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重任在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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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弓县城靠近主都国城,地势平坦,周围村庄与褚国毗邻,路途盘绕,地势却微微下陷,加之周围群山环绕,是以这次洪涝山崩,受害要较褚国高地的钱架县严重得多。
日落时分,蔚云一行到了尤村,更觉情况不妙。
尤村本是月弓县的百人大村,人丁济济,现只老弱病残二十余人,相问之下,众人竟都是或被水湮溺,或被石砸埋,或被流匪杀伤而死,而一些侥幸存活的壮力多出逃到钱架县了,只有这些不愿弃家的老人和身弱的妇孺孩童还留着惶惶终日。
王笺褆站在身侧,背后是渐渐沉落的夕阳,蔚云抬眼看去,竟觉得他面上平和,没有半分忧虑,甚至在霞光衬托下更显倜傥风流,倒有几分似江湖浪子,只是不知心中沟壑。
他们在村长家旁的一户屋子安顿下。屋子分为内外两间,中间隔着一个小小的菜园,屋顶被石头砸过,有些残坏,原来的主人早已没有踪影,屋内也无什家具摆设,只有几张临时安置的床铺和被裹。
蔚云自小独居,烧得一手好菜,便揽了炊事活,大家在屋子里安顿的时候,她已经忙开了。
到夜色初至,大家聚在外间等着开饭,菜饭还未端上来,只闻到一股清香。
“我只会些小菜,大家将就吃。”蔚云摆好碗筷,逐给每人添了饭。
昌蛮子看碗里不过是寻常野菜,奇道:“阿云,你生的倒是一双巧手,这光闻味就让人馋死啦。”
蔚云一笑,抬起头来,看见自己盈盈的面容恰好落在王笺褆的眸光中,在烛火下波光潋潋,她忙低下头继续吃饭,心道:枉我平日遍览群书,竟然只觉得他一双眼生的好看,好看得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形容,用什么句来描绘了。想着想着就只顾着夹眼前那道菜。
王笺褆见她对面前这凉拌蕨菜颇为喜欢,像是入了神,不得打断道:“阿云,这次我们每日要作记录,把当天的灾情民生和工作情况呈送朝廷,荐文上说你擅文墨,这任务就交给你了。”
薇云心中一讶,这官府文书本不让平民经手,想来他没有门第之见,对她又很信任,便不推辞,一口承下。
饭余,周秉容和冯诘给众人安排第二日的具体事宜,王笺褆发现薇云却不在屋中,不知何时悄悄离开了,便去寻她。
院子走了一圈没见薇云身影,王笺褆往内间去,没行至屋门,见窗户大开,随着银色的月光往里一看,薇云已经卧在床上睡着了。身体蜷缩,仍穿着白日的衣衫没有盖上被褥,秀气的脸庞皎皎,神态如同稚儿,干净纯洁,朦朦胧胧中给人一种不真切的感觉。原本他应该避嫌,却鬼使神差地推门而入,帮薇云盖好被褥,再安静地退出来,掩上窗门。
王笺褆走入院中的时候,薇云从床上支起身,从破坏的窗隙里看着月色光华里修长的背影,觉得就如谪仙下凡的画境。其实薇云睡眠极浅,刚才王笺褆进屋的时候她就醒了,只是怕尴尬一直没有睁开眼。她摸摸被角,不自觉出了神,而后又不知觉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