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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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提心吊胆了几日,但是没发生什么事情,雨词因为担忧反复让人过来问消息,朝笙觉得这样不妥,会让另一边的人察出些不寻常的踪迹,但见雨词这般担忧也不好让她停手。
大梁小梁守了几夜发现仍是没有什么人贩出现,倒觉得异常了,当夜,三大一小聚在一起商讨,小豆子已经昏昏欲睡,只是不愿离了朝笙,朝笙只好让他抱着睡了。
大梁把这几夜的情况细细说了,也曾经四处搜寻了一下,却没在发现被人跟踪的痕迹,真是在各个墙角树根找了找,也没见被人做了记号。
小梁对自己生了怀疑,“会不会是我错了,其实那时并没有人跟踪,只是我太过谨慎,反而让自己生了错觉?”
朝笙觉得这也并不是没有可能,又想起今早雨词的心腹小素无意间提起的话,“你们又没有察觉,这几日村里的陌生人多了起来?”
大梁小梁听了都觉毛骨悚然,虽然不否认此时他们都有些草木皆兵,但万事谨慎些总是好的。
朝笙忧心忡忡,“我听小素说,村门口那里多了一些盘查的人,进来时容易的,但出去时却都会被捉着询问几次,你看是不是村里来了不该来的人,所以村口才被严密看守?”
大梁脸色沉重,“也有可能是村里本就有一些不能让其逃走的人,所以才严加看守。。。。。。”
小梁害怕之际又有些心存侥幸,“我们这几日守夜不见有人监视,或许真是村里来了不该来的人,为了捉住那些人所以才陌生人越来越多,若是为了我们之间的某人,不可能不派人看着呀,再说这几日我们茶馆照常营业,也不见有生脸人来,都是些老客户。。。。。。”
朝笙却觉得这才是最可疑的地方,茶馆一向是人们心中最适宜打听消息的地方,来这里喝茶的哪个不叨唠几句?虽然她这个茶馆小,但村里来来去去也就两三个大点儿的客栈饭馆,有些是只包住不提供吃饭的,有些是指供吃不供住的,这么一看,人增多了,她的茶馆却不见一个外来人士不是反而更让人心生疑窦?
莫不是那些人都得了指示不得到她的茶馆——打草惊蛇?!!
朝笙把想到的细细与大梁小梁一一分析,三人越说越觉得心惊,朝笙有些沉不住气了,“不行,我们必须尽快出去!”
小梁附和着点头,想想却一脸为难,“话说这容易,可我们怎么出的去呢?”
朝笙咬牙,“不是我们,是你们。”
大梁小梁一怔,“笙姐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朝笙满眼凄苦,“我一弱质女子若是逃生反而是个拖后腿的,你明日便带着小豆子到城里去寻雨词,让她把小豆子照顾着,然后你便藏起来,大梁今晚便从后山绕道出去,找着小梁之后,你们能逃到哪里便逃到哪里。”
小梁觉得不妥,“那笙姐儿你呢?”
朝笙看看小豆子熟睡的脸,“你们逃后,我自然也会跟着,若是那些人是奔着我来的,我在他们自然不会说什么,若是冲着你们来的,只有小豆子跟你要出村了,他们以为大梁还在,茶馆也正常开业,也就不会太起疑心。”
小梁觉得这计划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看向大梁,他却一如往常沉默着,小梁红了眼眶,“我们真的要这么做么?我们安安分分在这里生活,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们呢?”
大梁握紧拳头不说话,眼里尽是恨意。
“你们莫要多想,若是虚惊一场,我们还是能回到这里,过着这平淡的生活,”朝笙强忍着内心的不安,“便按我说的去做吧,大梁,你去收拾一下,只求轻便,莫要太繁重。。。。。。”
三人正说着,门外突兀响起敲门声,小梁惊得跳起。朝笙与大梁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见绝望,敲门声还在继续,朝笙让大梁抱走小豆子,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便扬声应了。
朝笙站在门口,没有拿起门闩,“请问是哪位?”
门外传来一把清朗的声音,“叨扰了,小生乃过路旅人,附近客栈皆住满人,不知可否在此借住一晚?”
朝笙捏捏手指,按下不安回复,“实在对不住,寒舍家中只得小女子一人,深夜留住,孤男寡女,于理不合,请先生到别处借住吧。。。。。。”
那声音低低笑了,“不对吧,这家中应该还有一个三岁多的孩童,名曰小豆子,小生说的可对,棠凰姑娘?”
