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耻！”
    “你好好想想吧，等晚上你给我的手机打电话，希望你到时候已经胸有成竹了。”
    荀炀在‘我的手机’四个字上放了重音，林秋实在电话那头如遭晴天雷劈。
    林秋实这几个月一直在自欺欺人，只要他转让课题就没事了，只要他不见荀炀就没事了，只要他别把实验做的太好，引起荀炀的注意就没事了，结果荀炀只用了短短的四个字就把他沉迷的乌托邦式的美梦轻易敲的支离破碎。
    屈辱根本就不会消失，即使不回忆，即使强迫忘记，它还是死死的用丑陋的姿态扒在历史里，稍不留神就疯狗出闸，咬的人遍体鳞伤。
    更何况还有荀炀的手机留了念。
    林秋实的眼泪噼里啪啦的砸在散落一地的文献资料上，手机从手里滑落，那头挂了电话后的忙音嘟嘟嘟的回响在宿舍里，林秋实只觉的手脚冰凉。
    ——你乖乖的，那这些照片就只存在我的手机里，谁也不会知道，你的表现要是再好一点呢，我就把这些照片删了。
    半年前荀炀的话秋毫毕现，他像是正深陷在无边无际的沉沉黑暗中，脖子上套着项圈拉着锁链，荀炀只消稍稍一拉锁链，他就得摸爬滚打着去到他的身边俯首听命。
    林秋实把身体蜷缩成虾米，默默的又流了好久的泪。
    忽然，林秋实猛的站起来。
    “这样不行，不能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林秋实的人生中只有逆来顺受，从没有过反抗，但是现在，林秋实被荀炀逼出了些挣扎求生的心思来。
    到了晚上，荀炀如预期的接到了林秋实的电话。
    “荀教授，您现在在哪里？”
    荀炀听见林秋实的声音似乎很冷静，用的也是敬语，虽然喉头还带着微不可查的颤音，但已经不像白天时那样激动的不知所以了。
    荀炀心想有趣，才半天而已，这小可怜就似乎是有了什么打算了么。
    “我在家。”
    “我知道该怎么妥善的处理这事了，我能来您家里找您么？”
    “欢迎。”
    “阿对了，学校门口有家小吃店的东西不错，要给荀教授带点夜宵么？”
    “嗯。”
    “那您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过去。”
    林秋实说话的时候小手里捏着一包药粉，是他在打工的地方腆着脸求来的，据说是**能弄晕人，给药的人神神秘秘的说还有特殊功效，但林秋实一听能弄晕人时已经很满意，根本没去管什么特殊功效，万分宝贝的就先把药粉收了起来。
    荀炀拍了他的照片留作威胁，他就以牙还牙，弄晕了荀炀之后给他拍个全身光光大特写，近景远景，正视侧视俯视图拍个全套的，看他怎么办！
    问清地址再挂了电话后，林秋实的手心已经被冷汗打的湿透。
    这何止是林秋实第一次反抗，还是林秋实第一次算计人，林秋实好容易用尽量清晰的声音讲完了这一通电话，心跳已经狂躁的不行。
    荀炀住的离学校挺远，没有直达的公交地铁，林秋实琢磨着打的太费钱，于是拎着两笼鲜肉包子倒了三班公交，直过了两个多小时才爬到荀炀住的楼层。
    林秋实用手指戳戳肉包子，都已经凉的硬邦邦了。
    林秋实就有些担忧，肉包子放凉了不好吃，万一等会儿荀炀嘴刁不肯吃，那他的药不得白口硬塞进荀炀的嘴里阿？
    但是他的体型和荀炀的差太多，力气更是一个天一个地，硬塞这个办法是大大的行不通。
    林秋实苦思冥想觉的前路坎坷的时候，荀炀过来开了门，笑道。
    “你来了。”