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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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0年6月,鸦片战争的爆发掀起了时代的帷幕,侵略者的入侵打破了,封建王朝清朝政府“闭关锁国、安居一隅、天朝上国”的美梦,中国开始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领土、领海、司法、贸易、关税……主权开始遭到严重的破坏,以小农业和家庭手工业为主要标志的自然经济开始解体,中国社会经济日益陷入资本主义世界市场,沦为外国侵略者的商品销售市场和原材料掠夺地!中国,这一天朝上国败给了他们眼中的蛮夷之辈,只能在其鼻息之下,苟延残喘!
这是一个发生在这一时代的故事,历史的真相究竟是什么?谁也不得而知,有很多真实被掩盖在谎言背后,让所有人信以为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真真假假早就已经不能辩驳了,所以这只是一个故事,一个或真或假的故事!
清德宗光绪六年,有一个新生命降临在这个世间,他降临在风雨飘零的封建王朝的帝王之家,不知是福是祸!他的父亲是醇亲王爷爱新觉罗•奕譞,母亲是:叶赫那拉•婉贞,道员承恩公惠征之女,慈禧太后之妹,这是何等显赫的出身啊!在他之前,他母亲为他生下了三位兄长,大哥不到三岁便已卒了,二哥长他九岁却在三岁之时被接入宫,成为了帝王,三哥才出生隔日便卒了!
他的母亲遍尝思子之苦,对于他的到来更显得小心翼翼,四周布满的都是自己的心腹,这是自己的孩子,不能让别人伤害他,即使在生产过程的疼痛难忍之时,她也不容许自己失去意识,她要睁着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平安!这是一个母亲卑微的愿望!
可是在这样艰难的时刻,孩子的父亲并未到来,女子满头大汗苦痛难忍的时候,用生命为他诞下子息的时候,他也没有出现,她轻笑,在自己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这样的结果,不是早就应该知道的么?他们这场婚姻表面上相敬如宾,实际上不过是一场利益的联合,自己还在抱些什么期待呢?那个她视之为天的男子,终究是不爱她的吧?”这样想着,她的意识逐渐模糊,这时候,听到产婆不断叫着,福晋不要睡过去,孩子就要出来了,她猛地一清醒:“是的,没有丈夫,她还有孩子,为了孩子,她绝对不能昏迷,这是她的骨血,她的命!”她把指甲深深地陷入自己的掌心,要唤醒自己自己,用力,再用力:“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的!”
她的第一个孩子早夭,那时的她还单纯地以为这是上天的旨意,那个孩子回到了他来的世界!当她第二个孩子,开始身体不适之时,她发现了,这个府里有人想要对她的孩子不利,她第一时间去找她的丈夫,可是她的丈夫却告诉她不要胡思乱想,那样毫不在意的态度,让她心寒:“就算不爱我,可是那是我们共同的骨血啊,你怎么忍心那样残忍,那么漫不经心?”她开始明白,他不爱她,连她为他怀有的骨肉他也不爱,当年在深宫之中,她怀着憧憬参选秀女落选了,原以为自己一生就要在深宫寂寞凄凉地度过了,那时候,姐姐要请求帝王把她赐给他做嫡福晋的时候,她偷偷地跑去看他了,明明知道是姐姐想要联合他的势力,自己不过是一个“工具”,她还是对他抱有无限的期待,她想看看她将要嫁得是什么人?
可是,只是那次的偷看,他的眼眸便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上,他是那样的器宇轩昂,卓尔不凡,只是那么一眼,便定下了终生,她心甘情愿地听从姐姐的安排,嫁与他,从此他是她的天,她的夫,她一生的良人,她是如此期待着这个男人!可是,他发现他根本不爱她,或许是碍于姐姐和帝王赐嫁的份上,他对她谦和有礼,相敬如宾,但是他眼睛里的疏离是无法掩饰住的,或许他以为他掩饰住了,可是他却不知女子的心思是那样地纤巧,看到了他的真心!
他不爱她,连他们的孩子都不爱,她只能自己保护他们的孩子,二子载湉的衣食住行她都亲力亲为,不让宵小之徒有可趁之机,如此平安地度过了三年,可是她发现自己心有余力不足,她的丈夫根本不在意孩子,在这个王府里她就算是一个嫡福晋,不过也是一个不受宠的嫡福晋罢了!这时候,姐姐的孩子,一代帝王同治帝驾崩了,姐姐想要把载湉接进宫,立为帝王,她是不舍的,深宫禁院藏污纳垢她见过太多,把自己唯一的三岁稚子送入那样的虎狼之地,她恐惧,但是她也无力反抗自己的姐姐,姐姐的野心她或多或少都知道些,或许载湉进宫只不过会成为姐姐的“傀儡”,可是,在这王府里,她已经护不住她唯一的孩子了,把他送进宫,姐姐或许会看在天下之口悠悠的份上,照顾好载湉,她只想让自己的孩子好好的,她终究屈从了姐姐的安排,送走了稚子!
