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四、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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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高风与唐婉离了林府,策马北上。
显贵早安排妥当,八人分作四路,迷惑唐家。天大亮时,二人依计在一所显眼的客栈中稍作休息,待唐婉卸下新娘服饰,再慢慢起程。
唐川命长子唐寂领人捉拿风、婉。探子回报,四对人马,不知那队是正主。唐寂只得按兵不动,派人再探。
唐宁家中养伤,暗暗庆幸,这个捉人的差事,不用落到自己头上。王氏自知犯错,每日领着一双儿女,出尽水磨工夫,细心服侍。唐宁虽怒,却不敢丝毫透露当晚状况,真个是“哑子吃黄连,有苦自己知”。
唐寂细加分析,猜想高风不会直接返家,定是寻些没人认识的去处躲藏起来。此时成都又传来二人出现的线报,探子抄录下二人言谈,极是神似,唐寂便领人追了去。赶至成都,又报二人望西去了,唐寂马不停蹄,直奔入藏。高原地带,日渐难行,唐寂欲罢不能,追至拉萨,却失了二人踪影。辗转搜寻,最后无功而返。
唐川怒不可遏,痛斥唐寂无能,又将捉人的差事交与唐宁。
唐宁机灵,这天大地大,如何能轻易觅得二人行踪,不如直接往戴、高两家而去。
听得唐门二公子来访,显富亲自出门迎接,热情招待。唐宁依礼拜访,尽是客套说话,无一处涉及抢亲之事,显富早已准备好的一套说辞,毫无用武之地。戴家家大业大,显贵就算是躲在家中,亦难以寻得。别人地头,若是动手,定讨不了好,唐宁不作这无谓之事。
离开戴家,便至高家。
显贵也是倒霉之极,被高父无意间说破行藏,唐宁假装脚下不稳,显贵、乐怡担心高父安危,一个不留神,显贵便被施了毒。唐宁恨极显贵,定要令他生不如死。
捉拿高风、唐婉,实在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父亲严厉无情,若按门规办事,重则会逼唐婉夫妻自尽,轻则废去武功,囚禁堡中至死。母亲历来遵从父亲,但毕竟骨肉情深,唐婉私奔后,也不时隐露担心牵挂之情。此事绝无两全之策,唐宁也是走一步算一步,向显贵下毒,一可报仇,二可胁迫高风。
风、婉出了四川,东行经西安府至洛阳,在洛阳大侠岳光祖夫妇主持下,结成夫妻,小住半月后,又北上太原找寻妹妹乐怡。
高风在清远处看罢书信,百感交集,与妻子至阪泉山拜祭高亮后,便在太原各处游览。
新婚燕尔,唐婉心情极佳,凭栏张望,喜不自胜。楼下一对男女并辔而行,女子美艳,男子魁梧,唐婉不觉多看了两眼。
“她长得美,还是我长得美?”忽然那美艳女子冲上酒楼,满面怒容,抽出宝刀,指着唐婉,喝问身后急赶上来的魁梧男子。
那男子张嘴结舌,只怕一言不慎,这活生生的美人儿,便成了美艳女子的刀下亡魂。
唐婉呆坐凳上,不知所措,想不到看个风景也能看出这等祸事来。
“拙荆貌丑色陋,如何比得上弟妹。”高风从走廊中转出,强自压下怒意。
那持刀女子扭头一看,面色大变,急转身冲下楼,纵马离去。
如意新寡,大鹏自不会认为女儿要守节,早将几名俊美“护卫”送入她府中。如意素来高傲,也只是与马如龙走得近些。
今日恰巧与如龙经过,如龙抬首一望,楼上一名美人含笑张望,妩媚动人,不觉看得呆了。
如意夫仇未报,郁郁于心,最见不得人家欢喜。又见如龙痴望,妒意大起,上楼滋事。
这般吃醋吃到长嫂身上,如意再是任性蛮横,也无颜多言,匆匆逃去。
唐婉温言细语,玉手轻抬,抚平高风额上皱纹。
清远得知戴老镖头找寻风、婉时,二人已经离开太原。因怕唐家追踪,一路上隐了身份,不时易容化妆,戴家的人自是找他们不着。
显贵被接回家中,乐怡同往照顾。高父、高母亦不时前往探望。
风、婉畅游京城之后,本欲再上东北,因唐婉怀了身孕,才决定回家安胎。陆路颠簸,夫妻二人又改走水路,越走越慢,快入秋时才至家。得知显贵出事,二人又急忙赶往戴家。
三月折磨,显贵已瘦成皮包骨,满身伤痕,被缚在一根缠了厚布的木桩上,双手打横张开,绑在一条横木上,摆成了“十”字,口中不住哀求:“身上痒死了,让我挠挠。”还不住扭动身子,摩擦厚布解痒。
显富则在一旁苦着脸劝他忍耐。
高风见状,难过之极,洒泪冲上前,欲要解开显贵,却被唐婉叫住。
唐婉极是难堪,道:“先别把他放开,这‘子午断魂散’之毒我也不能解。”
众人失望之极,唐婉又道:“我且先开药方,减轻他所受之苦。”
用过药,显贵果是好了许多,倒头大睡。
安顿好后,高风问道:“怎不见了乐怡?”
“半月前怡妹说身子不适,不是回家了吗?”显富回道。
高风面色发白,看了唐婉一眼,唐婉心中一酸,低下头去。
“糟了,她难道自个去了唐家堡?!”显富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