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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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冬季后,我便满十三了。寒梅越发的娇艳,可只有这个季节才能看到它。
雪花如鹅毛向下飘落,这座城的夜降临了。。。
【唉,李大人。来,来,喝一杯嘛!】青楼内女子放荡的而轻佻的声音无不显得有些引诱的味道。身旁的男子张扬的笑,无情罢了,无情又不失为另类的多情。
【当然得喝,难得今天玉如敬酒,来干了。】男子的嘴角带着笑意,可眼里一片灰影,毫无笑意。玉如的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不经意的倒向男子的怀抱,【大人,今天你可是玉茹的了!可不可以落跑啊,呵呵!】依着这娇声,女子青涩的欲擒故纵让人发笑。高耸的玉峰一丝不懈的紧贴男子阳阔的胸膛,似有若无的勾引。一切如旧,纯粹的欲望战胜了仅有的理智。
梨花木门后,一个面若桃花的少年无声的注视着屋内发生的一切。原始的欲望,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梦。我早已明白:这了,不过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自己再怎么年轻,终有一天容华逝尽。
【惜月,明白了吗。】胭脂粉饰不了消逝的容颜。沙哑而绝望的声音,却有着不符的目光。像从黑暗之中看见黎明微弱的曙光。【肖姨。】喔,我忘了我的名字叫惜月,哦,惜月。
【孩子,这世道本无情,要么你强,要不你弱。】肖姨摸了摸我的头,又道:【弱肉强食,恒古不变的道理哩。你改不了。好好学着,多一门功夫就多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我本想反驳,可肖姨不再让我说了。
【你想说我太过无情吧,呵呵。孩子,我比你多出世十五年哩,姨姨比你先看透罢了。】肖姨像是在怀念什么,我不知道,可能是当年的老故事吧。
我向阁楼走去,看着着污秽的一切,轻轻的笑了。我是不会怕的不是吗,不过区区二十载,就当是黄粱一梦就好了。
【惜月,明日与我一同上香去。】姨姨的话像飘渺的纱,消逝在一片绯糜之中。罢了,罢了。
【我回来了。】我向阁内的皎溪打招呼,他大我五岁与我一房。
皎溪回过头来对我浅浅一笑,【回来了,辛苦了。】干净的声线是我最喜欢他的地方,他不算漂亮,不精致的五官笑起来却意外的璀璨。
我享受着如沐浴春风一样的笑容,淡淡的清新。【今日不用接客吗?】我问他,是关心吧。【嗯,今日无事。】他芊细的十指紧紧地抓住桃花梳,又重重的放下。
他有心事,是很难说出口的那种。我不知道最近楼内为什么忙碌,肖姨与皎溪也应该是为了这事吧。我满苦恼,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他们的,他们总是说我太小,总在保护我。我真的很感动。
【扣、扣。。。】一阵有规律的叩门声,【进来。】皎溪轻声道。
【吱呀---】浓烈的胭脂味飘过来,带着楼内老板玉娘的身影。【皎溪啊,这慕公子叫你呢,快去。】她一脸的浓妆,让我有种想吐的欲望。
【恩。】皎溪又带上了那副冷漠的、令人作呕的虚伪面具。【快点啊!】玉娘又催了一遍。【知道了,妈妈。】他在酝酿感情。
我开口问皎溪:【是谁?你不是不舒服吗,又为何要去了?】
他苦涩一笑,摇了摇头,转身。【我们都惹不起的。】
呵呵。惹不起。我们有那么多的苦为什么没人懂?我们低贱吗,好像只是别人手中的玩物吧。我的心好痛,我好想哭的呢。
