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 (2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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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1998年8月13日
又是过了这么久才写日记,龙翔和龙鳞已经在一周前回来了。还记得他们回来的那天下着小雨,城市的道路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空气中夹杂着树叶清新的味道,我就是在那一片都市迷蒙的时候看到龙翔专属的轿车缓缓驰入元岭,然后我被打倒,身体翻转的时候我又看到龙翔眼神温柔的将龙鳞从车厢里抱出来。
父子情深。
果然是吗?
萨花说,起来。
我还是趴在地上。
萨花一甩鞭子,说,起来。
我在心里无奈的苦笑,这个萨花……还真是公事公办……那么狠,刀三都不曾向我使用过暴力。虽然他训练时通常不留情面。
我歪歪斜斜的站起来。萨花,父亲回来了。
萨花的眼睛一亮,随即又迅速暗下去,停顿半晌道,阿雅回来的时候你再告诉我。现在,训练。
我用力扯动淤青的嘴角,对萨花道,父亲会上天台来,你确定你还要继续挥舞着你手中的鞭子吗?
萨花一听,愣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的的朝后大喊,小六!
蹬蹬蹬——砰——
天台的门被猛地撞开,一个二十多岁的平头小伙凑到萨花身后,谄媚道,大姐,叫小弟啥事儿啊?
萨花的双眼狠狠地盯着我,我对她无所谓的一挑眉。
老爷回来了?
小六使劲点头,是啊是啊,在客厅呢,小少爷也一起回来了。咦?大姐怎么知道的?
萨花把鞭子一扔,收好,老爷要是问起,你就说没事拿来练练手上的功夫。
小六一脸迷茫,刚想问为什么。萨花就道,别问为什么,我说的,你照做就是。
小六点点头,哦哦。
萨花最后又看了一眼仍旧一头雾水的小六,晚上带你去八筛。
小六眼睛一亮,真的大姐?
真的。你现在好下去了。
哎是是。
望着小六离去的背影,我问道,八筛是什么?
赌球的地方。
我一愣,没有说话。
萨花一扬下巴,现在继续。
(26)
训练到一半,龙翔果然上天台了。
萨花使出最后一拳,将我第N次打倒在地,拍拍手整理好着装走到龙翔身边。
老爷。萨花看了一眼趴地不起的我,道,龙少爷被刀三训练的不错,身体素质过的去,体能不错,悟性也高,如果好好训练,相信用不了多久,和一般的少年干上一架是不成问题的。
龙翔看着我,面无表情。怎么不起来?
我抬头看着他,半晌才用手撑地,艰辛的从地上爬起来。萨花的那一拳可是用了全力。不就是没早点告诉他龙翔会上来吗?我也不刚知道吗?用得着这样狠吗?
果然,女人都是小心眼。
龙翔从头至尾都没说过什么,知道我走到他面前,他才冷冷的扔下一句话,麟儿想见你。然后就走了。
我一愣,随后就反应过来,原来是这样么?
萨花同情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捂着嘴咯咯的笑起来,我瞪着她。
萨花弯腰凑近我,然后用手轻捏我的脸,怎么了?生气了?哎呦龙少爷居然生气了?哦不不,应该说嫉妒了才更准确。萨花笑得一脸幸灾乐祸,我说龙少爷,你要是想在老爷身上寻找所谓的父爱,那是找错人了,你在刀三身上找找也比在老爷身上找好。还有就是,提醒龙少爷一句,你是长子,不要想些关于长子以外的东西。说完萨花用力捏了一把我的脸,像只风骚的狐狸一样一摇一摆的走了。
我揉揉被萨花捏疼的脸。
这个萨花,到底安了什么心?捏得那么疼,刚才的一拳还不够她解气的吗?还有她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在寻找所谓的父爱?什么叫嫉妒?我明明……明明……
明明什么?我其实想说的是,我明明没有寻找父爱,明明没有嫉妒。可是为什么又说不出口了?
我仰头望着天,蔚蓝蔚蓝的天,真是好看。
我只是看到龙翔对龙鳞好有点不甘心而已,明明我才是长子,明明我才是被龙翔遗忘在外多年的儿子,明明龙家最应该对不起的人是我,明明每天在天台上那么辛苦训练的是我。
可是为什么,他对我那么冷淡?
明明最开始是我不接受他,为什么到最后是我渴望得到他的一丝肯定?
难道说,我是真的在寻找所谓的父爱?
那么连萨花都看出来了,龙翔还是没有看出来吗?
真的是……长子以外的东西,还是不要想了吧。
(27)
等我收拾好自己,把之前乱七八糟的情绪还有身上的肮脏洗掉来到客厅时,发现萨花、刀三、阿雅还有罗目得都在,龙翔坐在沙发上认真的揉着龙鳞的头发,龙鳞正坐在龙翔的腿上吃着冰激凌。听到脚步声一群人朝我看来,萨花朝我意味不明的眨眨眼,刀三和阿雅向我点头,罗目得傻呵呵的对我笑,我面带微笑点头,算是回礼了。我看向龙翔,龙翔只是瞥了我一眼,就继续低着头看着龙鳞,而龙鳞一见到我就扑了上来,手里还拿着冰激凌。他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的说,捻哥哥,麟儿好想你啊。
我揉了揉龙鳞的脑袋,想着衣服上是不是沾上了冰激凌。我淡笑道,捻哥哥也想麟儿。
龙鳞还想说什么,却被龙翔叫了过去。
他说,过来,麟儿。
龙鳞依依不舍的看着我,我向他点头,他这才转身跑向龙翔,龙翔重新把他抱在怀里。
这时刀三开口了。
丁家老爷子已经答应让我们的船先行,并且同意一个月内我们龙家的船可以不需要通行证自由出入丁家的港口。
我找了个位置坐下,听他们的讲话。
龙翔的嘴角勾起一个微笑,阿雅是怎么办到的?那么快就说服了那个老古董?
阿雅也勾起嘴角,不在意的说道,他家儿子打伤了我家的小少爷,打死了四名龙家保镖,损失了龙家十分之一的货。
龙翔笑道,好计谋啊。
阿雅不置可否。
刀三又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龙翔说,照原计划执行。我就不信,丁家搞不垮他。
在场的人都露出了志在必得的表情。
我喊道,父亲。
龙翔转头,什么事?
我笑了一下,午餐时间到了。
萨花猛地从椅子上蹦起来,对对对,我厨房间还烧着菜呢。
众人不知所以的愣了一会,罗目得最先反应过来,大笑道,萨花烧的菜能吃?算了我还是去厨房看看吧。接着众人才反应过来,一副轻松自在等着上菜的样子。
龙鳞因为坐在龙翔的腿上不敢有大动作,不过看他的样子想必也是很期待午餐的时候和我坐在一起,因为他一直盯着我和我旁边的空位。
龙翔则是从我说话起就皱着眉头了,不过我知道,他不是在生我的气,他在生他自己的气。
怎么就让我参与龙家的事务了呢?
其实父亲,长子不就是用来继承家产的吗?早点晚点不都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