第一个孩子早夭,第二个孩子却是近在咫尺,却不得相见,她备受思子之苦,王爷看在孩子的份上,也多劝慰了她!看着自己爱的男人,她逐渐平静,后来她有了第三个孩子,在她的记忆里,那是一个健壮的小子,可是,在她产子过后的那一晚,她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那一晚,隔日有人告诉她那个孩子夭折了,她感觉自己要疯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个才离开自己腹部的孩子,就永远地离开了她呢?她怀疑王府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杀害自己孩子的凶手,对那样的小生命,竟然能如此残忍?她开始怀疑,或许王爷是知道凶手的,王爷毕竟是王府之主,这么可能不知道一点消息呢,她一定在包庇凶手,或许凶手就在他疼爱的几个侧福晋里面!她疑神疑鬼,惶惶终日!
看她的样子,王爷还是来了,可是眼神里的厌恶是挡不住的,可是她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孩子都没有了,丈夫的爱也没有了,她什么都没有了!
但是在王爷探视过后,她又有身孕了,这次她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孩子,这是她最后的希望,孩子平安诞生,他的父亲给他取名叫爱新觉罗。载洸,载洸一个美好的名字,这次她不允许自己再失去他,她把一生的爱都付诸在这个孩子身上!
清德宗光绪九年,这世间又多了两个新生命,一个降临为帝王之家得宠的侧福晋之子,一个降临在末等行商平民之家,战争年代,百姓的人命,如蝼蚁,一个新生儿无异于给这户人家又增加了许多负担!
于这万千降临世间的生命而言,他们似乎都只是其中普通的一员,在时代的洪流之中,他们似乎只是沧海一粟,但也有的人成长得能影响一个时代,而这两个婴儿,他们会成为什么怎样的人物呢?
在这样一个内忧外患的时代,似乎等待他们的将不会是一条平顺的通途了,他们将面临些什么?他们将作出些怎样的选择?他们的选择会对这个时代造成怎样的变化么?一切都是未知数,但是对于新生命的出现,迎接他们的都是雀跃的面孔,即使是在这样混乱的时代,新生也是能让人心头一松的喜事!
1883年,清光绪九年正月初五(2月12日),过年的氛围还包围着北京这座老城,即使内外纷扰,也阻止不了中国人对于过年的执着之情,初一到初五热热闹闹地一片年味儿。初五也是破五,这一天老北京的习俗是打破禁忌,送走神明,清朝的真正意义上的过年,是从除夕“请神“开始,到初五“送神“,期间,是为过年。
初六日,皇上要上朝御政,商店要开门营业,皇子要上课读书。而就在初五这天,北京太平湖醇亲王府内,一片喜气洋洋,上上下下都忙的不可开交,不是为了过年,而是醇亲王爷的侧福晋刘佳氏在这样的一个好日子里要生了,这可是醇亲王的第五子了,人们都在议论纷纷啊:“这皇家的子嗣就是不一般啊,初五出生,好福气啊,皇家之气啊!醇亲王子嗣也是兴旺,不是一般人家可比的啊!”
在民间的人看来,这醇亲王爷可谓是艳福不浅啊,嫡福晋叶赫那拉•婉贞,道员承恩公惠征之女,慈禧太后的妹妹。大侧福晋颜扎氏是慈禧太后从内务府选出赐予醇亲王的,可见圣恩隆重啊;这两位福晋都不是一般人啊。二侧福晋刘佳氏也是今天的主角,是五品典卫德庆之女,在人们看来五品也是他们无法企及的大员了,再说三侧福晋李佳氏,德纯之女,也是不简单呐!可是王家的事情真的是他们看到的这样么?没那么简单!
但是,王府里的人都知道二侧福晋其实是最得王爷宠爱的,看王爷老往刘佳氏屋里去,就知道这二侧福晋不一般,虽然嫡福晋,大侧福晋地位高,但是这王府的主人始终是王爷,王府的人都是些心思灵巧的,知道顺着王爷的心思,好好讨好二侧福晋,如果今天二侧福晋生下了儿子,那么她的地位就更加地确定了,那些平时待二侧福晋好的人,想必不会被亏待吧?每个人都会为自己打算,哪怕是再卑微的人!
二侧福晋生产的房间,二侧福晋香汗淋漓地在努力着,女子在这样的情况下,有子嗣是能保住地位的最好办法,再说她出身不比嫡福晋,大侧福晋,只能靠自己,为王爷生个子嗣,牢牢地拉住王爷的心,那么她也可以在这王府站稳些脚跟!
咬咬牙,二侧福晋忍着这巨大的痛苦,这也是决定她的关键时刻了,接生婆,丫鬟,里里外外的忙个不停,热水,补血补气的药,连绵不断地往屋子里送,王爷也急着不断地在门口踱步,这是将会是他和他喜欢的女子的孩子,没有太多的利益的纠葛的女子为他生的孩子,他在亦是很期待!
一阵阵的阵痛,几乎让刘佳氏放弃她的坚持,神智几于崩溃,她把长长的指甲陷入掌心,企图换回自己的神智,但是人力也是有限的,她最后疼的快打起滚来了,她哀哀的嘶声力竭地叫着:“不要生了,我不要生了,放过我,放过我!”