朝笙只觉脑中一白,下意识便往屋内跑去,“——快逃!!!”她话音一落,那木门便让人撞开,迅速整齐地闯入,以极快的速度包围了朝笙那间小屋子,甚至屋顶也站了人。
朝笙见大梁小梁脸色苍白的被人用剑逼着走出,突然有种步入绝境的苍凉。
闯入者当中站了一长身白衣的俊朗书生,嬉笑着向朝笙行了一礼,“棠凰姑娘无须紧张,小生来此只是有些事情想要确认。”
朝笙下意思整整仪容,“阁下。。。阁下可是付涵易派来的?”
那书生甚是做作的歪头一想,用扇柄敲敲自个儿的脑袋做恍然状,“我道是谁,我家主子自然不是那姓付的,棠凰姑娘请放心。”
朝笙也捉摸不透这人是说真还是说假,“那贵家主是。。。。。。?”
“说来甚巧,棠凰姑娘与我家主人约摸四年多年前有过一面之缘,棠凰姑娘应当还记得才对,”那书生故意停下见朝笙一脸惊疑不定,才缓缓道,“我家主人便是君莫山庄庄主君幽冥。”
朝笙倒吸一口冷气,君幽冥,君莫山庄,她怎么会不记得,当年付涵易便是将她先给了君莫山庄庄主。。。。。。
那书生还是一副嬉皮笑脸,“说来也是无巧不成书,庄中下人路经此地办事,偶然得见一孩童面容极为肖似庄主,而其母亲又有三分像那几年前突然销声匿迹的天下第一花魁棠凰姑娘,我家主人的传人有人特点,就是额间会有一枚水滴状的红色印记,为我家主人生下传人的女子,眼眸会变成如鲜血班的红色,如果小生没有猜错,这便是棠凰姑娘你以纱巾蒙眼的缘由吧?”
朝笙握紧了拳头,“即便如此,先生有什么意思,小女子隐居于此便是为着这平淡的生活,小豆子虽是家主血脉,却因我早年疏忽早产,现在比同龄人迟钝许多,身体状况也是差之千里,万万是当不起贵庄少主的,如若贵庄庄主当真怜爱,便让小豆子就这么平平安安长大,莫要卷入那复杂江湖中。。。。。。”
书生叹了口气,“棠凰姑娘的聪慧是世人皆知的,我家庄主自然也是当世第一人,小少爷受得这般尊贵血脉绝不会是寻常人,棠凰姑娘莫要一时冲动,毁去小少爷一世前途。”他招手让人捧了两托东西上前,一掀开竟是凤冠霞帔,“庄主一向冷情,碰过的人不过三四,棠凰姑娘能为家主生下小少爷,庄内上下都是欣喜若狂的,当然会将棠凰姑娘奉作庄主夫人,只要小少爷与庄主的血缘确定了,庄主必定立即迎娶棠凰姑娘!”
朝笙几乎要将市井间学会的几句粗言丢出,这人当真是不讨喜,明知她不欲提前过往,却反复称她旧名。
那书生也不等朝笙反应,从怀中庄重拿出一个瓶子,“这是小生来时家主取的指尖血,庄重的乐大夫也随小生来了,若是棠凰姑娘您不介意,我们现在就滴血认亲?”
他身后走上一个黑衣男子,两人站在一起当真是黑白无常,那乐大夫稍稍作了揖,“在下乐卿,若是姑娘放心,便让在下一试。”
朝笙忍着胸中的怒气,没有什么比怀疑一个女子不洁更严重,可朝笙又是明白,这种做法于他们来说视作理所当然,朝笙别开头,有些气堵,“莫要验了,便当小豆子不是贵庄少爷吧。”
书生这下倒是收了笑容,“君莫山庄绝不会让自家少爷流落在外,若是棠凰姑娘不愿,在下也只好冒犯了,回到庄里,在下自当向庄主请罪,求庄主责罚。”
朝笙见无论如何说也说不过,只能妥协,从大梁手中接过小豆子,“他最是怕疼,若是真要取指尖血,先生务必轻些。”
乐卿仔细应了,动作轻柔掂起那白白短短的小食指,又不知从何取出一枚银针,等一个小童托着早弄好的水在下面等着才动作迅速精准地往那指腹一扎,血珠子就冒了出来落进碗里。
小豆子一颤,圆滚滚的身体在朝笙怀里挣扎了一下,细碎哽咽的声音闷闷响起,“娘娘,蚊子咬。。。。。。小豆子疼。。。。。。疼。。。。。。嗯唔。。。。。。”
朝笙心刺刺的疼,眼一红,泪水就哗哗往下掉,乐卿细心为小豆子止了血,让书生把瓶内的血也倒进碗里,不一会儿,碗内的血就迅速融合在了一起。
朝笙抱着小豆子默默流着泪,这下子是怎么也逃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