苏就躺在这一片飘渺之中，缓慢地诉说着他从未开口的心事。
    “我没有想过因为一把古剑就踏入江湖，我也没有想过，那个我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竟然不是自己的家，更没有想过，会遇见你。”白苏的手臂很纤长，没有习过武，也没有做过粗活，再加上身子骨有些弱的原因，细嫩地让人看了心疼。那手臂就横在他的眼前，遮住了他的眼睛。“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柔弱，需要别人的保护，竟然这个别人是你是复月行，但是我真的很恨自己没有用。”
    白苏的唇角突然带起的一丝微笑，“现在想起来也够荒唐的，一切都是像在说书一般。”他放下自己的手肘看着末咫谚，“做梦都没有想过，我会爱上一个男人。”
    “白苏…”末咫谚深深得看进白苏的眼中，本想打断着淡淡的忧伤，白苏却继续说着，“自己的身世说不在意是假，那天对于我来说，整个世界宛如遭遇了巨大的灾难，若是没有你在我身边，我自己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办。”白苏转过头逃开末咫谚的炙热的视线，“所以咫谚，是你给了我第二个世界。”
    末咫谚将白苏扶起搂在怀里，轻轻地吻了吻白苏的唇，示意白苏继续说。
    “虽然我没有全部记起我们的曾经，但是那一切都不重要了对不对？”白苏回抱住末咫谚，“我会记得我们将来的每件事，每一天。”
    “对，所以我们不强求了，也不再喝药了。”末咫谚松开白苏，“快些起来吃些东西，天快黑了。”
    等白苏填饱了肚子无所事事的时候末咫谚拿了一张图给他，“据说这张图里记载了有关涅火之玉的事，可我研究多日都没有结果，反正你也是无聊有对画画有一定的了解。”
    涅火之玉？白苏想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了，是上次弄名说过的东西。
    “这图…”白苏接过末咫谚手上的画，打开细细的看了一眼皱眉，“看着画，并非是出自擅于作画之人，手迹生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