奶妈,丫鬟连忙安慰道:“福晋,再使把劲儿,孩子就快出来了,可以见到了,福晋加把劲儿啊!”醇亲王,听见内里的叫声,急得想往里面冲,被管家一把拉住,王爷不要进去啊,这种场面要避讳啊,不合适,醇亲王一想也犹豫了,只能在外面急得直跳脚!
刘佳氏几乎耗尽气力的瞬间,或是母亲的最后力量,她猛地坐起来,努力使劲,只听接生婆喜气地道了一声喜:“恭喜福晋,是位小贝勒!”刘佳氏一听,紧张的神经松懈下来,昏睡过去,接生婆见样子,在小贝勒的屁股上拍了几下,小贝勒“哇哇哇”地大声地洪亮地哭了出来,然后就见醇亲王冲了进来,连忙急声问:“怎么样?还好么?”接生婆一脸讨好地看着醇亲王说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母子平安,是位健康的小贝勒!”
醇亲王从接生婆手上接下这个哭得哇哇叫的稚嫩生命抱在怀中,孩子似乎感受到了父亲的环抱,哭声变小,低声地抽噎着,醇亲王怎么看怎么顺眼,心中大喜,高声叫道:“今个儿的所有人都,赏,大宴宾客,以资庆祝!”众人都弯腰行礼,齐声说道:“谢王爷赏!”
之后,醇亲王要看看孩子的母亲,把孩子交给奶娘好好照顾,坐在床边看着昏睡过去刘佳氏清秀的侧脸,怜惜的感觉油然而生,他轻轻地帮刘佳氏擦着汗,低声道:“辛苦你了!”刘佳氏还在昏睡,带着满足的浅浅的笑,而他这声音低得似乎谁也没听到,似乎将要随风而逝。
只有三岁的小载洸在王府看着仆人们忙忙碌碌,他疑惑地问额娘:“额娘,又要过年了?”
他的额娘嘲讽地笑着说:“呵,过年?是啊,人家生孩子像过年,我们不过是凄清无人管的孤儿寡母罢了!罢罢罢,我们准备好礼物去看载洸的弟弟吧!”说罢,忍不住凄凉布上心头,抱着年幼的载洸哭泣起来!
年幼的载洸只能用小小的手抚着额娘的背,连声说道:“额娘不哭,不哭!”在他年幼的心里记得一件事,额娘不喜欢弟弟,她会哭!虽然自己很喜欢能有个弟弟,但是自己不要让额娘难过!
跟着额娘去看弟弟,看到父王兴高采烈抱着弟弟对载洸说:“洸儿,这是你的弟弟,叫做载沣!”载洸有些羡慕地看着弟弟,在他记忆里,阿玛似乎从没有像抱着载沣一样抱过自己,他开始知道,自己和弟弟在阿玛眼中是不一样的!人人都羡慕帝王之家的雍容富贵,又有谁能知道这背后的那些辛酸?
同样是1883年,清德宗光绪九年,癸未年,六月十八日。广东省番禺县的夏天,天气似乎格外的炎热,天与地之间似乎笼罩着一个巨大的洪炉,要把这天、这地融化燃烧,换出一副新的气象来才肯罢休!
番禺县境域颇为广阔,东南西北地势连接水路陆路,交通颇为发达,算得上是自古以来的贸易枢纽,一时间也成了商人行脚休息的驻扎的好地方,来来往往的贩夫走卒络绎不绝,都是为了谋求一口营生,否则谁愿远离故乡四处漂泊?他乡再好,也不及故乡!可是在这样一个混乱时代,活下来都是问题了,哪里还顾得上离家之苦了?
在这些行商里,有一户姓王的客商,这户人家当家的据说原先是个读书人,还在广东当过幕僚呢!后来就不知道怎么沦落为行商了,但是那股子仕宦人家的体面派头可是让好多人敬畏的!毕竟这个王大老爷和我们这样一开始行商的人不同,是读书人呢!就算在这样混乱不堪的年代,读书人这样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但是那股子傲气,还是能让人觉出不同来,似乎天生就高人一等?
知道后来王家破产,周围的人才知道,王家的那股子仕宦气,是爱脸面强撑出来的,实际也不过如此,人们之间还相互取笑,当年你对王老爷唯唯诺诺的样子真可笑,这样的话题!那些都是后话了!
这时的王家,日子虽然清苦了些,倒也还过得去,王大老爷家里又新添一个新男丁了,这是他们家第四个男丁了,也是第十个孩子了!这孩子是王大老爷的填房李氏所生,生这孩子的时候,王大老爷都64岁了,也算是老来得子,高兴得老头子直蹦跶!王大老爷给孩子取名叫王兆民,希望这孩子能中举,官运亨通,对民生有所作为!这算是王大老爷未能实现的梦想,便寄希望于孩子,这倒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家里面又多了一张吃饭的嘴,让这清苦的“大老爷”拼了老命地忙碌,只求能养活这一大家子的人!
同样一个年头出生的孩子,有的是帝王之家,有的是平民之家,这是命运给他们的安排,他们以后的人生会走出怎样的一条路,都是未知之数?命运的齿轮,一刻都不会停止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