窗外,风中夹着雪花。一阵一阵的寒意向我袭来,【滴答。】原来泪水已不经意的落下来了,脸上的水痕在刺骨的寒冷之中慢慢蒸发。【呵呵。呵呵,呵呵。原来你是这般没用的,呵呵,还妄想把肖姨和皎溪带出去!】我狠狠的耻笑自己,眼泪像泉眼一般汩汩的出水,地上一滩水渍。
笙歌已断,萧笛绝音,白发红颜自断崖。
【慕公子,久仰久仰。】皎溪干净的声音里带着恭维,让熟悉他的人有些不适应。
这位慕公子眼神里带着赤裸裸的占有欲,让低着头的皎溪有些不适。【本公子才是久仰呢,素来听闻隋宇轩的皎溪公子名动天下,本公子今日唐突了。还请皎溪别介意才是的。】轻佻的声音里带着一本正经让人有些发笑。
【怎么会,慕公子不嫌弃皎溪才是。】公式化的客套令人无趣,一点也没有为其他事在心。
这位慕公子的眼神实在凛冽,一下就看清了皎溪眼底的笑意。【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美?】他的语气很坦诚,如果忽略他眼里赤裸裸地笑意。
【当然,不然皎溪公子名动天下的招牌是怎么打出来的。呵呵!】皎溪依旧板着脸,可嘴角的嘲笑出卖了他的冷漠。
【你何必对我虚伪呢,你以为你成了名动天下的皎溪公子我就拿你没办法啦。呵呵,你还那么天真呢。何必呢,我的表弟焕梓。】突然,慕公子的表情大变,鄙视的、讽刺的目光刺向皎溪。
【公子认错人了吧。皎溪可从小出生在这隋宇轩之中的。】同样鄙视的、讽刺的目光从皎溪这儿射向对面,毫不留情,如旧淡然。
似笑非笑的慕公子斜着眼看向皎溪。【看看看,小心点慕公子,别让风迷了眼。】
【焕梓,怎么不叫我华辛哥呢?难道是许久不见生疏了。】慕华辛在一旁打趣道。
皎溪笑了,很是魅惑。【慕少爷,鄙人可真真没见过你。也可能你曾经是我的入幕之宾吧,呵呵。】
暗送秋波的桃花眼,冷冽的暧昧,勾起的嘴角。不知是谁诱惑了谁,也不知是谁爱慕者谁。
【痴儿,何必呢。整整三十载,你还放不下吗。。。】不知谁在我的梦里这样嘀咕。
梦里梨花一夜胜放,丛丛叠叠的花瓣,几缕幽香四处散开,宁静的,冷艳的美。温暖柔和的春风像我从未见过的娘亲用手抚摸着我,很温馨很幸福。我还以为可以这样一直下去的呢。
没想到,这突如其来的狂风与骤雨,疯狂的扫荡着那一朵朵令我着迷的梨花,突然的一切让我愤怒,焦躁,像这世界只剩下了这个无边的痛苦的雨夜。让人头皮发木的黑暗,如潮水般向我涌来,窒息的痛苦。我就这样死了吗。。。。。。
温柔的肖姨,干净的皎溪,还有那些不知名的陌生人。我向他们大声的求助,撕心裂肺的呐喊,为什么没有人看见,为什么没有人帮我,连擦肩而过的人也像我不曾在那一样。没有人看见我的,过往的人们从我的身体里穿过,我好痛,他们似乎没有看见那么血腥的场面。我不存在了吗。。。。。。
【怎么他还不醒啊,都三日了。】谁再说话,那么干净的嗓音是谁。
我似乎感觉到了阳光的味道,甜甜的,清新的。嘴唇上的湿润,一股甘泉滑过我的喉咙,好舒畅。我没死的,真好。
睫毛连续的闪动,我终于睁开了眼,好涩。
【醒了。】阳光下,那人的声音不那么清晰,淡淡的光圈围着他。
【怎么啦,有些看不清吗?】哦,原来是皎溪啊。还好,还好。【你怎么在地上就睡着了,你看现在好了,生了场大病。】耳边传来了皎溪的抱怨,我笑了,好开心,起码在着世界上还有人关心我的。我,以满足了。
皎溪看见我笑,狠狠地刮了我一眼。【还敢笑,都病成西施了。我还得伺候你,嘿嘿等你好了我要你好看。】
【恩恩,老佛爷,等小月子伺候你。】
【哼哼哼,知道就好,先欠着我啊。】
我紧紧地抓着这被单,心不在空虚了。【皎月哥。】
【嗯。】他应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矣,这么叫我哥了,不是说打死都不叫的吗,今日真是奇了。】他疑惑着看着我,一脸的打探。
【没什么,心情好才讲的呢!】我其实是因为那一场无厘头的梦才说的,怕以后没机会了的。【就是说嘛,你小子哪有这么好。】
其实,人生就是一次那个没有NG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